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什么?”
我好奇的问道。
“反正很奇怪。”
老张顿了顿,深吸口气,接着道:“他的伤口就算是补好了,只要过个几分钟就会自然裂开,我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做好。”
“这么奇怪?”
老张的话让我有些疑惑起来,难道说真有这么离奇不成?
话说这厮又不是金刚狼有自愈能力。
躺在铁架床上的男尸是个大概三十多四十左右,相貌普通,唯一能让人记住的大概就是他额头上那一道伤疤。
直接从太阳穴的位置,斜着划过半张脸,很显然,这道伤口就是他的致命伤。
不过他是因为什么死的,那就跟我无关了。
我拿出定尸针,把亡魂线穿过针,对着尸体鞠了三个躬,念道:“亡灵路,黄泉道,躯干不全莫上前。天不收,地不留,魂魄顺我针线归!”
虽然我不知道这咒语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流传了那么久,那就一定有它的用处,这些规矩自然是我们需要遵守的。
老张瞧我这有模有样的,当下也放下心来。
经过二叔那地狱般的教学后,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可能有人会问这人肉和动物肉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觉得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而且定尸针超级之利,能轻而易举的穿过皮肉。
死者的伤口不是缝合后就算完事,而是还要等待家属来瞻仰后才能火化下葬,所以我要尽可能的把伤口处理得看不出来。
过程出奇的顺利,也没老张说的奇怪之处。
缝完伤口,我正准备拿出药水,给死者的伤口抹上去。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只手猛然抓住我的右手!
宛如钳子一般死死钳住我的手,这力量大得出奇,疼得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
疼得我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难道是老张跟我玩的恶作剧?
我眼睛一瞥,尽管我做好了各种不可思议事情的心理准备,但是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抓住我手腕的居然是我刚才缝合的尸体!
此时,这只苍白到极点的手正死死的钳住我的手腕。
卧槽!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冒出来,这也太特么的邪门了吧?
一旁的老张哇的一声大叫:“鬼啊!”
紧接着身子一软就瘫到地上,嘴巴开始冒出白沫,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痉挛。
我还以为自己也会被吓晕过去,可大脑依旧清醒,不过停尸间的冷气让我感觉越来越凉,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我没时间去管地上的老张,因为我看到死者之前紧闭的双眼,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
那对没有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直挺挺的瞪着头顶的房梁。
坏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我特么的怎么就忘了遮眼布这事?
刚才我图方便缝合,就被给死者用遮眼布,可谁特么的能知道这刚接手的第一趟绣就出这种事情。
死者的手死死拽住我的手腕,让我无法动弹半分,我差点哭了。
心说,大哥,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抓我干嘛啊?
忽然,我脑袋里又闪过一句话:
雷劈尸,冤死鬼,八字不硬莫近前!
难道这男尸是冤死的?
我急得抓耳挠腮的,二叔又半天没来,我总不能让这男尸这样抓一个晚上吧?
我正想着找什么对策,停尸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整个停尸间都冰冷至极,一道道雾气慢慢在尸体的上方盘旋,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我差点崩溃了,如果是血淋淋的尸体我倒不怕,可这看上去像要随时诈尸的尸体,我他妈的心里也没底。
那只如钳子般抓住我手腕的手就跟生了根一样,我使出全身力气也没能挣脱半分。
一看这情况不对,我急忙用左手去掰,可差点把我左手掰骨折也没能挣脱出来。
嘿!
我一气之下,直接抬起一只脚抵住铁架床,用尽全身力气往回抽手,可床上的男尸都被我拽得半个尸体都到床外,依旧没能把我的右手拽回来。
我感觉自己的半只手都发麻,而且指尖因为失血也变得有些麻木起来。
大概是温度的原因,老张幽幽醒来,一睁眼,一看到我正和死尸较劲,哇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我心里登时又急又气的,原本还指望老张能帮帮我,可特么的这家伙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也不知道就他这胆子怎么能在殡仪馆当差的。
情急之下,我只好开口道:“大哥,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这样抓着我也不是个事,要不咱打个商量?”
要是二叔在这里,估计能被我气死。
不过事到如今,我对这死尸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手,无奈之下,我又跟着道:“你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托梦给我行不行?你老抓着我的手也不是个事啊。”
话音刚落,原本一直死死抓住我手腕的手居然松开了。
我却没有半点的欣喜之心,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闯了大祸。
不过既然它松手了就好,我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拿出药水在死者脸上的伤口擦拭。
完事后,我又对着尸体鞠躬,客客气气的道:“哥们,今儿我伺候您走,您体面点下去,走过黄泉路,迈进鬼门关,进入鬼门关,阴阳两相隔,呜呼哀哉!”
刚念完这送别的话,我猛地一拍自己脑门。
糟了,我特么的忘记给死尸封口钱了!
这万一他到了地府乱说……
我急急忙忙的翻出封口前给塞进死者的嘴里,完事后,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想一下这趟绣,除了顺序有点乱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看了两次昏倒在地上的老张,我心里忍不住一阵鄙夷,不过要是把他丢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我收拾好东西,搀扶着老张从停尸间里出来,刚走出来没几步,老张就醒了。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
我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木头箱子砸过去,这家伙也太特么的能装了吧?
我没好气的道:“没事,你刚才就是晕过去了,不过老张,你这胆子……”
老张老脸一红,讪讪一笑:“这不是从来没见过的怪事么?我一下子就给吓着了,不过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这就跟青蛙试验一样,神经还有反应,所以才会那样。”我随口胡扯道:“不过您老晚上睡觉最好关上门,万一它进来跟你聊天就麻烦了。”
老张脸色一变:“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无语的翻白眼,从殡仪馆回来后,我第一时间就去照铜镜。
却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身后居然站着一个脸上有道疤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