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笑够了,陆安生便老老实实的开始检查下自己的收获。
首先,种道成功,无论是力气还是反应速度都是有非常大的提高,至于身体的承受能力和恢复能力还不好说。
至于别的,陆安生闭上双眼,一点点的放松身体,仔细的感觉身体内的变化。
慢慢的陆安生能够感受到身体里遍布着一股东西在慢慢的流动,很微弱。
陆安生试着看能不能控制它们。在努力的想要它们停止的时候,陆安生感觉到其中的一部分真的停止了,陆安生松了口气,它们又继续缓慢的流动起来。
当陆安生产生引导的想法之后,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想了想,陆安生眼睛盯着自己的左手,仔细的感受左臂中那丝微弱的感觉,慢慢的催动它们向着手指前进,只是最终却聚在食指端,再难前进分毫。
陆安生想了想,把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个小小的口子。再试一次,果然,肉眼可见的,从那细小的口子中一道细细的银白色的匹练乍现,打在地上,留下一个细细的小洞,没了进去。
但是陆安生却没心思去看那洞,正抱着左手低声哀嚎呢。
眼中疼的泪水都出来了。抬眼望去,左手食指端的皮肉就好像被炸开了花一般,皮开肉绽,骨头都能看得见了。
虽然痛到了极点,但是陆安生并不担心,这点皮肉伤,以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也就是几天的事。
陆安生摆正姿势,咬着牙齿,再次伸出左手,一点点的引导左臂中的那些奇怪的东西,慢慢的聚集在食指,这一次,陆安生有了教训,推动的极慢。
然后陆安生双眼大睁,就看到了极惊奇的一面。食指皮开肉绽的伤口处,平白的就有无数淡淡的荧光出现,伤口的痛楚立马减弱了许多,而且,陆安生能感觉得到伤口有丝丝麻痒的感觉。陆安生惊叹,这玩意儿能止痛还能加速伤口恢复?
陆安生赶紧停下,指端的荧光立马消失了,这一小会的试验,身体里面的那些流动的东西就少了很多。暂时还不太了解补充的速度有多快,这点伤口,凭着自身恢复也不需要多久。
陆安生觉得,身体里的这东西如果慢慢来的话,的确是好东西,于身体大有益处,但是如果加速催动的话,望望手头被炸开的伤口和地上深深的小洞,两败俱伤啊。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又是一夜过去了,圆月隐去,太阳才刚刚露出一点红晕。
陆安生一阵摸爬滚打,期间摔倒无数次,才将将能够走路,现在干什么都感觉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慢腾腾的,不敢用力,身体还是控制不好,一不小心就会鸡飞蛋打。
进了屋子,看着床上墨莲依旧熟睡的面容,陆安生叹了口气,这里可不是科技发达的地球,植物人还能靠着设备维持生命,在这里墨莲要是一直不醒的话,可怎么办?
忽然的想起来,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可能会对身体大有益处,陆安生有些心动。
陆安生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想到就做,用自己的斧头在墨莲细细的手指上轻轻的划了一个小口子,将将有血迹流出来,深浅正好。
陆安生龇牙咧嘴的把自己食指上的大口子盖在墨莲的小手指上,真的好痛啊。
良久,陆安生静下心来,一点点的感觉身体里的那些微弱的东西,驱赶一些顺着左手向着墨莲身体里渡过去,只是才接触墨莲的那道小伤口,就立马如泥牛入海,再无踪迹。
每渡过去一点,陆安生便睁开眼睛瞧瞧墨莲的脸色,探探她的脉搏,看着墨莲一直没什么变化,一狠心,每次渡过去的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陆安生干脆渡过去了一大股,之后却骤然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身体里还有一点点,却是再也驱使不动了,胸口一阵窒息的感觉,尽管已经努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仍就没有一丝缓解。
浑身的皮肤好像被无数的钢针扎刺一样,刺痛难耐。
脑袋里犹如有只虫子在里面翻腾一样,剧痛噬心。
终于,陆安生脑袋一歪,闭着眼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胸膛剧烈的起伏,全身不停的抽搐,满脸的狰狞和恐怖。
陆安生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它姥姥的,还有后遗症?”
