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赠夜明珠(1 / 1)

春雨那厢手上已经将夜明珠的锦盒拿在手中,眼睛看着宁承玉。

宁承玉原本真的没打算一定要挑个什么,她素来对春雨又是信得过的,所以想让春雨来随意挑拣一样,必然也不会错。

哪想到会有今日这一出,这王管事从中作梗,反倒让宁承玉起了心思,她冷笑,既然是要送给王琴的回礼,那理当不能少于他送来的琼珍。

那一株琼珍是百年奇珍,王琴肯转送于她,不管出于何样心思,她都理当要给他相应的回礼。况且,宁承玉选中这颗夜明珠,也有她暗中的理由。

那王管事兀自还在一边说着,期望宁承玉能够改变主意,原本他放宁承玉进入库房,已经是暗自违背了左小婉的命令,这要再被宁承玉从库房中拿走了这么珍贵的夜明珠,他真是提着脑袋都不够喝一壶的。

可他却不知道他越在一旁喋喋不休,越坚定了宁承玉要拿走夜明珠的心思。到最后,面对王管事的阻拦,宁承玉只冷冷道:“今日这东西我定要取走,王管事若有二话,自管去向夫人回禀吧。”

左右她今日一踏出这库房门,也不指望他会堵上嘴,索性就让他去。

王管事看着宁承玉含冰霜的眼眸,莫名地就不敢与之相抗。想起这位大小姐种种的传闻,他虽受着左小婉的拿捏,到底还是不敢正面与宁承玉有所冲突。

眼睁睁看着宁承玉远去,王管事看着大开的库房大门,一边赶紧再次锁了,一边到底不敢自己背这黑锅,已是琢磨着怎么对左小婉回禀。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宁承玉没有再用侯府的马车,而是让春雨从外面雇了一辆。

春雨手中抱着夜明珠坐在车里,第一次心头涌起一阵类似欣然的感受。直觉上,她觉得小姐没做错,而在这时候,她也分明似乎明白了小姐暗藏于内的心思,不管是小姐的改变,还是对杏儿的重用,在这一刻,春雨都觉得不再难以理解。

现在的小姐,那么不苟言笑的外表,却无端的让侯府中那么多下人都不敢再有丝毫轻侮,没有人再在小姐面前犯上无主,就连夫人左小婉,都在小姐面前再也讨不到分毫的便宜。

这般的无形变化,足以让春雨那颗心受到震动。

马车摇摇晃晃停下,打断了春雨的思绪,春雨忙先行下车,将宁承玉搀扶了下来。而等宁承玉下车,一抬眼,却堪堪看见了王家门前的那个门房。

她心中有一丝顿顿,以往这个门房,从未站在门外过。这时春雨抬眸,讶异道:“小姐,似乎还有人来呢。”

宁承玉已经看见,在正前方,此刻也停着一辆马车。她匆匆一眼扫过,也看出了这只是一辆雇佣来的车,车身上没有任何主人的标识,只不过这辆同为雇来的马车,却要华丽富贵多了。

也不知是细心,还是宁承玉特有的直觉,觉得自己这回前来,似乎不巧。

而等她走到门房跟前,那门房的神情,更是佐证了她所想。

“宁小姐,公子现在有客,不便见小姐。”

那萧索独居的王琴居然有客,对方还是这样不露身份的尊贵之人,岂不叫人稀奇。

宁承玉只转念一想,便道:“那我在此等候。”说完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坚持,似乎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那门房似是微愣,随即眉头皱起,他看着宁承玉,宁承玉也瞧着他。

片刻,那门房像是知道宁承玉不会改变主意,忽地脸色再动了动,抬头看了看天色,便顿顿说道:“那不知可否请小姐委屈一下,将马车停留在敝府的后门,姑娘也请随我先到后门等候。”

竟然要到后门去等?春雨捧着夜明珠都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她家小姐是什么身份,来往几次这王家门房不可能不知,现在居然还让宁承玉到后门去?

这王琴此刻,见的是什么人,这般大派头?

