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魔高一丈(1 / 1)

翠衣在心内骂道,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这个杏儿分明就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吧?

她脸上的神情自然没能瞒过杏儿,杏儿嘴角一撇,已经走进门来。

“哎哟,我的姑娘,这是怎么了?”先是一眼瞧见了小诗湿透了的衣裙,杏儿于是瞪圆了眼睛。

小诗默不作声地,将目光转向了翠衣。

翠衣眼皮跳了跳,却给自己打气,怕什么,怕她一个小小伶人么?

“怎么才走了这么小半刻,姑娘的衣裳就湿成了这样,翠衣姑娘,你就是这么样伺候人的?”

杏儿也不给面子,直接拉下脸问道。

小半刻,你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吧?翠衣心里冷笑。

脸上则是讪讪的:“这可怪不得我,我说了要去给姑娘拿干净的衣裳来换,是姑娘死活不要的。”

横竖她又没有说谎话,一边不屑地拿眼看向小诗。

杏儿也心里盘算起来,出去拿衣裳?谁不知道这翠衣就是变着法儿想要出了院子去,小诗心里有数,自然是不可能私自放她的。可惜,这贱婢今日闹的不巧。恐怕她不知道她引以为傲的靠山左小婉已经出府去了。

杏儿冷笑,还未说话,听见小诗沉冷开口:“既是你弄湿了我,自然该你把衣裳换给我穿,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么?”

闻言,杏儿目光一亮。自然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看了小诗一眼,刮目相看起来。

原本以为这个姑娘就是个彻头彻尾软柿子,需要靠大小姐扶持,没想到也是会焕发光彩的。

那厢翠衣见她又提起,不免怒气再次上头:“你……”

“竟是这样!”杏儿打断道,冲着翠衣就嚷,“你倒是怎么伺候的?为何会将姑娘的衣裳给打湿了?既如此,姑娘让你将自己的衣裳换下来,你又为何磨磨蹭蹭不换?”

翠衣简直气炸了,跳起来嚷道:“分明是她自己手软无力没有接好茶水,倒怪起我来?!再说、我凭甚么要将衣裳给她穿?”

等着就是她这话,杏儿冷笑道:“凭甚么?看来翠衣姑娘还是没认清现实呢,你是夫人指明留下来给姑娘使唤的,就是个婢女而已。即便是姑娘手软无力,你也该把杯子拿稳了,姑娘若是有力,还需要你来伺候作甚?既然来伺候了,又伺候的这般胡来,翠衣姑娘是打量着自己真的不会被罚怎么着?”

翠衣望着杏儿那张脸,恨不得上前撕烂了,她是大小姐派来的又怎样?自己是堂堂夫人留下的,难道就要处处被她骑在头上拉屎?

她拿捏话:“我是夫人留下来伺候的,可也不是让旁人作践的。衣裳湿了便湿了,我已是说了要去给她拿新衣裳,是她自己不要。哼,便是伺候夫人,夫人怕是也没这么大的架子吧!”

杏儿拿手点着她:“你说的不错,今儿个要是夫人,当然不会要你的衣服穿。你这个低贱的贱婢,夫人又怎可能穿你的衣裳?若是你今日是将夫人的衣裳给打湿了,怕是你现在就已经被人牙子拉走卖了!”

翠衣脸涨得通红:“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吗?”杏儿瞪着她,“我晓得你伺候姑娘不肯尽心,你也幸亏是遇到了咱们姑娘这么好性儿,被你弄湿衣裳,只是要你把自己的衣裳给换下来,莫说是夫人了,便是在我们大小姐的跟前儿,你这贱婢这么笨手笨脚,大小姐早就命人打得你爹妈不认得了!”

翠衣几时被人这么疾言厉色骂过好几句贱婢,她浑身都在发抖,要是眼神能吃人,杏儿早已被活吞了。

她气急了脑子反而灵活起来:“不用一口一个贱婢的叫着,这屋子里谁的身份不是一个样?你也不过就是仗着大小姐……我还真不信大小姐跟前能够容忍得了你这种泼妇般的疯丫头!”

她骂她贱婢,她骂她疯丫头,也算礼尚往来,不吃亏。

杏儿或许什么都会怕,这世上唯独吵架她是绝计不会怕的。她掐起了腰,怒视翠衣,却忽地一笑。

翠衣被她一笑弄得一晕。

却见到杏儿麻利地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姑娘,先穿我的,你那衣裳湿了,晚一点担心着凉。”

莫说翠衣,就连小诗都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杏儿已是将自己的衣裙外袍给解了下来,一边递给小诗,一边伸手帮小诗解开腰上的衣带。

“还是姑娘的身子最要紧,湿衣裳可不能久穿在身上。先将奴婢这身衣裳穿上了,过一会儿,奴婢再去给姑娘拿干净衣裳来。”

翠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厢小诗明白以后,已是毫不避讳地让杏儿脱下了自己的外裳,一边,又很快换上了杏儿的那件衣裳。

等到更换完毕,杏儿才拿眼睛剜了翠衣一眼:“翠衣姑娘这衣裳金贵,舍不得换下来给姑娘穿,那就麻烦把姑娘这件湿透了的衣裳,拿去浆洗干净吧。”

翠衣简直不敢信,怒视着那件被自己故意打湿的衣服,杏儿已经故意往她跟前送了送,仿佛生怕她瞧不见。

翠衣嘴唇抖着:“凭什么要我洗?”

