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袁昂出现在沙滩上,他显然来得很匆忙,脚上还穿着皮拖鞋,一副居家的打扮。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好想哭。
袁昂走到我的面前,将一颗红色药丸塞进我的嘴里:“你受了不轻的内伤,五脏六腑都受损出血了,这个药丸止血化瘀有奇效,你赶紧吞了,不然会留下病根的。”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转头去看殷衡,他搭了殷衡的脉搏,皱着眉沉思。
“阿衡怎么了?他一直在发烧,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他没事吧?”
袁昂站起身四周张望了一下:“乌泉洞。”接着他看向我,我的胸前满是吐出来的鲜血。
“是沈情出手伤你?”
我忍不住委屈,落泪道:“你快看看阿衡吧,我担心死了。”
袁昂表情有些无奈有些沉重,他抄手把殷衡抱了起来,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有什么事回去说,抓紧我的衣服。”
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牵着我飞了起来,我像一只轻巧的风筝,被风托着,漂洋过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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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回密林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小鬼保姆看到我回来,高兴的吱吱叫,华念更是眼泪汪汪带着哭腔说:“娜娜,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要公子和我了呢!”
我身心俱疲:“快,准备房间,让阿衡休息。”
安顿好了殷衡,小鬼保姆给我和袁昂做了一大桌子菜,可是袁昂说:“你现在有伤,吃这些对身体没好处,三天内除了芳瑜玉液什么都不能吃。”然后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站起身:“那我去看看阿衡。”
“站住。”袁昂喝了一口黄酒,左手手指往下挥挥:“坐下,我有话问你。”
我只好坐下了。
“是不是沈情打得你?”
打不过情敌让我觉得很丢脸,我僵硬的点点头:“恩,是。干嘛?你要替我报仇啊?”
袁昂摇头:“她是玄仙,活了六千年的老不死了,我不是她的对手。不过,还真没看出来啊,冰清玉洁大慈大悲沈情仙子,也会对一个低阶的散仙痛下杀手,装的挺好啊。”
我郁郁道:“我也没看出来,她居然是这种人。”
袁昂下巴扬了扬,意思指楼上的那位:“君上呢?什么情况?”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和沈情在一起,一直昏迷着,直到沈情杀我的时候,阿衡才醒,带着我出了乌泉洞,没多远就又晕过去了。袁昂,你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吗?”
袁昂皱了下眉:“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症状,脉搏一会儿跳的跟擂鼓似的,一会儿又消失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怎么办呢?”我说着红了眼圈:“不行我叫孔应来,他是医生。”
“他学的都是医治凡人的医术,他能治伽帝族人的病吗?你别添乱了,一会儿我吃了饭,给他输点灵力,先叫醒了,问清楚怎么回事才能对症下药。”说着,袁昂飞快的扒着饭。
我心里对他的感激汹涌澎湃,可惜平时互怼习惯了,一时之间根本说不出口。
袁昂似乎感受到我热切的目光,抬眼跟看智障一样看我:“怎么的?打算给我嗑一个?把你那表情管理一下啊,看着起鸡皮疙瘩。”
好吧……
袁昂果然遵守诺言,饭后去了我们的卧室,给殷衡输了一个多小时的灵力。
最后两个人都满头大汗,都快冒蒸汽了。
突然殷衡倒在床上,袁昂也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费劲的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殷衡缓缓睁开眼,对面脸色惨白的袁昂哑声说道:“君上,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我也没办法了,你已经把我掏空了,一时半会儿的,我都恢复不过来。”
殷衡很快就明白了情况,他坐直了身子,拿过我放在床头的衬衣穿上,低声道:“多谢了。”
袁昂摆摆手,精神颓废的样子:“不用说这些,你到底怎么了?我总没见过这样的状况。”
殷衡沉默了许久,说道:“无事,去仙界的时候被封印所伤,没有大碍,慢慢就会恢复了。”
袁昂怀疑地看着他:“你这症状,可不是那么好恢复的,我给你输的灵力好像就跟往大海中灌水一样,一进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有时又汹涌而至,我只有全力抵抗才不会为其所伤。君上,你被什么封印所伤?这么厉害?”
我一听,担心极了:“这怎么办呢?不如我们去魔界吧,那里应该有伽帝族的医生吧?而且那里药材多,没人打扰,适应疗伤。”
殷衡抬起手:“不必,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袁昂,谢谢你替我疗伤,这个人情,我会报答你的。天晚了,我想休息了。”
袁昂向来会看眼色,见殷衡不想再说的样子,也不追问,淡淡一笑:“是啊,天晚了,我今天消耗太多,在君上家借宿了。”
“请便。”
袁昂走了。
我的疑窦去没有那么容易打消,我坐在殷衡的面前问道:“阿衡,这些天你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
殷衡冷冷的看着我:“沈情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眼前的殷衡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是陌生的,他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好像我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
我无措的看着他:“阿衡,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正如你看到的那样,这些天,我和沈情在仙界厮守。”
我满脸都是滚烫的泪水,短促的笑了一声:“不可能,下午在乌泉洞,你亲口说的和沈情什么都没有。”
殷衡冷漠的说:“你也可以那么想,毕竟我没想过要娶她。”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从我的眼眶涌出:“可是,可是你娶我了呀!我才是你妻子!你在婚礼上把我丢下,让我成了大家的笑柄。我也没有怪你恨你,只是担心你,现在你回来了,就交代给我这么一句话?说得过去吗?!”我忍不住哭喊起来。
殷衡不为所动,平静的说:“如果你想要道歉,我可以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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