对身体本来就比较柔软的白贺来说,将那个动作模仿个大概是没有问题的,按相似的程度来算的话大概相似度有八成左右。
白贺现在竭尽全力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模仿到八成的相似度,与原型比起来的话他不管是身体的扭曲程度还是手脚的摆放程度都还没有到位。
不是白贺不想将这个动作做到位,相反,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白贺现在哪怕是把动作的相似度再往上提升一点点都会感受到仿佛肢体撕裂程度的疼痛。
这样的疼痛恰巧提醒了白贺,这可能是部炼体的功法。纵观各种小说里,但凡是炼体的功法,没有一个是不会令肉体疼痛的。想要得到强劲的肉体,就得付出与之相对程度的汗水,这一点白贺很清楚。
这是他之所以还在坚持的原因。
就像之前举的例子一样,白贺现在就像是误入高等狩猎区的新手玩家,因为太过弱小,在这种地方甚至连变强保护自己都没有办法。这个炼体功法,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一样,是白贺的救命稻草。他非得死死抓住不可。
白贺不想死,哪怕有一丁点希望他都想抓住,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像现在这样,到了这种程度也还要坚持下去。要是按白贺以前的话,他早就不知道在哪放弃了。
死就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白贺是这么想的,哪怕现在他也还是这么想的。在几次生与死的的淬炼之后,白贺的这种想法渐渐发生了转变。虽然还是同一句话,但意思上却有了很大的差别。
一个,是一种懦弱、一种逃避。
一个,是一种勇敢、一种冒险。
白贺努力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动作,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适应,变得更加柔软。他知道,这个动作已经算很简单了,现在的他只要花点时间让身体渐渐适应就好。
时间渐渐过去,白贺做出的动作与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做出的动作的相似度越来越高。
一小时过去,白贺的动作与身影的动作达到了完美的契合。
虽然有些痛,但白贺还是做到了,不过白贺没有就此停下,他知道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刚一完美做出那个动作,白贺的身体就发出了咔吧咔吧的脆响,同时原本能够承受住的疼痛现在变成了像是四肢真的要被撕掉了一样的剧痛。
剧烈的疼痛让白贺停了下来,他已经没办法再保持下去。刚一停下,放松身体的舒适感就扑了上来,可是混着还残留的剧痛,那感觉实在说不上多舒服。
只是停下一会稍作休息和调整,还没等身体完全恢复,白贺就再一次扭曲身体,做出了那个动作。
总的来说,白贺是个很矛盾的人。说他能吃苦吧,有时候他做事连几分钟都坚持不了;说他不能吃苦吧,可他真的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表现出的意志力却又强的吓人。
这种程度的疼痛,换作他人恐怕尝试过一下以后就不会再尝试了,可是白贺却忍耐住了,并在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剧痛的前提下不断重复着动作崩溃与再塑造的过程。
等到白贺的身体因承受不住直接晕过去的时候,距离他能完美做出这个动作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
夜,安静的夜,漆黑的夜。
森林在月光的照耀下陷入沉睡。
他的身影,在森林中快速划过,将许多正在休息的动物惊醒。
经过充分燃烧使用过的魔力残渣被快速移动带动的风卷起,消散在空气中。
静夜中,他四处穿梭,收集着各种需要的材料。
蛋、药草、羽毛、矿石、树皮以及泥土,他背上的用衣服做出的背包里装着各种奇怪的材料,一般人绝对不会知道这些东西会有什么用途。可是如果换做让一个对魔药学拥有深刻研究的人来看这些材料的话呢,对方一定能够轻松答出这些材料的真正用途。
坏血散,是用这些材料能够做出的魔药的名字。与其名字不同,这种咕噜咕噜冒泡看起来活像是红色的沥青的粘稠液体在恢复并补养身体上有着奇效,吃过这种药以后再修炼身体的话,修炼的速度能够得到飞一般的提升。
按说,坏血散拥有这样的奇效,怎么说也会被奉为神药吧。
然而,这种魔药不光没有被称为神药,反倒有着“恶魔的诱惑”这样一个不管怎么听都不像是褒奖的别称。
原因无他,任何一个对这种药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来换取力量的药。
吃过这种药以后,服药者一生的潜能会被浓缩,然后得到短暂的释放。人们都说,吃过这种药的人就像在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乍看之下耀眼万分,吸引了无数的瞩目,但那终究只是以自身的毁灭换来的光芒,等到生命这份能量烧完了,光也就灭了。
终于,最后一份材料也收集完毕。
感受着背上的重量,月光下他的嘴角向上翘起。
那是一个稚嫩的笑容。
※
醒来的时候远处的天空才刚蒙蒙亮,冰冷的空气还没有退去。
身下的石头在经过一夜的体温温暖以后依旧冰冷,俗话说只要有心石头也能捂热果然是骗人的。
在石头上睡了一夜,身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酸痛。这让白贺不禁赞叹炼体功法的奇妙。
看看身边,火堆依旧旺盛地烧着,旁边堆积着的灰烬已经不少,看来昨晚白贺睡着的时候有人给火堆添过柴。
火堆旁,与昨天一样散落着几颗不同种类的果子。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在果子的旁边放着一些昨天没有的东西。用形状粗糙的木碗装着的暗红色粘稠液体,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起来似乎还是热的,微微冒着蒸汽。在木碗的旁边是一只估计死去多时了的冰冷动物,从两只长耳朵以及三瓣嘴来看,这应该是一只与兔子有关的魔兽。之所以说是有关,是因为这只兔子头上长着一根怎么看都不像是兔子该有的尖角,还有那堪比家犬的体型的缘故。嗯,重量大约有二、三十斤。
经过一夜,白贺的肚子早已变得饥肠辘辘,此刻正叫着讨饭吃。
既然有肉,那就绝不吃素!
