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救星出现(1 / 1)

那两个老妈妈既然在左小婉跟前当差,更是左小婉从娘家带来的,又是什么善茬,伸出手就将静语的胳膊狠狠地掐住了。

静语无可奈何,只能大嚷:“夫人!奴婢虽然卑微,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家,您这样当众羞辱奴婢,让奴婢以后如何做人?!”

这番哭叫自然丝毫没有引起左小婉的同情心,反倒换来秋儿更冷酷的嘲讽,“你既然知道自己的丫鬟,也就知道自己命贱,连卖身契都在咱们侯府,你死活都是侯府的人,还谈什么脸面?!”

左小婉冷笑道:“听见没有,做丫鬟,就要有做丫鬟的自觉,看来你还不懂得。”

这样的羞辱更是前所未有,岂非就是不把她们当人看,静语浑身发颤,看着左小婉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只觉得如地狱般的女罗刹。

只听哧拉一声尖锐的撕裂声,静语肩头的衣裳已经被撕破。她一下子满脸通红,那种羞愤几乎将她吞噬。

“嫡母好有闲心,这是做什么呢?”只听一道悦耳动听,在静语耳中,宛如天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宁承玉一身淡青色的长裙,手上握着一把团扇,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静语一眼看见她,几乎热泪盈眶,但还好她还有理智,死死按捺住自己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左小婉眼中出现一抹阴暗,她捏着扇子,几乎将扇子的扇骨捏变形,很好,贱丫头来的正好,她正嫌不够热闹呢。

宁承玉身边只跟着杏儿春雨,看似好像闲散散步般,只可惜这里既不是什么漂亮花园,也没什么秀丽风景,谁都心知肚明,谁会散步散到这里来。

左小婉皮笑肉不笑:“玉儿,这样巧。”

宁承玉面上云淡风轻,也没去瞥静语,淡淡道:“可不是好巧,看来承玉跟嫡母真是有缘分。”

左小婉心中唾沫,这贱丫头如今是越来越会做表面功夫了,从前那副宁折不弯的性子却是怎么都找不见了。

左小婉看着宁承玉那一对清亮的眸子,有句话叫顾盼生辉真是充满妙处,让左小婉记忆起自己当年在相府,第一次见到清河郡主去作客,看着清河郡主的衣着面貌,就好像看着天边云霞,而她只是掩埋在泥土里的一个不起眼灰尘。

左小婉暗恨,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左小婉再也不要做那低下的泥尘,她宁承玉更不会是天上云霞,即便是,她也有本事把她拉下来,将她牢牢践踏在自己脚下,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左小婉笑得更加和颜悦色起来,若是只看着她的面孔,只觉得这是多让人感动的一位慈母。

“玉儿你身子一贯柔弱,今日太阳这样大,怎地还出来乱走动,快快回院子里去,待会我让人给你送些雪莲汤解热。”

宁承玉目光淡淡在她脸上扫过,唇边勾起笑:“嫡母当真是慈悲,承玉有时候都觉得嫡母你仿佛是那女菩萨转世般,心肠这样柔善,难怪爹爹事事都让嫡母为先,还总夸嫡母你的性情温柔端庄,不愧是大家闺秀。”

那头,静语钗环散乱,脸容憔悴,仍然被两个老妈妈凶狠地抓着,此情此景,配合宁承玉所说的这番话,当真有一种古怪般的滑稽感。

可左小婉连眉峰都没有动一下,依然维持笑着:“玉儿你是这府中唯一的嫡小姐,你的安危自然是这侯府首要的,你看,你爹不是连夜给你院子里布防了许多护卫,这都是担心玉儿你万一有事,可让我们都怎么办。”

话里话外带着暗刺,宁承玉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微微一笑:“可不是,承玉也时常觉得,有爹爹和嫡母这样一对绝好的爹娘,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左小婉脸上假笑不变,却忽然不再跟宁承玉闲扯,而是冷冷地转向了一旁的静语,对那两个停下的老妈妈道:“愣着做什么,本夫人的话方才没听见?”

两个老妈妈这才如梦初醒,不管宁承玉这个大小姐多么让人意外,她们始终还是吃着左小婉这碗饭,当即再次凶神恶煞地撕起了静语的衣裳。

静语脸上斗大的泪珠滴落下来,宁承玉这才幽幽将目光扫过去:“这是哪里来的丫头。”

左小婉哂笑地看着宁承玉:“这丫头是哪里来的,玉儿难道不知道么?”

宁承玉露出奇特的表情来:“怎么嫡母认为承玉会记得这府中每一个丫鬟么?”

