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啊!”

几乎在清醒过来的瞬间,凌乱的病房里就响起了它尖利的吼声。

随着这声尖利到刺耳生疼的吼声,病床上青凝的身体就在它的控制下,像一只野猫般的飞窜而起,恶狠狠地往沙发这边疾扑而来。

面对着半空中娇俏少女那通红的双眸中恶毒的眼神,还有她那已经褪尽了血色的手掌上暴起的一根根青筋和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孔,跌坐在沙发傍的蝴蝶夫人玛丽亚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的血色和从容。

电光火石的要命关头,她惊恐的双眸求助似的扫向了方羽。但是她的嘴,却在她内心骄傲的坚持下,硬是没吐出一句求助的话来。

方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赞的同时,他进身挥掌一拨,轻巧的将半空中的少女毫发无伤的送回了病床::“你冷静点,别忘了这不是你的身体!”

谁知道他话音还没落地,刚落回病床的少女又再度在又一声厉吼声中,像疯兽一样的扑了过来。

这次厉吼声一入耳,方羽脸色就猛地沉了下来。因为在这声厉吼中,他清晰的感应到了一股冰冷而又邪恶的气息。

“你冷静点!再这么冲动会毁了自己和你宿主的!”方羽在感应到这股气息的瞬间,也再度挥掌将半空中的少女送回了病床。

不过这次,方羽不等她再度弹起身形,就已经伸掌抹上了她的脑顶。

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怨毒的狰狞依旧。可是刚还充斥了她整个面颊和肌肤上的那片潮红,却在方羽手掌抚上她头顶的瞬间,就像烈日融雪般的迅速消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它也基本失去了对这个身体大部分的控制。

刻骨的怨毒和狂暴的怒意就像燃烧的火焰,让它那双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的双眸里充斥着一片令方羽皱眉的疯狂,它毫不掩饰的怒视和敌意也让皱眉的方羽心里暗叹起仇恨的可怖来。

这是怎样刻骨的仇恨和怨毒才能让一个这么脆弱的残灵达到如此疯狂的地步?居然能让它在眼下这么脆弱的时候,都悍然选择了再度妄用秘术侵袭。

难道它不明白以它现在的状态,妄用裂魄魔音这样的法门很可能就会让它残存的元神魂飞魄散么?

“现在满意了?”方羽在心里暗叹的同时,忍不住回头瞪了面色惨白的蝴蝶夫人一眼。

这次,身后这漂亮狡猾的女人主动放弃了和他视线接触的机会,嘴也紧紧地闭着,没有回应。

“你冷静点,杀戮解决不了问题。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可以通过她来顺藤摸瓜,找到制造你们的那个巢穴,来为你那些苦命的同伴们尽一份心力么?”

方羽看到身后的蝴蝶夫人低下了头,便又转回头迎上了少女那双血红的双眸。此时此刻,他清朗的声音中流淌着无比的柔和与真诚。

面前这双血红的双眸中疯狂依旧,怨毒更浓,丝毫没有被打动的痕迹。

方羽的心里一沉,可他脸上眼中的诚意更浓:“我知道你受了太多苦,所以一时间难以放下仇恨。可是你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那些因你夺舍而死的少女,她们的怨恨和仇恨又该找谁来报?难不成她们就天生该死不成?”

血红双眸中的那一片疯狂和怨毒随着方羽逐渐转冷的口吻而少少有些松动,就在方羽心里刚一放松,准备继续劝它时,身后却忽然响起了嗤嗤的低笑声。

方羽猛回头,眼神中已是一片森然:“很好笑么?”随着他的这声低喝,一抹从他身上勃然散出的森冷杀意第一次让整个房间都开始急剧降温。

“是很可笑。特别是你企图打动她放弃仇恨的那个理由,幼稚的可笑!”

惨白着脸,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心神崩溃在方羽散出的森冷杀意里,勉强继续保持着讥笑模样的玛丽亚开始再次想办法为自己挣命。

“哦?”

方羽眉头一皱,在继续保持着对她强大威压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扭头扫了病床上的它一眼。

因为在蝴蝶夫人玛丽亚说话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它猛然加剧的挣扎。

通红的双眸在慌乱的躲避他的视线,但是它明显剧烈了起来的挣扎,却丝毫没有停歇。“它这是在紧张什么?”