杏儿挑了挑眉毛:“怎么又是凭什么?翠衣姑娘,你是不是不说凭什么、就不舒坦怎么的?让你给姑娘洗衣裳,你也要问凭什么,你平时吃饭呀睡觉呀,是不说也要问你一句凭什么?”

翠衣想豁出去了,今日怎么也要跟这个臭丫头撕破脸,不然以后她还要被她骑在脖子上、这辈子就没个休了!

翠衣不知不觉嗓子就尖了起来:“洗衣是我,你每天只需要端着药近身伺候就成,十指不沾阳春水,既然都是来伺候的,还分什么你贵我贱,那就你去给人洗衣服,我留在屋子里伺候!”

一气儿说出来,翠衣竟也觉得自己有底气多了。

果然就是应该如此,凭什么好的轻松的活都被这个杏儿给占去了,她就得天天干着粗活不行?

杏儿上下看着她,果然又笑了,倒也奇怪,素来暴脾气的杏儿,竟然面对翠衣的时候能几次三番笑出来。她心里鄙夷,大概翠衣这种段数的,她甚至都不必放在眼里吧。

“行啊,你近身伺候姑娘,今儿本姑娘不就给了你机会,让你近身伺候了么?瞧瞧翠衣姑娘你伺候成了什么样子?先把姑娘的衣裙湿了,之后姑娘让你把自己的衣裳换下来,你拼死也不肯。我倒要问问,翠衣姑娘所谓的近身伺候姑娘,就是想要把姑娘给伺候的下不了床吗?”

翠衣脸色一阵白,不由想到了左小婉把她留在这里时候的意思,那不就是让小诗……不得再出现的意思吗?

杏儿这句,把姑娘给伺候的下不了床,当真是实实的打中了翠衣的心。

趁着翠衣愣神的功夫,杏儿已经一步上前,将小诗那一件打湿了的衣裙硬塞到了翠衣的手里,看着翠衣手里一抖,杏儿冷笑道:“你若是敢把姑娘的衣裙丢到地上,我便跟你一起告到侯爷那里去评理。”

这句话说的是侯爷,是宁无求。

既没抬出左小婉来,也没把宁承玉扯出来,而是直接说告到宁无求那去。

宁无求,侯爷,侯爷。

翠衣眼神闪烁着,手里捏着衣裳还在僵持,不错,刚才一瞬间她确实想要就这样把衣服给扔了,左右一个低贱伶人的衣服,她就是扔了又能怎么样。

可是现在杏儿说了这句话,一下就让她犹豫了。

杏儿哂笑,索性再添一把火:“你是不是以为,侯爷会看着你这么作践姑娘?”

侯爷……

翠衣心里当然没底气起来,小诗是被宁无求宠幸的人,肚子里怀的,还是宁无求的孩子。翠衣当时在左小婉的院子里,也跟着一群丫鬟偷偷议论过这锦荣院的新人,也听说过似乎小诗比较惹宁无求的欢心。

这个杏儿泼辣胆大,她说要闹到宁无求的跟前,那绝对没有不敢闹的。

但是这时候认栽岂不就跟之前一样,又被这杏儿拿住了吗?翠衣颤抖着嘴唇,咬牙说道:“侯爷现在跟夫人恩爱濡慕,哪有精力还听你这疯丫头的言语,你以为侯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还是私心里想借着左小婉的势。

杏儿肚子里笑,索性就让她借个够,她叹一声道:“对啊,咱们夫人一贯在侯爷面前,展现的贤良淑德的很,若是告到侯爷跟前,说你苛待小诗姑娘,还敢打湿姑娘的衣裙,侯爷怒不怒且不说了,夫人在侯爷跟前,恐怕也很难为翠衣你一个奴婢说话吧?”

这才是醍醐灌顶呢,翠衣以为自己能够仰仗左小婉,哪怕真的捅出事来,左小婉起码能护着她几分。却不想想,左小婉当然一贯在外人面前表现贤良大度,即便真的因为今天的事情告到了宁无求那里,会为了翠衣这一个贱婢,就给她大度贤良的名声抹黑么?

翠衣脸色灰败,杏儿冲着她挑着眉,就这种货色,难怪一辈子都是个三等丫鬟。还想跟她斗,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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