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后的王贝详细听取了关于各方面的情报,作为汇报者的王光新态度之好,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尽管比起专业文秘人员,还显得粗狂得多,但比起原本的狂暴,已经好的太多。
这种事情,他似曾相识,貌似顾书明前不久就对他如此做过,想到这里他也就随口问一声顾家的事情,想着先打探下深浅。
王光新的回答很全面,京城顾家的老字辈在数年前已经逝世,正是因为随着老辈的逝去,家族的中生代后劲不足,没有多少上升的余地,也就将更多的心思放到了钱财上面。
江城的顾家是京城顾家的分家,在京城的主家眼里就只是砧板上的鱼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下刀。
在他昏迷的一月内,事情已经被解决了,顾家唯一还算掌握重权的那位某部委副部长提前退休,顾家一下子沦为三流层次,就算还想捞钱,也没资格使用以前那样的手段了。
王贝不至于自恋到上层会因为他做出这么大的调整,这更像是顺势而动,而以黑楼为着力点打出为大局打算的口号,内部也不至于搞出太多反对声音。
当天出院后,王贝与牙王一行人进行会餐,对外是新人欢迎会,餐桌上对面的那些精兵悍将,一点欢迎的意思都没有。作为牙王麾下的精锐,他们对于上层选定王贝作为下一步的候选王者,很无奈,更觉得很耻辱,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奉上。
王贝本不打算理会他们,但在他落座的时候,可能是身上感受到的带着杀意的排斥感太重了,他的心底也生出些许厌恶,面上很突兀地现出几分杀意。
牙王见此,反而觉得很好,毕竟作为下一步很可能的队友,当然越强越好。
王贝自己是知道的,他活这么大连鸡都没有宰过一只,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是心生杀机,心底里很奇怪,酒宴上勉强压下来。
对面那些军武汉子把心里的不满用敬酒的方式表现出来,王贝直接开挂,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空腹连续喝了斤半高度酒,面不改色。
这一手倒是镇住了很多人,因着担忧灌不倒人家反而把自己灌倒,接下来就只是安安稳稳敬酒,王光新大概介绍一下每个人,王贝记得很仔细,也暗自观察每个人,场内就他自己一个雏,其余都是人精,表面上也看出太多,只是留下个大概印象。
那些汉子们喝到微醉的地步,对王贝的敌视情绪也就没有那么大了,说说笑笑起来,牙王也满脸通红,笑得很官方,开口就是自己最近有所突破,不能在此坐镇主持,希望王贝能够短暂地暂代指挥权。
王贝一下子喷了酒,旁边的那位早有准备,迅速起身,没沾上一滴。
牙王也没有跟他商量的打算,以下命令的口气直接向他交代任务:最近关于八王席位的争执方面,R家族的进入已是板上钉钉,不过以前既定的程序中有至少得到现任席位者三分之二同意的规定,鉴于叶家从不表态、白家态度强硬,R家族决定在一周后争取华国方面的支持。
从华国方面讲,R家族握有华国目前急需的很多技术以及尽快打入世界金融货币秩序的渠道,这些都可以作为条件开出来。人家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挨宰的觉悟。
但是,上层从天下一局棋的大层面考虑(至于怎么考虑,就不属于王贝需要知道的了),决定暂时回避,用拖字诀对待,考虑到R家族不是什么善茬,实施拖字诀最好的对象就是王贝。
黑楼立场天然中立,在黑楼碰壁了,谁也不能怎么着,事情自然就拖下来了。
然后,王贝荣升为十九处四位常务副处长之一,立马给配上少校军衔和崭新锃亮的身份证明。
对于这个事情,王贝也没多大情绪,反正也不用他多做什么,只要什么都不做,就足以应付来的那家。
但他心里再次生出强烈的反感情绪,这次情绪来得更猛烈,是一种恨不得立刻诛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这么暴戾的想法,王贝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换句话说,这更像是外来产物。
牙王详细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官方地勉励他一下,也就散场各回各家。王贝打开甲壳虫上车的时候,感受到酒店内有视线对着他,往那个方向瞄了一眼,以为是照例的安全人员,也没在意。
腾龙酒店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顾书明放下望远镜,脸上一片阴晴不定,内心很是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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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匀速行驶在回石祥镇的路上,这条公路比较偏,基本没多少车辆,王贝开车的时候就沉入心神细细观察着九轮盘的情况,再三确认并无异样,也就首先排除掉是雾之王者进入他体内的猜测。
九轮盘与太初时代的老祖们相关,本身的等级太高,对于低等存在先天排斥,这种排斥,不是雾之王者这样的层次能够屏蔽掉的。
那么剩余的选项就很少了,最可能就是成长期带来的性格不兼容。他既是黑楼始祖血脉拥有者,同时又兼有其余八种始祖血脉,就算长生血脉以包容性著称,也未必能完全消弭各种血脉间的冲突。
而且始祖血脉因为特殊年代的原因,本就对异类存在有着非常强烈的排斥,这种排斥是动辄就要吞食掉对方的水准,在血脉刚刚开启的时候,也就对应着当年始祖们刚诞生的浑浑噩噩时期,进食吞食的本能才是压倒性的。
长生血脉比着那两种血脉开启程度更高,还是能压得住的,顶多只是情绪上有所波动,这就需要王贝增强精神力,用强大的意志力压制杂乱的情绪。
好处也不是没有的,开启两种血脉,平常人很难做到的心分二用,他做起来游刃有余,虽然在开车的时候发呆也不算高难度。
车子行驶到山坡段的树林地带,一股血腥味飘入车厢,王贝略一咂摸:新鲜的人血,从气味的浓郁度上推测,量应该很大,基本算是致死的水准。
路边的冬青丛里猛地窜出一道身影,身影起身一跃,落到甲壳虫的车顶上,动静很轻,如果王贝不是出于猎奇心一直开着天眼的话,也发现不了。
身影外貌是身形娇俏的女孩,约莫二十出头,浑身上下遍布血污,伤口还汨汨地流着血,一手稳定着身形,一手握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长约半米,白质坚硬,好像什么猛兽的獠牙,武器上刻着一个篆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