“如果它是那种肯为同伴和别人着想的人,它就不会在基地成长的这些年里,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和掩饰它的那点秘密而先后害了六个同伴。更不会在侥幸逃出基地后,为了快速增强实力而将闻讯赶来,企图和它接触的那几个特殊的国际刑警给吸成了人干……”

“你在撒谎,我要杀了你这这个恶毒的老巫婆!”

一声突兀的尖利吼声伴随着房间内猛然暴起的那股狂猛异力,猛地就在方羽的脑后炸起。

心里巨震的方羽霍然回首,看到的却是身躯怪异的扭成了一个诡异姿势,正将两只已变成了青灰色的双手飞快的点击在自己躯体各处要穴上的蒙青凝。

之所以让方羽认定她是蒙情凝而不是它,原因就是面前这少女的脸上,充斥着一种明显的惊慌和痛楚的神情,而那双刚刚还血红疯狂的双眸,此时也换成了被奔涌的泪水而模糊了的黑色眼眸。

但是她那双已经完全变成了青灰色的双手,却依旧像是两只翻飞的蝴蝶,越来越快的重重点击在她自己的身体各处。

随着她手指的每一下点击,她脸上的惊恐和痛楚就越发的浓了几份,而她诡异扭曲着的身体周围,那种冰冷而又狂暴无形气旋的威势,也就更狂暴了几分。

也只不过是方羽色变回头的功夫,以青凝身体为中心猛然盘旋着炸开的无形气旋就已像利刃一般,切上了方羽护身的气机。

霎时间,一连串裂帛似的撕裂声和不绝于耳的气爆轻鸣声顿时伴随着满天飞舞的被褥碎屑充斥了整间病房。

虎目陡然圆睁的方羽脸上猛闪过一抹血一般的艳红,随即就在他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声中变成了隐隐的玉色。

“无耻!”

随着他这声动了真怒的沉喝,“呜”的一声沉闷的颤音中,他头顶半尺的空间忽然像是塌陷了一般的扭曲成了一个朦胧的空洞。

随着这空洞的幻现,一股暴风呼啸般的怪音响彻了众人的耳际,而一股不可抵挡的狂猛吸力更是伴随着这股怪音,将他面前病床上的少女和空中飞舞的碎屑全都吸进了那个扭曲着的朦胧空洞。

直到这时,原本跪坐在沙发傍地板上的蝴蝶夫人玛丽亚惊恐的哀鸣声,这才随着她身前猛然幻出的一只三尺大的金黄色巨蝶而响彻了整个病房:“天啊,阴神连爆术!”

伴随着她的这声哀鸣声,她跪坐在地的身躯猛地就像无骨的软虫一样,迅速仆倒在了地上,开始飞速的收缩、蜕变,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还没等她的哀鸣声落地,她整个人已经在地上缩成了尺半大小的一团,完全躲在了面前那只金黄色巨蝶的遮挡之下。

异像几乎在刚刚发生的瞬间,就已经随着眨眼间从空洞中跌落到病床上的少女闷哼声响起而结束。

塌陷扭曲的朦胧空洞在吐出少女身躯的瞬间,带着一声隐隐传出的凄厉悲鸣就像出现时一样,诡异的消失在了面色冰冷的方羽头顶。

方羽在空洞消失瞬间又是明显的一愣,随即虎目中寒光更甚:“原来是这样,不可原谅!”

随着他这声饱含怒意的短语出口,他精光四射的虎目中猛然泛起了一抹深邃幽暗的奇光:“五阴摄神,幽火炼魂……”

“啊?九幽炼形术?”

