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奉上)
“文若有何妙计,助我收取荆襄人心?”曹操精神一振,奇道。
“很简单,联姻。”荀彧轻描淡写道。
曹操眼神一动,似乎已有所领悟。
荀彧便不紧不慢道:“刘景升的遗孀蔡氏,乃蔡家之女,如今正寡居于襄阳,主公若能将之迎娶为夫人,自可巩固与蔡家的关系。至于那黄家,我听闻黄家有一女,名为月英,主公何不为二公子求娶了这黄月英,如此,便又结好了黄家。”
曹操恍然而悟,一想着又能娶了刘表之妻,又能结好蔡家,一举两得,嘴角不禁得扬起几分笑意。
但很快,他却又面露忧色:“娶这蔡氏还好说,蔡瑁今为我水军统领,本就与我关系甚好,今我要迎娶他妹子,他蔡家必不会反对。不过我听说那黄承彦淡泊名利,自诩为隐士,我几番征辟他出仕,都被他拒绝,如今我想为丕儿求娶他女儿,只怕他还会拒绝。”
荀彧却一笑:“这个主公大可不必担心,今袁方方才称帝,皇帝瘾还没过足,就算要南侵,至少也得一年半载之后。有这么长的时间,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劝动那黄承彦答应主公的联姻之请。”
听得席谋臣这番话,曹操是彻底的安下了心,原本还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许多,重塑了信心。
左右文臣武将们,也受荀彧献计的鼓舞,精神也无不为之一振。
当下曹操便出军令,命镇守北面的曹仁,放弃许县等南豫州几郡,将军民统统都献往荆州,又令曹仁屯兵于宛城,日夜修筑坚固的南阳防线。
接着,曹操又写下聘书。请荀彧为媒,先为自己向蔡家求娶蔡氏,再为儿子曹丕,去求娶那黄家女儿。
……
江东,建业。
袁方攻陷益州,灭汉称帝的消息,也先后传至了江东。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建业城,吴侯府,一场原本兴高采烈的庆功酒宴,也被袁方称帝的惊人消息所打断。
不久之前,征伐岭南的程普传回捷报,已是诛灭盘踞于交州的士氏一族。将交州诸郡逼降。
交州纳入版图,这意味着,孙策的地盘,一下子扩展了千余里,麾下更添百万户口,实力一下子是大增。
意气风,心情甚好的孙策。当即于府中接连数天,摆宴庆贺。
谁知,孙策还没高兴多久,袁方称帝的消息,就扰乱了他的好心情。
“这个袁方,才打下益州,就忙着废汉称帝,他实在是太狂了。”
孙策紧握着酒杯。骨节咔咔作响,脸色阴沉如铁。
座下群僚,也皆议论纷纷。
鲁肃更是忧虑道:“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袁方已然称帝,以正统自居,定不会容忍主公割据江东。早晚必会兵来攻,我们还得早做准备才是。”
话音方落,周瑜却冷哼道:“袁贼狗胆包天,竟敢称帝。是把自己变成了众矢之地,当年的袁术,就是他的下场。”
“袁方称帝,虽然狂妄,可话也不能这么说。”
鲁肃语气凝重,叹道:“当年袁术称帝之时,北方诸雄尚存,现今整个北方群雄,皆已被袁方所灭,此人的威望早已震慑天下,其爪牙也遍布朝野,形势已与当年袁术称帝完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啊。”
鲁肃一席话,说得刚刚表情好转的孙策,又阴沉了下来。
这时,周瑜却又是一声冷笑,傲然道:“就算这样又如何,他袁方纵使坐稳了北方,纵然有百万铁骑,他有可以跟咱们江东水军抗衡的水军吗?没有水军,他的兵马纵有百万,也都是一群蝼蚁,胆敢入侵我江东,我周瑜必将他们统统都溺死在江中。”
周瑜一番豪言,极是狂妄。
不过,他狂也有狂的资本,江东水军,无敌于长江,纵使是曹操的荆州水军,也望而生畏,更何况是袁方的北军。
自古以来,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谁又能攻过长江。
“公瑾言之有理,袁方没有水军,有什么好怕的,我孙策岂会惧他。”孙策拍案而起,胆色立刻豪然起来。
这时,周瑜又趁势道:“前不久那逃往辽东的吕布,已经诛杀了公孙度,夺了辽东之权,更派人由海路前来江东,结好伯符。伯符何不趁机与之结好,从辽东购得战马,也组建咱们江东的骑兵。到时咱们水军无敌,又配有了骑兵,更不用忌惮那袁贼。”
孙策连连点头,斗志愈烈,冷笑道:“公瑾一席话,当真是让我茅塞顿开,那袁方若真敢来犯我江东,你我兄弟全力,必叫他折戟于长江,威名尽扫。”
豪气干天的孙策,说到昂扬处,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袁方,你掳走我仰慕的美人,又毁我玉容,我周郎誓,一定要跟你死战到底,你有胆,就来犯我江东试试,哼。”周瑜的嘴角,钩起一抹狰狞的冷笑。