左小婉脸上一僵,有些不自在地说道:“玉儿贵为嫡女,当然不必要去记住这府中的丫鬟是谁了。”

宁承玉露出了然的神色,道:“所以说呢,不过这丫鬟竟然将菩萨心肠的嫡母都得罪了,看来这丫头真是罪大恶极。”

左小婉皮笑肉不笑,看着宁承玉的脸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宁承玉将目光掠向静语的身上,就好像纳凉一样,将扇子扇了几下,竟淡淡说道:“今日这天真是闷热。”

左小婉虚眼瞧着她:“热吗,莫不是玉儿心里有事才焦躁?”

那边静语的外袍已经被扯破,她的手死死护在胸前,做最后顽抗。

左小婉冷笑:“依着玉儿你看,这丫头是不是有鬼?”

宁承玉再朝静语看去,忽地疑了一声,“这贱婢果然是有些面熟。”

左小婉假笑道:“哦?玉儿不是说不认得这丫鬟么?”

之前在小诗的锦荣院中对峙,宁承玉和左小婉对峙那么久,这静语就在旁边,现在两人明显都是睁眼说瞎话说不认得静语,端看是谁说的更瞎。

宁承玉说着,竟然摇着雪面的团扇,向静语走去。静语此刻拼命挣脱两个老妈妈的钳制,正厮打的不可开交。

两个老妈妈本来正使力,看到宁承玉一步步走近,手上一慌,人就主动停了下来。

可是已经迟了,只见从静语身上,飘下一张纸片,老妈妈眼疾手快地拿到了手里。

左小婉立即冷冷叫道:“拿过来。”

老妈妈立刻将信呈给了左小婉,左小婉打开后,看见上面“孕吐”二字,冷笑了一下。

她自然不会如宁无求那般被糊弄过去,当即抖开那张信纸,冷笑道:“这是什么?你是要给谁传信么?”

静语抱着胸口,惊怕的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左小婉冷笑:“看来不给点厉害,你这贱婢是不会张口。”

宁承玉此时在静语身边转身,淡淡道:“这烈日炎炎,嫡母是要在这院中就行刑么。”

左小婉哂笑:“玉儿这话错了,烈日炎炎不是更好,好让有些人瞧瞧,这青天白日之下,终究是藏不住腌臜的。”

那双美目中如有冰凌,直刺向宁承玉。

宁承玉同样是冷冷盯着她,左小婉天真可笑,即便她目光再凉意十倍,她又何曾怕过。

“嫡母倒像是意有所指。”宁承玉摇着团扇说。

今日她一身淡色,团扇又是雪白的缎面,摇曳起来衬着她的冰玉一样的容颜,竟是有种耀目的美颜。冰冷的佳人。

女人相妒,左小婉眼中闪现一抹妒恨。

她冷笑着:“这丫头走的这条路,既不通主院,更不通往府外,偏偏这条蹊径,再往前走,就到了大小姐的阁子,莫非这丫头当真是闲来无事,揣着一封信随意走动?”

“那嫡母可就要问问这个丫头了。”宁诚意团扇微摇,“她究竟为何走到这里,让她自己回答当然最知道。”

左小婉想不到她到此刻还能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既然事不关己,又何须前来。左小婉冷笑着不信,这贱丫头怕是不了解她逼供的手段,她只要让静语这丫头招出来,她宁承玉不照样还是逃不掉。

想到这,宁承玉立即转向了静语,“先将她衣裳去了,先放在这烈日下晒上半时辰,不许给水喝,等她什么时候知道招了,就算她聪明。”

想不到搜出了信,竟还要静语承受脱衣之辱,静语的下唇都咬出血丝来,眼泪直落地面。

宁承玉冷冷看着,似乎是无意阻止。

旁边的春雨心头已经着急起来,看见静语一个和她年岁相当的小丫鬟受辱,她也感同身受般。

左小婉将那张信纸放在鼻下过了一遍,噙着一丝笑道:“这信纸上的气味很耐人寻味,玉儿你要不要也闻着看?”

宁承玉凝视她含笑的眉眼:“自然好。没准我还能为嫡母分忧。”

听闻这话,左小婉嗤笑了,她将信纸递到宁承玉手里。

宁承玉握住那张薄薄的纸,就好像看见了小诗纤柔的弱质身子。她细细地闻了一遍那纸,淡淡地,是一股药的味道。

精明至极的左小婉,连一点蛛丝马迹都瞒不过她。这信纸上的内容和药,直接断绝了静语辩称其他理由的可能。而宁承玉院落的特殊,现在静语出现的位置,都不可能像上午欺骗宁无求那样,说只是去寻找大夫。

所以静语的头脑也并不是愚笨到底,至少她已经认识到现状的严峻是她怎么说都迂回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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