方羽朦胧而低沉的连绵声浪响起的房间中,忽然传来了玛丽亚惊恐而又慌乱的失语声。

方羽扭头冷然回顾,双眸中一片奇异的幽深,而他口中绵长低沉的声浪却丝毫没有停顿。

“蓬!”的一声轻响中,那只颤动着挡在蝴蝶夫人玛丽亚身前的金黄色巨蝶忽然就在方羽目光扫过的瞬间爆成了一地碎片。

金黄色的琥珀碎片落地的瞬间,危机关头,拼命施展出阴神宗度劫秘术蜕变化形,企图借着自己密宝而躲过十七号阴神连爆术这夺命一劫的蝴蝶夫人玛丽亚,这时蜷缩成一团的躯体也猛地开始在连续的颤动中伸展了开来。

只是这次,她每一次的颤动和伸展,都伴随着一股从口中喷出的污血。等她接连喷出了五口污血,再度恢复成半卧在地的正常状态时,她原本艳丽夺人的脸上,已是一片狼狈不堪的死灰。

只是现在,她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用任何语言和动作去撩拨一脸森然的方羽。

因为她知道,相对于刚才想用阴神连爆术和病房内所有人都同归于尽,但是此刻却不知道被方羽收到了那里的十七号,刚才的方羽给自己的这点伤害根本不值一提。

“十七号现在承受的可是九幽炼形术啊……”想到这里,蝴蝶夫人玛丽亚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十七号的残灵在另一个宛若地狱的层面发出的那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凄惨哀号。

眼前这个一脸冰冷的方羽,难道就是自己刚刚一再撩拨和轻视着的那个年轻人么?自己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先不去管此时噤若寒蝉的蝴蝶夫人玛丽亚,再说已经将九幽炼形咒念完的方羽。在心头的那股怒意随着这冰冷的巫门秘术释放出去之后,方羽幽深而晦暗的目光落在了一片狼藉的病床上。

病床上,昏过去的蒙青凝娇小玲珑的身躯俯卧在那里,刚刚那一连串剧烈的活动和异力的冲击,让她裸露在外的手脚肌肤上布满了一片片充血的红色斑点,看上去非常的刺眼和让人怜惜。

方羽深吸了一口长气,心头的激荡这才随着他恢复了空灵的虎目平复了一些。轻轻吐出横亘在胸前的那口浊气,他蓄满了柔和气劲的大手这才轻轻抚上少女的背心。

就在这时,浑身湿淋淋的一哥和孟胜蓝冲进了特护室的大门……

“方羽,你是为十七号的那个什么阴神连爆术而生气吗?我听你说的意思,好像这个东西很危险的样子。”

雨夜中,依偎在方羽身旁的杜若兰听到这里,感觉大致明白了方羽生气的原因。但心里同时也对方羽为了这点事生气而存疑,按她对方羽的了解,觉得这些并不足以把方羽气成这个样子的。

莫非还有其它的原因?再说随着自己和方羽关系的亲近,她对方羽身后的那个世界也越发的有了兴趣和好奇。

“嗯,阴神连爆那可能是阴神宗内对元神自爆这类术法的称呼,就和当初在王安的病房内,谢海添的弟弟最后拼命时自爆一样,是一种与本身周围几丈内的对手同归于尽的凶险术法。

本来如果它是因为仇恨而一时激愤冲动,施展这种与敌同归于尽的法门,即便是也有可能会伤害到我,我也不会太生气。因为我基本上能体会到它在被制造和成长过程中,对蝴蝶夫人她们这些人积累下来的那种怨毒和仇恨。

当时让我生气的是,在我发现她将要自爆的那一霎那,她暴露出来的用心!实在太恶毒,太险恶!不由就让我动了真怒。现在想想,我当时还是过于冲动了,居然会为了这些人这些事而动怒…,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方羽说到这里,语气中流淌着淡淡的涩意和轻轻的懊恼。

因为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十七号居然会在那时悍然发动秘术,要用元神自爆来与病房内的众人同归于尽。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十七号施展秘术时,为了让自爆的威力达到极致,也为了防止他这个不确定因素有办法组阻止自爆的发生,它竟在第一时间,果断的放开了一直被它压制着的青凝元神。

而它,则躲在青凝识海的深处,催动全力施术,驭使青凝相对脆弱的元神跟它的残灵一起自爆。

这时候,不管它面前方羽的灵神怎么强大和迅捷,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在保证不伤到青凝的前提下,阻止它的自爆。