内堂门边,望着冷笑的周瑜,还有狂傲的自家兄长,孙尚香秀眉渐凝,不禁暗自摇头一叹。
“大哥,周瑜,你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你们这般小看显正哥哥,早晚必会付出沉重代价啊。”
……
帝都,洛阳。
“臣赵云,拜见陛下。”赵云步入御书房,拜伏于袁方御前。
袁方一挥手,笑道:“子龙,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平身吧。”
一别,已有半年之久。
当初袁方平定汉中,张鲁归降,他从张鲁的口中,获悉了件极诡异恐怖的之事,袁方觉着那件事不可小视,便派了他所信任,做事极有分寸的赵云,秘密的回往北方,前去调查此事。
赵云离开之时,袁方才刚刚动进攻蜀中之战,那时袁方的身份,还只是齐王。
今赵云归来。袁方已夺下益州,废除汉朝,登基称帝,变化不可谓不大。
故赵云拜见袁方时,险些把袁方叫成了王上。
“子龙,朕让你调查之事,你可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袁方迫不及待的问道。
赵云拱手道:“回陛下。臣自奉命调查道门以来,这半年的时间里,现包括于吉在内,天下各地的道教徒众们,暗中都在不断的向塞外汇聚,这般行迹。甚至是可疑。”
天下的道门教徒,往塞外汇集?
“塞外乃乌桓和鲜卑所据,皆为蛮化之地,朕也不曾禁绝道门在中原传教,这些道教徒们,不好好的在中原传教,跑到塞外胡虏那里做什么?难道。他们还想向胡虏传教不成?”
赵云带回的这个情报,让袁方大感意外,顿生疑惑。
“云也觉得甚是奇怪,所以就扮成商人,出塞亲自调查了一番,结果现,在中原覆灭的太平道,又在塞外死灰复燃。还把他们的总坛,设在了阴山脚下。”
“而且,太平道与胡虏那些部落领们,关系还颇为密切,不少部落都信奉起了太平道,主动给太平道献上牛马粮草,得到了胡虏的支持。这太平道,在塞外草原上,传播的甚是迅。”
太平道死灰复燃,还有草原上建起道坛。传起了教义?
这道情报,更叫袁方极感意外。
太平道是什么,那可是当年道门之中,最强的一支,其领袖,便是大名鼎鼎的张角。
当年的张角,正是打着太平道传教的幌子,吸收了数百万的教徒,最终振臂一呼,掀起了黄巾之乱,揭开了天下大乱的序幕。
而自黄巾军的造反,被汉廷所扑灭,张角也病死之后,太平道也随之迅的衰落,更被汉廷,以及天下诸侯们所禁,渐渐销声匿迹,由公开的传道,转变为了暗中传道。
袁方知太平道最会煽动人心,故在他的统治区内,也下了严令,禁止太平道的存在和传播。
今却没想到,太平道的余孽们,不甘心覆灭,竟然逃离了中原,在塞外草原,胡人的领地上,开坛传道,死灰复燃了起来。
而且,复起的太平道,不但又迷惑了胡虏,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诱得天下其余道门教徒,也纷纷前往塞外草原前去响应。
“有意思,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狐疑的袁方,嘴角反而扬起一抹冷笑。
接着,他又道:“无风不起浪,太平道死灰复燃,必定有人在幕后操纵,子龙你可查到是谁在兴风作浪?”
“回陛下,据臣调查所知,阴山下的太平道总坛之中,主持讲道之人,名叫作左慈。”
左慈?
果然是他。
袁方从张鲁那里获悉,左慈、于吉和张鲁三人,本为同门师兄弟,而前番于吉往汉中找张鲁,也是奉了左慈之命。
今听赵云所说,袁方就确信了猜测,果然是左慈在幕后兴风作浪。
袁方依稀记得,历史上,左慈这个人,传说就曾用戏法,戏耍过曹操,可见此人对当权者,充满了蔑视和敌意。
今左慈结好胡虏,在草原上把有“造反”前科的太平道,死灰复燃,而且还招天下道门的教徒前往塞外集结,如此所为,显然不单纯是传道那么简单。
“而且,臣还打听到,好像左慈的背后,还有一个被太平道教徒们,尊称为天师的人物。”赵云又道。
“天师?”袁方又是一奇,“这个天师又是何方神圣?”
赵云摇头道:“这个天师的身份,就连太平道的教徒们也不知道,臣更是无法打探出来。”
“天师,天师……”
袁方喃喃自语,他已是隐隐感觉到了,太平道这帮人,似乎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已深深感到威胁的存在。
“难道说,竟然真的……”
袁方欲言又止,喃喃自语间,剑眉微凝,英武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