河滩上很容易就能找到天然的石刀,白贺拖着兔子往远处走。
说是远处,但其实也没多远。距离火堆大约百米的地方,白贺把兔子剖开了。本来对于全身都有强化的魔兽来说,石刀这种玩意是根本不可能划开它们的毛皮的。可是白贺的身体在经过昨天的修炼以后已经得到了成长,在用坏五把石刀以后,白贺终于靠着技巧攻破了兔子的毛皮。
就处理动物这方面来说,白贺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手,所以他最先下刀的地方是肚子,完全没考虑到之后剥皮的事情。没有了毛皮的保护,白贺很轻易的就剖开了兔子的肚子。石刀将肚子划开的那一瞬间,受压力影响,兔子的内脏混合着内脏特有的臭味一齐被挤了出来。血腥味,再一次在空气中蔓延。
尽管已经闻过这种味道,可白贺的身体还是没法适应,恶心的感觉顺着肠胃升腾。
强忍着这种感觉,白贺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把这只兔子处理干净。如果不是在剥皮上面费了不少功夫的话,白贺相信他能够更快处理完这只兔子。在河水里把兔子洗一洗,把内脏啥的全都扔进河里,白贺去捡了根还算干净的硬木棍,开始烤肉。至于卫生方面白贺根本没去做打算,毕竟他没办法讲究那么多,也没能力讲究那么多。俗话不是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只要吃不死不就行了。
把几根木棍搭了个简易的架子,白贺就这么把兔子扔在火上烤了。只要能熟就行,白贺没打算再给兔子做个调味啥的。倒是他在搭架子的时候注意到了那碗暗红色的东西,一开始白贺以为那是调味酱什么的,可是稍微尝了一下他就明白了。这么苦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用来调味的。正当白贺好奇这碗东西到底要拿来干嘛的时候,黑暗降临,一个正在喝东西的身影浮现在黑暗中。
…………拿来喝的啊。
作为测试,白贺从水果堆里随便捡了一个拿在手上……
(查询。)
…………
(鉴定。)
…………
(有关这个东西的信息。)
……黑暗降临,不过这次浮现的不是身影,而是一连串的文字。
……看不懂。
不过白贺明白了,自己的脑袋里应该是被灌进了一个好东西。所谓的外挂应该就是这样吧。
摸清了脑袋里这东西的用法,白贺决定先去趁着肉烤好的这段时间去洗个澡,把身上的血渍和污痕处理一下。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不过气温还没有升太高。河面上还可以看到徐徐上升的蒸汽。下到水里,此时的水还有些冷,不过还在白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污渍到还好,血渍一旦干了就很难洗掉,更别提这里既没有肥皂也没有沐浴乳。因此白贺只能勉强把身上能够看到的地方的污渍用指甲刮下来。原本处理兔子的时候白贺的身上就沾了不少血脂,经过冷水一泡,全都变成油块贴在白贺身上,弄地白贺很不舒服。
洗澡并没有花去多久时间,洗个差不多干净白贺就从河里出来了。
此时,肉还没有烤好,只是熟了一部分。
不过白贺已经等不及了,看着闪耀着油光的肉被烤成金黄色,空气中满溢着烤肉的焦香味。
用石刀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熟了的部分,白贺草草吹了几口气之后便把烤肉扔进了嘴里。
经过烤制的兔肉在丢进嘴里的一瞬还显得有些烫,不过在白贺吸了一口气之后这股残留的热度也彻底退去,肉块放弃抵抗,将自己完全交给白贺。
被火烤过的表面有些硬,但带着一股焦香。一口咬下去,肉汁混着油脂在白贺的嘴巴里四处窜动。尽管没有调味是美中不足的部分,但对白贺来说这已经足以称之为美食。
一块吃完,白贺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想要再切一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