只要无法阻止它的元神自爆,那么青凝身为它的宿主,自然也就只能随着它的自爆而走向烟消云散的死路。

元神自爆的威力之下,即便是不能要了这个方羽的性命,至少也能让他脱上一层皮。至于该死的老巫婆,凭她现在的状态,绝对脱不过同归于尽的命运……

也直到它抛开所有伪装和顾及,全力催动异能施术自爆的这时,一直被它故意示弱而骗过了的方羽这才知道自己从开始就上了它的恶当。

从头至尾,它尽管一直处于劣势,但它一直都有办法和能力避开方羽灵神的压制,在关键的时候选择和青凝同归于尽。

之所以在后来的时候向自己示弱,只是因为它那时还未曾完全放弃脱身的希望,再者当时它还处于连番拼斗和消耗之后的衰弱期,对是否真能在拼命的时候拉上青凝一起同归于尽也没个明确的把握。

所以它就一直潜伏在青凝体内,千方百计的利用方羽的同情和善意随着青凝的沉睡而暗暗积蓄力量和等待脱身的机会。

可是它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的这么快,还没等它积蓄够足够的力量,寻找到脱身的机会,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老天居然在那该死的追杀者之后,又将它心目中最痛恨的这个老巫婆也送到了眼前。

说实话,刚开始尽管激动不已,但依然还抱着一丝侥幸,想在不刺激到方羽,也不逼自己踏上绝路的之前,就能瞅空子要了那老巫婆的命。

凭着它从第一次元神交击的瞬间,感应到的方羽这个人的单纯和善意,它有七成的把握肯定,如果自己真能瞅空要了那老巫婆性命的话,这个方羽事后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可是它却没想到方羽不给它这个机会,更没想到那个该死的老巫婆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揭自己的老底。

依仗着方羽同情和善意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它,自然知道一旦让这老巫婆在方羽面前揭开自己老底,让方羽知道自己骗了他之后结果会有多么惨淡。所以就在那一瞬间,它悍然决定了跟这件病房里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并且,出于对方羽的暗恨和顾忌,它在施术前躲进了青凝的识海。

方羽是在它施展秘术准备自爆的霎那,在它元神暴起的那股狂暴气劲和自身护体的气机对上瞬间,感应和明白过来这些的。

因为全力施展异能催动元神施术的十七号这时,已完全撤去了利用它的先天异能给自己元神披上的那层伪装。将自己的神识**裸的暴露在了方羽的感应之前。

这让方羽在明白过来的瞬间,心头就腾起了直冲脑顶的怒火。不管他再怎么修为深厚,性子再怎么温和宽厚,面对这样的欺骗和险恶的用心,一时之间,他还是动了真怒。

所以刚被他熔炼收伏不久的洪荒玺在他念动的瞬间就将十七号藏身的青凝给收进了它的世界。

青凝是正常人,所以又被它放了出来。

但是就在这一吞一吐之间,十七号那点残存的灵识就已成了洪荒玺内惊恐的一缕孤魂。

只是这次,动了真怒的方羽在收它瞬间又发现的那些更令他恼火的真相刺激下,忍不住又将这缕惊恐莫名的孤魂给丢进了另一个更为悲惨和可怖的境地。

九幽炼形术,巫门古老的黑巫一脉专门用来熬炼恶灵厉魄的可怖秘术。

据说若是让神识陷于其中,就连天妖那一级的邪门,时间长了都能给熬炼成温顺乖巧的老实鬼……

“这么说来,它已经被你给收拾了,那你干吗到现在还生闷气呢?这不像平时的你啊方羽,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

依偎在方羽身边,杜若兰静静听着方羽将病房里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心情在随着他的讲述而跌宕起伏的同时,心底里也隐隐有些发寒。

为方羽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而发寒。

在她的记忆中,方羽除了在救治王安的那次,一时不察受了阴神宗宗主秘术影响后,情绪波动特别厉害之外,其它大多时候都处世都比较淡然自敛。就算那次被王安和他女友事后当面耍赖欺瞒,他的反应都不曾像这次这么激烈。

虽然她并不清楚方羽口中那个九幽炼形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法门,但是光听着这名字她就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能让方羽在生气的时候施展的秘术,而且还是老黑巫那一脉传承的巫术,随便想想也能猜到它的厉害。

