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到了院子里,抬头瞅了瞅太阳,估摸着现在应该是早上十点钟左右,这个时候田叔莫不是为了昨天狩猎的事儿?那个长得像猫的猛兽?
陆安生在心里琢磨着,突然想起来,昨夜在后山看到的那道兽影,该是跟田叔说道说道的,只是过程还需换换,不然自己半夜到后山去干什么不好解释?
几步的距离,心里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人已来到了门后。
“田叔,咋的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随手抽掉门栓,大门也就开了。
“安生,你今天有什么感觉吗?周围有东西吗?”
入眼的田叔满眼的血丝,昨夜可能都没睡,看来田叔为了这次狩猎的事情自责的厉害,陆安生心里猜测,一夜就把一个铁汉子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陆安生摸了摸脑袋,疑惑的道:“没有啊,这会儿挺好。出了什么事了吗?”
“安生啊,你再仔细感觉感觉,你没感觉到今天早上有什么不同吗?”田叔猛地一弯腰,双手抓住陆安生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身体被田叔的影子笼罩着,再被这么一双血红的双眼盯着,陆安生表示很不舒服,再说,田叔的手劲有点大,肩膀有点疼,不过,陆安生也知道,田叔不会无的放矢的,强忍着不适闭上双目皱着眉头细细的感受。
重重的喘息声,额,田叔的。还有什么,这会儿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一切都很正常,嗯,肩膀有点疼。陆安生仔细感受着,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田叔都感受到了,没理由自己感受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他忽然想起来地球上的某电视剧的一句台词,是一个刑侦人员说的:“一切都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陆安生反复把这句话在心里咀嚼几遍,再和目前的一对比,恍然大悟,是了,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连鸟鸣声都没有,昨天和昨夜自己太过劳累,再者,夜里嘛,没有鸟鸣很正常,醒了,自己和母亲又被吃的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既然找到了不正常,那就绝对有不正常的原因,陆安生细细的分析着,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些,不自觉用手摸了摸下巴。
时刻盯着陆安生的田叔也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么明显的异常陆安生感觉这么敏锐的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感觉到,但是陆安生作为整个村子里“最不正常”的人,田叔有理由相信,把不正常的事情拿来询问他,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解答。
“这一想起来,好像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听到鸟鸣,阴雨天没有鸟鸣也能说的过去,但是今天是大晴天,没有鸟鸣就没有鸟,没有鸟,没有鸟,”陆安生反复琢磨了几遍这个念头,忽的想起了昨夜的那道兽影,仿若地狱归来的魔鬼一样:“也就是说有东西把鸟儿们全都吓跑了,是了,靠山村附近绝对来了个狠角色,但是正常情况来看,即便再是凶猛,让周围这么大的地方死寂的话仅仅只是路过或者停留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某头十分凶煞的猛兽把这里划归成了自己的地盘,只有猛兽的地盘才有这种现象。”
靠山村被猛兽划到了自己的地盘里面,陆安生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仔细一琢磨,却又感觉十分的合乎逻辑,那么就有一点,这种凶兽绝对的凶煞无比。
划地盘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你嚎一嗓子这里就是你的地盘了,那么也就是说那头凶兽极可能就是昨夜后山山头的那头了!陆安生脑海中不停的闪现,那头魔鬼一样的凶兽月光下在山头俯视自己的身影,越想越是觉得恐怖。野兽是人的食物,反过来人也是野兽的食物啊,陆安生想想人是怎么对待圈养中的野兽的,不寒而栗。
一会儿功夫,陆安生已是满头的大汗,脸也惊得发白,睁开眼看了田叔一眼,转头对着陆春喊了一声:“母亲,我和田叔出去一趟。”不等陆春答应,伸手拉着田叔的衣袖就跑。
看陆安生的样子,就知道陆安生有了发现,田叔虽不明了,但还是跟着陆安生走,只不过陆安生是跑的,他是走的,谁让陆安生矮呢。有时候,恐惧来源于未知,只要知道了是什么,那就好办,常在生死线挣扎的山里男人从来不怕明刀明枪的厮杀。
陆安生扯着田叔,一路奔跑,路上遇到不少人都面色凝重,看样子在陆安生之前,村里应该是有过一段关于这个的讨论了。
陆安生一直跑到村口的那条土路上,昨夜就是在这里感受到那头凶兽的。
一阵胸闷的感觉,跑的有些急了,陆安生一屁股坐在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头望向后山方向,大大小小数十个山头映入眼帘,不好分辨。
闭上双目,努力的控制住呼吸,陆安生再次去寻找那种感觉。
找到了,就是昨夜那种心悸的感觉,一模一样。看来是距离的原因让自己先前没感受到。答案终于确定了,就是它!陆安生再次确认一遍方位,睁开双眼看向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仔细一打量,果然那儿有一头凶兽的身影,只是有些远,还看不真切。
浑身像灌了铅一样,刚才的一阵猛跑这一小会儿还没歇过来,但是陆安生还是努力的抬起胳膊往那个方向一指,大声道:“在那个小山头。”
众人顺着陆安生指的方向望去,有眼尖的已经看到了,也跟着大声的叫嚷:“有一头野兽,那有一头野兽!”
