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褂皇秀禾裙,华贵而又精美的婚服,衬得莫长歌整个人更加美艳动人,白夕玥和卓梦筠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不住得啧啧赞叹。
莫长歌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双手收紧放在膝盖上。
大红嫁衣裹身,这是她从未细想过的场景,原本以为只是一场交易,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淡然处之,谁知真得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动摇了,说不上来是后悔还是遗憾,抑或是其他什么情绪,总之莫长歌的心情很不平静,祈夫人两人的调侃也没能让她一展笑颜。
看着她依然冷漠的面孔,朱色的唇,红扑的脸颊依然掩不住她满目的淡漠,白夕玥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敛去,在心底暗叹一口气,看着她的侧脸欲言又止。
莫长歌从镜子中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眼底波光流转,在她犹豫的目光中垂下了眼睑,她心里清楚白夕玥想要说什么,她的心思其实也很好猜,无非就是想撮合她和祈辰逸罢了,可是她给不了她承诺,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祈辰逸到底是什么心思。
讨厌吗?一点也不,可是喜欢吗?貌似也没有,她只是觉得祈辰逸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待在他身边很舒心,很有安全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全身心放松。
“咚咚!”
敲门声响起,白夕玥收敛心神,走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今天的新郎官祈辰逸,他穿一身与莫长歌同款的婚服,眼里带着绷不住的笑意,双拳紧握,垂放在两侧,看上去有些紧张,在莫长歌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的那一刹那,他猛地被惊艳住了,心里的紧张无限放大,这种紧张中又夹杂着一丝无以言语的激动,让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心脏砰砰砰地跳得激烈。
祈辰逸眸光发直,眼里隐隐有亮光闪现,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看上去有些蠢,不知为何,莫长歌顿时就生了别的心思,挑了挑眉,“好看吗?”
“好看!”触碰到莫长歌隐约带笑的目光,祈辰逸眼神暗了暗,心思微动,轻轻点了点头,反问道,“我呢?”
你什么?莫长歌刚想这样问,看到他暗含期待的目光,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噎了噎,沉默片刻,迟疑道:“你也——很好看。”
其实这不是敷衍,祈辰逸本来就长得十分俊美,平日里是冷漠禁欲得好看,而今天,那张素来冷漠的脸,染上真诚的笑意后也不显违和,反而更加迷人,在莫长歌的记忆中,唯有一人能与他平分秋色。
白夕玥和卓梦筠在两人“深情对望”的时候,就静悄悄地走了,给两个新人腾出了空间,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而已,初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当祈辰逸久久不移开目光时,沉稳冷静如莫长歌,也不禁有些招架不住,“看够了吗?你还要看我到几时?”
语气中带上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羞恼,莫长歌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祈辰逸勾了勾唇,笑意盎然,“没有,也看不够。”
莫长歌耳朵抖动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让她的心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被柔滑的羽毛轻轻刮了一下,有点舒服又有些奇怪,莫长歌皱了皱眉,抚着胸口暗自疑惑。
好在这种诡异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白夕玥提醒他们婚礼快要开始了,让他们赶紧去祠堂先祭拜祈家的列祖列宗。
“把手给我。”祈辰逸朝莫长歌伸出手,笑着说道,莫长歌只犹豫了片刻,就把手递到了他手心,对方顿时收紧手,将她牢牢地握在手中,牵着她朝祈家祠堂走去。
祈家祠堂的布局和古时大户人家的祠堂一般无二,一排排黄色的牌位供奉在供台上,看上去给人一种肃穆感,供台的最上方有一个朱色的木箱,用一块红布裹着。
莫长歌和祈辰逸到祠堂的时候,祈家比较有名望的长辈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两人跪在蒲团上对着牌位祭拜上香,祭拜完之后,长辈中最为年长者朝祈辰逸和莫长歌抬了抬手,“好了,你们可以起来了。”
祈辰逸闻言拉着莫长歌起身,带着她走到供桌旁站定,等他们离开后,白发老者走到他们先前的位置上,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朝列祖列宗拜了一拜,然后吩咐祈辰逸的父亲和大伯把供台上的木箱抬下来。
“奕寒,你们轻点放,小心不要弄坏了箱子!”老者看着祈奕寒两兄弟“粗鲁”地把箱子放到供桌上,顿时不满,冷哼一声提醒道。
“是,三爷爷。”祈奕寒愣了愣,抬箱子的动作更加小心了,两人轻轻得、慢慢地把箱子放下,然后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虚汗,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上。
他们虽然也是祈家的子嗣,但现在这种场合,最有资格打开箱子的是白发老者,白发老者在他人的搀扶下起身,拒绝了那人的搀扶,稳步走到供桌前,神情严肃而又认真地打开了箱子。
莫长歌看着他们一系列的动作,内心有一点点好奇,箱子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箱里望去,只见箱子里放着的是一册一册的黄※色书卷,老者虔诚地捧出了最上面的一册书卷。
莫长歌顿时猜到了那是什么,是族谱,祈家想把她的名字写入他们家的族谱,莫长歌怔了怔,眉心微蹙,撇过头看着祈辰逸,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祈辰逸就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抿了抿唇,郑重地对她说:“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合该和我写进同一本族谱里。”
莫长歌没有回话,淡淡地移开视线,看着老者一笔一画,将“莫长歌”三个字写进那本陈旧的族谱里,神色莫名。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祈家第六十九代子孙祈辰逸的妻子,望你们从此以后能相敬如宾,共同守护祈家。”最后一笔落下,老者把毛笔递给旁人,郑重其事地说道,莫长歌点了点头,“好。”
祭拜完祖先之后,莫长歌在祈辰逸的介绍下,又认识了他的其他一些长辈,祈家子嗣虽然没有莫家多,但比起平常人家来也够呛,莫长歌愣是花了半个多小时左右才彻底和这些人见完面。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已经是十一点钟了,莫长歌在徐乐岚等一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大厅,大厅门口放着一个火盆,是用来给新娘子跨的,寓意着烧去一切不吉利的东西,莫长歌淡定地跨过去,这会儿她似乎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思绪,公事公办得和祈辰逸完成了婚礼。
“长歌!”婚礼结束后,徐乐岚朝她扑了过来,半个身体都挂在她身上,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意,“恭喜你了,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也可以少替你操点心了。”
莫长歌眼睛眯了眯,扒拉下她的手,挑眉问道:“怎么?我看着像是没人要的?”
“啧,你以前可不就是没人要吗!”徐乐岚一点不给她面子,翻了个白眼好笑道,她在莫长歌面前直言直语惯了,根本不会拐弯抹角,这也是莫长歌不排斥她的一个很重要原因,直肠子总比花花肠子好。
“话说你既然决定忘记白总了,以后就好好和祈总过日子,要我看啊,祈总比白总不知好了多少倍,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少闹幺蛾子……”徐乐岚每次一遇上莫长歌,总会变得特别啰嗦,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诶,我说了那么多你听进去没有啊?”
看着莫长歌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徐乐岚没好气地又翻了个白眼。
“嗯。”
“你别光‘嗯’啊,你得做到才行啊!”徐乐岚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累,呼出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白刑杨那就是一水性杨花的小妖精,你以前被他迷惑就算了,以后可别再犯蠢了,我可不想再替你收拾烂摊子了……”
徐乐岚兀自说得起劲,却不知她口中的“小妖精”此时就站在她身后,黑着一张脸看着她。
“你说谁是小!妖!精!”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