这个倒霉的十七号除了方羽说给自己听的这些之外,到底究竟还做过一些什么让他这样大动肝火的事情?让他至今都不能完全恢复平静,刚才居然还送了一个血鹤出去……

总之她是越听心里越不安,越想越觉得方羽今晚的这种异样不对劲。情急之下,就怀疑起方羽这次,是不是又不小心受了别人的暗算。

“像上次?”方羽微微一愣之后,顿时恍然。这才再次留神,注意到了雨夜的遮掩下,杜若兰脸上泛起的紧张和苍白。

他心里顿时怜意大起,同时微微的歉意也再度涌上心头:“若兰,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他紧了紧拦住恋人的手臂之后,又继续柔声说道:“这次情绪波动厉害的原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除了刚给你说的这些之外,另有现在还不便明说的原因。不过你放心,现在我已经没事了。真的,不信你看我的眼睛。”

随着他的轻语落地,杜若兰就发觉眼前漆黑的夜色顿时像轻雾一般的散去,就在两三尺之外的夜色映衬下,微笑着的方羽脸上纤毫毕现,而他那双清凉若水的双眸中,依旧闪动着让她欢喜不已得空灵和深邃。浑不若她猜想中那般的阴郁和冰冷。

心里忽的整个松弛了下来,放松之余,淡淡的委屈就让她霎时又娇蛮了起来:“不公平!我要你保证,接下来陪你淋雨的时间内,你都要让我眼前这么清晰,然我可不依!”

“呵呵,没问题!”方羽轻笑着,清凉若水的双眸中回荡着一片深情。

“方羽,我喜欢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杜若兰凝视着他的双眼,低声呢喃着,更加的将身子往方羽怀里偎了过去。

方羽刚要说话,忽然隐隐听到远处有汽车行驶过来的声音,他抬眼望去,正好看到远处两盏车灯正在逐渐的靠近。

他心里忽然一动,然后就在因为灯光也有所察觉的杜若兰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对着面前的夜色发出了轻轻的低语:“看在你过往的确可怜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把握不住的话,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这些莫明其妙的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物事,扭头对杜若兰笑道:“若兰,这两天我可能会比较忙,你没事就多让胜蓝陪陪你。对了,天心灯里暂时寄存了个东西,若是有什么异常的话,不妨喊她一起研究一下。”

随着方羽的话音落地,杜若兰就觉得挂在胸口的天心灯忽然一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刚想开口追问,却又被方羽脸上那一抹飘忽的笑意给打断了:“等下你和胜蓝一起去医院看青凝吧,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晚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别担心,我没事的。”

说完话,他用力一搂惊诧不已的杜若兰,随即就在把雨伞塞到她手里的那展颜一笑中,就那么凭空从原地消失了。

“方羽!”夜色中,猛然响起了杜若兰高亢的叫声。声音的余韵中,已隐隐带着似哭的颤音。

“表姐?怎么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方羽呢?我刚还看到他也在的。”还没等心慌不已的她喊出第二声,那辆停到了她身侧不远处的警车里就传出了孟胜蓝惊讶的声音。

“他…,他忙了一夜,先回去休息了。若兰你怎么又返回来了?”

杜若兰刚要回答的瞬间,却又在心里忽然泛起的一种奇怪感觉中改变了口吻,就连她刚还微颤着的语音,也变得圆润和自如了起来。

“这家伙,做事就知道只顾着自己。表姐别生气,等回头我陪你一起收拾他。我是回来接一哥回去审案的。对了表姐,一哥他是不是还被那几个死老外给纠缠着不放?”

看到自己表姐苍白着脸,有些孤单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漆黑的雨夜里,孟胜蓝不由心里一痛,便赶忙打开车门跳下车低声嚷嚷着奔了过去。

“我还没进过病房呢!”

杜若兰也在她揽住自己肩头的瞬间,感觉到了自家姐妹心底里的那份关心和体贴,于是在心里更加平静的同时,给了她一个真实的笑脸。

“啊?”孟胜蓝一愣,随即两姊妹便拥在一把伞下,边说着悄悄话,边往住院部那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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