那厢,宁承玉已是敛眉,静静道:“自然,客随主便,一切听从安排。”

那门房似是也松了口气,道:“那小姐请随我来。”

那门房倒还客气,将宁承玉的马车和她们主仆二人引至后门之后,还主动叫来一个干活的仆妇,给她们沏了两杯茶上来。

这才说等公子得空,会再派人前来通知宁承玉。

春雨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杯茶,这王家倒是与旁处不同。只是这茶质粗糙,倒是冲茶的水,有股子清甜之气,宁承玉品在口中,自然喝的出和自己前几次来并无不同。

这王家就连招待人的水,似乎也只有这一种。

宁承玉想着前院的马车,却不知来人是何身份。王琴似乎离群索居,和这京都风月,完全不沾片衣,可是他却有这样莫测的客人。看那马车停放的时辰,显然也是不短了。

而宁承玉又等了这半刻,少说也有足足半个时辰了,那来人不知和王琴是何关系,竟能密谈如此之久。

这小小王家宅院,每一次来,好像都透着深深的神秘。

宁承玉这般想着,前头已是迅速有两道人影前来,她抬眸望去,竟是那门房、和前几次见到的王琴贴身婢女,无弦。

无弦来到宁承玉跟前,当先就施了一礼,说道:“公子让我来请姑娘,姑娘请随我来。”

宁承玉和春雨这才起身,春雨依然抱着那夜明珠,珍而重之的跟在后头。

王琴站在院子的石桌前,身形修长而立,他一袭简素的白衣,背对宁承玉,袖风轻扬,这一幕,无端然就使宁承玉想起了书中所写那一世文采风流,魏晋风骨,那旷古无双的人物。

这样的王琴,似乎毫无愧就当得起这样的赞扬。

王琴这时转身看见了前来的宁承玉,待她到跟前,已是拱手道:“姑娘久侯了。请坐。”

落座后,他才又转向无弦:“去沏茶来。”

宁承玉见那石桌上空空荡荡,显然不像是刚才招待过人,再见王琴形容,那么想必那人,与王琴并非在院中见面,此刻,他却重新在院中见她。宁承玉不知这个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宁承玉先道:“公子如此繁忙,承玉还前来打扰,真是于心不安。”

她说这话也是试探之意,没想到王琴淡然一笑:“我这里平时从不有客,今日也是凑巧,倒是让姑娘平白等了。在下也甚为不安。”

从这话中自然听不出什么,宁承玉一笑,已然转向春雨:“将礼物送予公子。”

王琴显然是一怔,那厢,春雨听令已经将锦盒捧了过去,放置在王琴的面前。

往前看着锦盒,再看一眼宁承玉:“姑娘这是?”

宁承玉一笑,道:“前日蒙得公子送了那样一株名贵的琼珍,承玉十分感谢。今日将回礼送上,方不负公子之恩。”

王琴的神色一瞬间出现些许复杂,不知是因为她提及了前日之事,还是在意今日回礼之事。

“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回礼,在下万不敢收,还请姑娘拿回。”

宁承玉笑了笑:“礼物已送出,岂有拿回的道理。倘若我将公子送的琼珍原物还回,公子又当作何想?”

这话无非是说,她已欣然接受赠礼,自然希望王琴也如是。王琴岂能不明,目中微动后,道:“在下送了姑娘琼珍,只是希望姑娘安好,并非强求姑娘回礼。”

此话说的隐晦,宁承玉望着他清玉温泽的面孔,这话是想暗示她,果然知晓她前日被人绑去的遭遇么?

宁承玉微微一笑,伸手已将锦盒拿到手中:“公子还未见这里是什么,便说不要,未免武断了些。”

这么说着,宁承玉手指暗扣锦盒,已将锦盒打了开来。

此时距离太阳落山,已将不久矣。加上院中树影婆娑,本就比较暗淡。

夜明珠的光华竟在这样的不明显的白日,就那么绽放出来,将王琴的面容,定格在惊诧的那一瞬。

就连那守候在后的无声侍女无弦,都微张了口,望着夜明珠怔愣起来。

宁承玉看出来,王琴眸中的神色虽然很是惊诧,但这份惊诧,却不是叹息于夜明珠的华贵,甚至于,他的眼中,对于夜明珠的富丽名贵,似乎并未在意。他惊诧的,是从她手中,拿出这么一份礼物。

“姑娘,这万万使不得。”王琴已是摇头。

宁承玉口中含笑:“没什么使不得,我往常来两次,也看出公子乃是个爱书之人,公子的庭院僻静,晚间想来要费不少火烛。如今有这颗夜明珠在,公子晚间,可要省下不少火烛钱呢。”

她看似玩笑,却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随意地便送予人当做火烛照明之用,已是让王琴无端呆滞。

这若是让王管事知晓,怕不是要昏厥过去。

王琴终于伸出手,将那锦盒的盖子重新轻轻盖上,似是喟叹道:“姑娘实在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寻常布衣,岂能用得这样的稀世奇珍,还请姑娘务必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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