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妙竹备好了礼物,海棠就带着她去了盛府,本打算先让妙竹上前自报家门,可没想到门房远远看到海棠,就开了门,迎了出来:“姑娘,可是来寻我家大人的?”苏嬷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以后这位姑娘来了,必要当贵客迎进门,想自家大人平日里除了国公府的小姐来过,还当真没别的姑娘来,他哪里还不明白默默的弦外之音。
海棠心想,或许是昨日来过,门房就认识自己了,点头道:“你家大人可在?”
“现在不在,不过应当也快回来了,姑娘可先在厅里候着。”
海棠心想反正礼物也带来了,稍微等会总比把礼物再拿回去的好,她笑道:“有劳小哥带路。”
“不敢当。”门房连忙叫人去通知了苏嬷嬷,又躬身把海棠主仆二人往花厅那边带。
府里没有多少小厮婢女,但仅有的几人也都是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可见盛睿泽平日里对这些家仆们管家也甚是严格。
在花厅落座没多久,就有一婢女端了热茶上来,盈盈行礼:“这是上好的碧螺春,还请姑娘尝尝,是否合您心意。”
“多谢。”海棠心想,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太客气了点,自己明明是来送礼的啊,怎么弄得好像自己是来享福的?
花厅外响起了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海棠姑娘来了?”
海棠一听就是昨日见到的那位嬷嬷,她当时只觉得眼熟,没多想,后来才想起,那不是滚豆腐的第一位客人吗?还多亏了她的美言,才带动了其他的顾客呢。所以海棠今日送的礼物里,有两匹颜色较暗沉的是,是给苏嬷嬷的。
苏嬷嬷听闻海棠来了,心里乐开了花,她对海棠有好感,昨儿个看到盛睿泽给海棠披披风,心细如发的她琢磨出了点别的意思,这小子平日里看见女的哪次不是避之不及,甚至还带了点厌恶反感?女子在他眼里,就和那些草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可他却偏偏对海棠不仅不避,反而还多了丝关切。
苏嬷嬷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还对府里的所有小厮和婢女都再三叮嘱,看到海棠都要客客气气的,当坐上宾来对待,她自己此刻也是一脸慈爱的看着海棠:“海棠姑娘,今日是来找乘风的?”
海棠点头:“是,昨日多亏盛大人出手相助,小弟才能逃过一劫,盛大人衣食无忧,海棠也不知道缺什么,小小礼物,还请嬷嬷笑纳。”
“他缺个媳妇。”
“什么?”苏嬷嬷说的轻,海棠没听清,只好问道,“嬷嬷,您刚刚说盛大人缺什么?若是海棠能买到的,定然不让大人失望。”
苏嬷嬷怕自己太过急切反而会吓到对方,连忙笑道:“不缺,不缺,府里什么都不缺,你送的,他自然是欢喜的。”
这话怎么听得有些别扭,海棠也没细想,指了指妙竹捧着的布匹道:“里面有两匹枣红色和靛青色的布匹,给嬷嬷做夹袄和褂子,最合适不过了。”
“还有给我的?”这下苏嬷嬷愣住了,她有种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的感觉。
看到苏嬷嬷的表情,海棠只觉好笑,那天看盛睿泽对她态度柔和里又有尊重,很有可能是他奶娘,或是他母亲身边的贴身婢女,“也不知嬷嬷喜欢什么颜色的,我就照着我母亲的喜好来,希望嬷嬷能喜欢。”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苏嬷嬷手摸着那布匹,只觉海棠的话暖到了心坎里,怎么看怎么喜欢,当下道,“你也别在这候着了,去书房的隔间候着吧,乘风每次回来都是直接去书房的。这他不怎么来。”她想,那小子回来就看到海棠,心里只怕还不知道美刀哪里去呢。
“这……。”毕竟像盛睿泽这样的朝廷大员,书房可以说是重地,她和盛睿泽还没熟悉到那程度。
苏嬷嬷只笑道:“不过是隔间,他回来就能知晓,省得在这白白候着,费时。”
想想也有道理,海棠也就跟着苏嬷嬷去了书房隔间,苏嬷嬷还特地让人送了些糕点过来,刚刚出炉的糍粑,金灿灿的,上面还撒了一层红酥糖油,看得人垂涎欲滴,海棠忍不住吃了两块。
可没想到等了半个多时辰,还没等到盛睿泽,海棠有些无聊,坐得有些累了,起身活动活动,这间隔间,中间有扇小门和是书房连着的,这边靠着窗户的书案上,还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本书摊开放着。
不如看点书打发下时间,海棠这样想着,走到书案前低头看了看摊开的书,刚看了几行,她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脸颊陡然发热,连忙退回到后面的椅子上。
妙竹不解道:“小姐,怎么了?”
海棠心扑扑的在跳,摇摇头:“没事,没事。”可脑子里却一直浮现起刚刚树上看得的几行字。
“旋即,洪生放去狂情,加些龙阳的工夫,下面万不能支,声声哀求,苦苦哀怜,上面视若不闻,急急浑投,重重狠实,把个肢嫩玉体,未遭闪寸的娆人,缠人鸳绅,弄得月缺花残,粉腮蜂黄,猩红涓涓,喘声喃喃……”
这可是活生生的春宫描写啊,盛睿泽怎么就喜欢看这些啊。也对,就和现代人一样,哪个男生的电脑里没点限制级的电影?那这年代,哪个男子书房里没点限制级的书?
她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没事的,就当没看见,可发现自己视线不管怎么转,总是会最后都落到那本书上,还好妙竹不太识字,不然若是她也看见了,主仆二人总不能互相交流观后感吧?
海棠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得外面似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愣了下,就听到外间有人进来了,似乎还不止一人。
其中一人道:“大人,刚刚为何不直接……”
盛睿泽一抬手,阻止了韩平的话,扫了他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隔间,掌风一带,那扇小门就开了,手里动作不停,如疾风般就掐住了门后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