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那人走后,这事就算是完了。”崔渔靠在床侧,微微仰起了头,眼中流露出了几分追忆的神采“可是谁知道,那人竟是人面兽心,之所以离开,只是为了回去能有时间好好谋划一番,该如何强取豪夺,将我女儿纳为他的第三房小妾。”
南羽星默默无语,只是看着崔渔用力的攥紧了拳头。
“自那人走后,一系列针对我崔家的阴谋便开始了。”
“因为虽然是临城,但依旧分属两地,他便勾结了我们本城的官员,先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寻借口先后查抄了我崔家的多个店铺,随后又一征用田地为由,将我家的田地尽数征了去,而那征地应有的钱款却一直拖着,始终没有发下来。”
“如此一来,我与女儿便近乎只能凭借着这些年来攒下的家底过活了。其实我当时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去,带着女儿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是一来父母尸骨就葬在那里,二来女儿终究还小,又素来吃穿不愁,我又哪里舍得带着她出去受苦,只能心存侥幸的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平白无故的担忧。”
“可是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突然有几个刺客偷偷潜入我家中,差一点就将我刺死。我一怒之下出了枪,可那几个刺客却是直接逃离了我家。”
“从那一天开始,我家便遭到了这些刺客仿佛永无止境的纠缠。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几乎没有一天不来我家造访。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晚上出现,等到了后来,他们竟是肆无忌惮到在晌午时分潜入到我家中,意图绑走我女儿。”
“我那时还只会外家功夫,没有学过半点内功,捕风捉影探查风吹草动的能力只是比常人好一些,那些刺客来来往往,实在是叫我防不胜防。”
“无奈之下,我再次想到了带着女儿离去,可是还没出城就被官兵拦下,说是我家的田产出了问题,这段时间不能出城,如果我执意离开,就只能把我关押到大牢里。”
“而后我女儿又因为连日心神不宁,加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生了一场重病……”
“那一次,也就因此没能走成。”
“那之后,大概有一周的时间之后吧,我突然被传唤到了衙门。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出来了一具尸体,非要说那尸体身上的枪伤是我所为,要逼我认罪。这天大的罪过,我怎么能认?可是我若不认,就会被立刻压入大牢之中,从此都难以再见到我女儿一面。而且,我不用想都知道,一旦我进了大牢,那当初来我府上提亲的狗官就会立刻带人冲入我家的大门,掳也会掳走我女儿。”
“所以我假意屈从,借机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将我关进大牢里之前,希望能让我回家见一见我女儿。”
“他们同意了我的要求,给我带上了枷锁,并让六个捕快押着我回家。”
“到家之后……”
崔渔的表情开始变得有几分迷离了起来,很显然,这会儿的他已经深陷回忆,无法自拔了。
“到家以后,我与我女儿相对无言,唯有抱头痛哭,就连那六个捕快都有些于心不忍。然而迫于他们长官的威势,他们也不敢多做什么,只能给我和女儿留出了些许功夫,让我们父母二人能够独处一会儿。”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我幼时父亲外出随先帝征战四方,是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我母亲虽然为人温柔贤淑,可唯独在管教我的方面做的不怎么样,几乎就是把我当成拉到林子里的老牛一样放养。所以我自幼就很顽劣,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我小时候经常做,也因此,我打小就有一手不错的开锁功夫。”
“趁着和女儿独处的片刻功夫,我悄悄指点我女儿帮我打开了枷锁上的锁头,然后假装依然扣着枷锁,让女儿溜到后院去给我取枪。”
“随后,我打晕了那几个捕快,收拾了家里能够尽快带上又不会太重的财物,带着女儿悄悄从后门离开,然后趁着我逃离的事情还没败露,迅速带着我女儿小心出了城。”
“然而,人倒霉起来,真的是完全没有翻身的余地。我带着女儿出城还没多远,竟然就被那伙杀手找到了。”
“那是我第一次与那群杀手真正的交手……从来没有踏入过江湖、武林,对武功高低缺乏足够认知的我,还以为自己能够偷袭打晕那么多捕快,能赶走这些杀手那么多次,是因为自己的武功真的很厉害……可是……那一战我败的很彻底,足足有三把剑彻底刺穿了我的身体。若不是有一队走镖的镖师突然经过,吓走了杀手,那天,我就要死在那里了。”
崔渔叹了一口气,缓缓侧过头来“几位恩人,我能否……讨点酒喝?”
木小九瞥了他一眼,从桌上翻起来了一个酒盏,往里面倒了三分之一的酒水,抬手将酒盏甩向了崔渔。
崔渔愕然,急忙想要伸手去接,可他现在这副身子骨,就算是反应过来了,又哪里有那么快的速度?
眼看着酒盏就要开始向下跌落,崔渔却突然讶异的看到那个酒盏稳稳的悬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虽然身上没伤,但是为了给你祛除银丝换魂花的古怪毒性,我那会儿将你浑身上下所有流出经脉的内力全都击散了。你当时怒急攻心,应该是用了所有的内力。也就是说,眼下你应该是从丹田到经脉一片空空如也。你内功修为精深,骤然间内力全失,身体还不习惯,酒可以喝,但是要少喝点。等到虚弱感消失,你花上两天功夫,运转内功,将内力重新充盈起来以后,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崔渔抬手拿起了杯子,正好听到木小九这番话。
“多谢岛主,大恩大德,永……”
“停。”木小九抬手制止了崔渔继续把话说下去“可以了可以了,你接着讲你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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