昏倒在地的陆安生并没有看到墨莲的眉头皱了皱,过了一会儿,墨莲的周身也如陆安生一般浮现了淡淡的荧光,随着墨莲的呼吸一起一伏。很淡,却并没有加重的趋势,过了很久,那些荧光才慢慢的隐没了下去。
····················
等到陆安生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感受身体里面的那些东西,发现已经稍稍恢复了些许,才放下心来。
回想早上的事,陆安生还是一阵后怕,救人心切,却是忘了考虑后果了。
身上的头痛、胸闷、刺痛的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消散,但是也能忍受。
睁开双眼,自己竟是躺在被子里,刚抬了下手就知道左手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心中一阵惊喜,转过头就看到墨莲那双大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只是眼圈红红的,泪痕都还没干。
身上虚弱无力的厉害。
陆安生挣扎着爬起来,坐着,望着又重新开始梨花带雨的墨莲,叹了口气。
墨莲哑着嗓子嘶喊了一声:“安生,我娘死了!”整个人就扑进了陆安生的怀里,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
陆安生抱着墨莲瘦削的身体,无语,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墨莲已是哭的没力气了,只是一声声的哽咽,身体一抽一抽的。
陆安生伸手给她轻轻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珠,继续抱着她,身体一晃一晃的,手在墨莲的背上轻轻的拍,低声道:“我给你唱首歌听吧?”
说完也不等墨莲回答,径自唱了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地上有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不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唱了三遍,陆安生才发现怀中的人闭着眼睛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陆安生扶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放在床上,只是身体才刚一动,墨莲就睁开了双眼:“它叫什么名字?”
“虫儿飞!”
墨莲闭着眼品味了会儿,才睁开眼,望着陆安生,嗓音沙哑的厉害:“好美!”
陆安生轻轻点头,有些怅然的道:“是啊,好美!”刚才唱的时候竟不知不觉有些走神,仿佛真的身处在了歌声描绘的那个世界里,真的很美。
“可以教我唱吗?”
“好啊!不过现在你需要吃些饭,养好身体!”
墨莲有些娇憨的仰着小脑袋,固执的道:“可是我现在就想学!”
陆安生用手轻抚墨莲的秀发,低着头和她对视,温声道:“墨莲,要乖哦。先吃饭,养好身体,等你身体好了,你要什么,只要跟哥哥说,哥哥都给你!”
“真的?”
“真的!”
“不骗人?”
“不骗人!”
“那拉钩吧!”
陆安生看着墨莲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好笑,也举起手:“好好,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忘,再盖个章。”
陆安生拍了拍墨莲的肩膀:“好了,我给你做饭去。”
墨莲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就不动了。
见她不动弹,也不管,随她了。现在正是她伤心的时候,需要多多迁就她一下。
直到做好饭,墨莲都是一直跟在陆安生身后面,一刻都不愿离开,生怕陆安生突然不见了似的。
只是吃饭的时候,墨莲突然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杯子,陆安生仍旧是浑身乏力,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接住了,但是下一刻,陆安生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只见墨莲忽然伸出一只小手,就那么很轻松的就把杯子握住了,然后,“砰”的一声,直接把杯子握了个粉碎。
望着墨莲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陆安生心里有了些猜测,只是很淡定的帮她摊开手掌,扫掉了杯子的碎渣,幸好手并没被碎片刺破。
“我······”
陆安生拍了拍她的手掌,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指着饭菜:“先吃饭,待会儿,我告诉你!”
墨莲看了看陆安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才轻轻“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这样的结果虽然出乎意料,但是陆安生觉得还是不错的。
以前不知道墨莲有没有修炼的天赋,自己也无法帮她种道,更何况自己都还是个半桶水,虽有方向却没路子。
现在好了,误打误撞之下,自己貌似是给墨莲种了道,也是一桩喜事。
吃了饭之后,既然墨莲已经醒了,那么墨婶的后事就得开始处理了。
至于墨婶的死因,陆安生和墨莲印证了几句也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天上午劳累许多,下午又不停的在织布。
晚上的时候,墨莲照例是睡着的。
墨婶守夜,没睡,但是最终却还是没有熬的住,不小心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守夜需要,被子没盖好,然后就那么直接冻死了。
墨莲一直睡着,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倒是好运的一直坚持到了陆安生的到来。
命运跟墨婶开了个大玩笑。
······
问清了墨莲的意思和这里的风俗,也许是死人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下葬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大多只是草草挖个坑埋了。
陆安生便帮着,在山边挖了个坑,把墨婶葬了。
站在墨婶的坟前,望着墨莲磕着头。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陆安生还谈不上和这对母女俩有多深的感情。
但是这三个多月来,一直多受母女俩的照顾,现在墨婶已去,陆安生自觉若是三年之期一到就直接放任墨莲一个人孤苦无依,至少自己良心这一关就过不去。
本来还苦恼于怎么安置墨莲呢,这下好了,误打误撞之下给她种道成功了,接下来只要努力的给她提升下去,相信自己离开后,墨莲也已经具备了独自生存下去的能力了。
虽然现在的气氛明明很悲伤,但是陆安生内心里却还是有些喜悦。
望着悲伤不已的墨莲,感受着自己心底的那一丝激动,陆安生暗叹,原来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