田叔也看到了,他能明白陆安生指出来的那头野兽的含义,他相信,后面的人群中,有熟悉陆安生的人也能明白这个含义,他低头和陆安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共同的沉重,伸出手:“起来吧,安生,地上脏!”
“呵呵,好。”陆安生轻笑一下,伸手拉住田叔的大手,还没使力,人就被田叔拉了起来,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跟我走。”田叔对陆安生低声叮嘱了一句,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人群大吼:“所有人,村后堂集合。”说完拉着陆安生挤开人群就走,走着走着又补了一句:“家里不要留人,全部带上武器!”
人群一阵哗然,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家里一个人都不留,还要在村子里带上武器,村子里不是一直都很安全的吗?
但也有知晓事情的,已经开始匆匆的往家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呼唤着好友亲人的名字。
田叔不答,只是拉着陆安生闷头走路,突然一个雄壮的身影从身边跑过,田叔一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多么雄壮的一个汉子就被田叔一把抓停了:“王大石,你记得把安生他娘一起接到后堂来。”
“晓得了,晓得了,田叔放手,放手,痛啊!”看着王大石那滑稽的模样,田叔微微一笑松了手,刚松手,王大石就火烧屁股似的飞一般跑掉了。
田叔拉着陆安生,不多大会儿就到了村后堂。村后堂,真正说起来,其实只是两间前后并排连起来的屋子带着个很大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而已,一个前屋一个后屋,前屋靠着院子,村里有大事商议的时候,都会选择在这里。
田叔拉着陆安生进了院子,也不停留,便径直穿过前屋去了后屋。按理说陆安生是没资格进后屋的,靠山村有规矩,后屋只有村里的重要成员才能进,有点会议议员的感觉,虽然一直并没有什么明文标准谁能进后屋,但是历年来多都是村里的一些长者,不但德高望重、还都有丰富的经验,而且还都是先有人提议待得批准之后才能进来这里,像陆安生这样直接被拉进来的还是首个,前屋是村子里主要的壮劳力的地方,年轻人或者身强体壮者,院子里就多了,妇女、儿童、老弱病残都在这里。
进得后屋里,里面整齐的放着两排凳子。田叔拉着陆安生在左边最末尾的两个位置坐了下来。
“安生,跟我说说你发现了什么?”田叔盯着陆安生,扶了扶他的肩膀:“嗯,你脑子好使,仔细点。”
陆安生第一次进来这里,好奇的打量了下这里的环境,除了凳子居然啥都没有,望着田叔郑重的神情,便也坐正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嗯,我觉得我们靠山村这一片,被一头凶兽划到了自己的地盘里面,我觉得可能就是后山刚才我指的那头。”
随后便是把自己先前的分析过程重新复述了一边,只是昨夜的事情变成了是在自家门前模糊的感应到了一点点方位,好在田叔也没深究这一点。
听完陆安生的分析,田叔点了点头,也觉得有理,但是这种事情,也太过匪夷所思而且牵扯巨大,靠山村建村数百年之久,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唉,本来我是以为是有猛兽要袭击我们村子了,没想到你的推断更加的匪夷所思啊,但是听你分析,我觉得你说的有理。”
接着田叔又独自沉吟良久,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一阵喧闹,接着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进来了。进了后屋的人看见陆安生均都是一愣,大家都认识,只是陆安生出现在这里还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都是村里的长辈,陆安生只得站起来,挨个的打了招呼,并解释了自己是被田叔拉来的。
能进得后屋的人,早上的事情都是知道的,这会儿看到田叔把陆安生都拉到了后屋来了,一个个心里不禁沉重了起来:“看来事情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