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什么呢?
其实,在我什么都还没看到的时候,后来我就想,我特么还不如什么也没看到呢。可是,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宿舍里面的吓死人的场景,我忙不迭地闭上眼!
我特么要逃了!此刻。
但因为心慌,脚下一个踉跄,我差点摔倒在地。
一个小石头在我脚下兴奋地翻滚了一下,发出了骨碌的响声,随即,室内貌似停顿了下。就听王舒雅在道:“校长,好像外边有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可能。是猫吧?”
我屏住呼吸,愣了下之后就疯狂地逃了……
且说我一边跑,脑子里就是满满的王舒雅的身影。
我有无数的迷惘和疑惑!
心里对自己说:那不是王舒雅,不是。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很多年后我都在想这件事。
这件事被深深地埋在我的记忆的深处……
终于就到了开学的时间了,我陈小明立即就发现了与这件事大有联系的两件事——
接下来的两件事!
一件就是我没有被学校开除。
那狗屎的李校长只是在学校大会上批评了我,说有的同学在暑假期间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差点就成了一个臭流氓,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本来是要把他开除出去的,清理出去,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但是我们学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目的还是宽恕了他,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对了,这人是谁呢?我这里就不点他的名字了。但我要和这个学生说,你要一辈子谢谢你们的班主任。谢谢王老师。
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啊!
我注意到那校长五十多岁的年纪了,戴着一副近似眼镜,麻痹的他头发都要秃光了。这人就是李美的爷爷。
可那天的中午,我就是看见这个光头在王舒雅的怀里拱来拱去的。
第二件事就是王舒雅的老公袁世楷遽然来我们学校当了体育老师了。
高大英俊的袁世楷给我们上体育课时,他得意地把哨子吹得十分的嘹亮,我也叫他袁老师,但是目光却是忧伤地看着他。
他笑的时候一嘴的白牙。女生们都喜欢他。
我忧伤地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心里的那个隐藏的悲伤。
哎!我这么说吧,我心里恨着王舒雅呢。
那件事发生之后的那个下午,王舒雅就回家了,她是下午三点多回来的,女人还在菜场那里买了很多的菜回来,有肉,有水果,她把肉对我亮了下,说晚上做红烧肉给我吃。
我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她看见我在写作业,愣了下就道:“哎,中午你吃了什么啊?小明。你饿不饿呢?”
我还是没说话,她就赶紧去厨房做吃的了。我心里知道,王舒雅人很好,很善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用行动承诺了我妈对她的乞求:照顾我。
至于下午在她学校宿舍里发生的事情,也许是一个不解之谜。我那个时候才12岁,又能理解多少呢?
事实上她的确是一个好女人……
袁世楷到了晚上也灰溜溜从县城回来了,这大帅哥的心情看起来很恶劣,嘴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说这几把社会把他逼得没招了,遽然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给人家跪下也没用。哎,我还是做点什么生意吧?他问王舒雅。
王舒雅对他一笑,告诉他:“那你就别找什么工作了,去我们学校当体育老师。怎么样?”
“啊?”袁世楷惊奇地道:“这……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王舒雅平淡地回答道。
女人说这话时就低着头。没有和袁世楷对视。
“你怎么还有这本事啊?”袁世楷在惊喜中有点糊涂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地问王舒雅。
王舒雅用手梳了梳头发,道:“我找了我们的校长。顺便问问的,没想到他答应了。喔,可能正好我们学校缺少一名体育老师吧,你干好了也许能转正。”
“太好了!太好了!麻痹的,我袁世楷也能当老师了!”
袁世楷因为高兴抱着王舒雅就转起了圈,我皱眉看着他们,不动声色。
到了吃了晚饭的时间……
我们就吃了丰盛的晚饭,王舒雅手艺还真不错,红烧肉烧的香,我吃了好几块,嘴巴那里油乎乎的,袁世楷还喝了酒,说他要庆祝一下的。
他拿着酒杯对我笑道:“小朋友要不要来一杯啊?”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王舒雅对袁世楷道:“你和一个孩子开什么心呢?这孩子可怜。”
王舒雅说的是我的家事,是啊,她这话不错的,我特么就是可怜啊。没爸没妈的。
终于到了要睡觉的时候,王舒雅记得上午她和我说的话了,于是就要我睡过去,即睡到他和袁世楷的床上,我马上就严厉拒绝了,还皱眉说:“我又不是你老公,和你睡,睡出了问题不要怪我!”
靠,我也没想到怎么就说了这种屁话!自己也愣住了。
我这话一说出来,袁世楷就在一边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就要来抱我,我遽然没躲过他,被狗日的使劲抱了!
狗日抱了我之后又要脱我裤子。
我急了,说你干嘛啊,干嘛啊,麻痹的!
“你急什么啊,我想看看你小子戴了钢盔没有?臭小子,人不大,和漂亮女老师睡觉还不愿意?漂亮女老师是我老婆,我特么都愿意你不愿意啊?臭小子!”
看起来这袁世楷心情真的是很愉快。
我心说你知道个屁啊你?
我恨恨地看着王舒雅。
王舒雅一愣,眼神有点儿复杂,于是就没再坚持要我去睡她那里。但是忽然的又问了我一句话:“小明,下午你去学校了吗?”
我忙说:“啊?喔,没有啊。”
我也不敢看王舒雅的眼睛。
……
第二天醒来,我惊喜地发现一件事:我陈小明不尿床了,而且我也坚信自己再也不会尿床了。
哎,现在,我就长话短说吧。
我在初中期间最苦逼的事情是到了初三上学期,这时候我已经十五岁了,这时候我妈已经去了马桥镇两年,而且我也知道,我妈还在马桥镇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那个杀猪的张蜀黍有一次在侯河镇碰到了我,狗日的拦住我问:愿不愿意当他的儿子?
尼玛我没反应过来,愣住了原地,那厮笑着说你小子要是肯叫我一声爸,我就叫你妈来接你到我家住。怎么样啊?
我冷哼道:我特么和你不熟。
啊?他也没听懂。
哎,没文化。我心里想。
说起来我妈离开我这两年也经常来看我的,并不是那么绝情的就真把我陈小明当成一个是她捡来的野孩子,好像我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她生我时肚子疼了好几天。我当然是她亲生的。
我妈每个月把我的生活费给王舒雅,给生活费时也来看看我过的怎么样?
王舒雅会做一顿好饭招待她,两人倒像是亲姐妹。
从她和王舒雅的对话中,我知道我妈现在也不去那个织布厂上班了,她跟着杀猪的张蜀黍在马桥镇的街上卖肉,每天忙得不亦乐乎,看起来很有钱了。发财了。
她日子过的一天天的牛逼起来了。
但我一点也不羡慕她。
我有的时候会想我的爸陈宏发“老狗子”。老狗子他到底去了哪里呢?真的是说没就没了吗?
我就住在侯河镇,安静地生活,日子月子的一天天过下去。
我听着自己身体血液里汹涌的激流声,等着一个小男孩长成大男人。这个过程来的是不是慢了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