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眼前这位穿着浴衣木屐,将金色长发披在脑后的慵懒男人就是他家后院的妖狐大人——圣,和的场家族世世代代定下契约的他在将近一百年前却被上一代的人封印进了石像中。事情的原委仍是个迷,但山口只知道现在的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看他那双愤怒的双眸就明了了,其他也就不用多说。
至于山口知道他的名字和来历已经是他们两大打出手之后的事了,若不是她的父亲及时出现,他们或许会把家都毁了。半小时之前,山口淋着雨跑回了家,却在家门口撞见一个打扮显眼的金发男人,除去那身浴衣之外还有他头上的两只兽耳和那条很是亮眼的尾巴。还想这是怎么回事的山口就看男人朝自己冲了过来,二话没说就抽出他身后的长刀朝自己劈了过来。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的山口险些被劈到,手上没有任何东西的她只好肉搏。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山口虽然不明理由,但是格斗至上的她是不会放着挑衅她的家伙不顾的。更何况对方还是抄家伙来的,明显是有目的的。“那个,你们两能不能不要再继续了。真寻,你老爹的家快被你们拆没了。”若不是父亲的适时到场,想必山口的家有被移平的趋势。门窗因为两人的打斗已经破碎不成形,屋顶也被掀了几块瓦,他们两的目标向来不是对方是房屋本身吧。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加上结界的山口父亲,就劝山口道:“这是世世代代侍奉的场家族的妖狐,圣大人。”侍奉家族的妖怪,那么也就是式神一般的存在了,那么干吗无缘无故攻击自己。山口死盯着圣,相对的圣也是如此,两人眼神的所放出的杀气让山口父亲很是无奈。明明两人的身份应该不至于搞成如此才是,自己现在又是有事在身,根本无法顾及两人。在山口的耳边说了几句后,他尴尬地笑着说了最后一句道:“他侍奉我们一族人的代价就是,我们的孩子都是需要和他成婚的。”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这个问题山口也不知道,可是这也太滑稽了吧。自己要嫁给一个妖怪,而且还是一个要取自己性命的妖怪。
父亲在自己耳边小声说的是咒文,如何制住这个妖怪的咒文。但是这有何用,至少这家伙就这么死盯着自己一晚上了,根本不能松一口气,要不就是这家伙突破结界跟自己乱打一通要不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把他关进结界之中,这家伙又在里面胡闹。“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对于圣这说了又说的话语,山口算是无言以对了,本是好战的她现在竟觉得无力。拖着下巴,半眯着眼睛都要打起瞌睡的她看了眼圣,不知是认真还是打趣地问道:“你的精神真是好,闹到半夜还不消停。明明我在这之前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却对我好似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方便的话告诉我为什么吧。”好似这话说到圣的怒点一般,他的脸变得更为狰狞了。从那双深绿色的眼眸中山口什么也看不出,除了他不断上升的怒意。“将我封印进石像就想这么随便的了事么,你这是在说梦话么?”圣说着又开始挣扎起来,毕竟已经耗了一天了,老爸又出去到其他地方。对于圣突破结界,山口并没有表露出惊愕,而是意料之中。她站在原地,很是冷静地看着圣。就算他步步逼近她,她也毫不动摇,因为她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可以心虚的事。将长刀的尖部顶住山口的脖子,圣讽刺一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你们的场一族在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敌过身为千年狐妖的我。”本想冷静处事的山口,却不料笑了出来,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或许他说的是实话,千年的妖怪,但是被本人这么说还是头一次。千年的狐妖,这句话本身就有够狗血,在这个场景下就有种缓冲气氛的感觉。其实山口只是很想笑而已,在紧张的时候,人类会莫名的把紧张情绪转嫁到一种笑点上,山口就是这么个典型。
“大哥,别说那么多了,回归正题吧。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了?”山口捧腹大笑玩之后,则是开始走回正路。对于她的问题,圣则是用长刀回答了她,用刀刃轻轻划过她的喉头的他冷冷的说道:“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忘了呢,就连性格也变了不少。不用想起来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死在我的刀下,那么就完全没有问题。”这位仁兄的自说自话还真不是盖的,台词一句接一句完全不嫌烦,甚至还用很是拉风的动作划伤了她的脖子,时代剧么,大哥!刚想说什么的山口,又看圣将长刀再次抵住自己的喉头,他低着头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啊,如果再用一点力的话,那么会更痛吧,那么你也能感受到我身体的疼痛了。如果一直让你就这么流着血直至失血过多而死去的话,那么你就能体会我的心痛了。”这是肥皂剧的经典台词么,对此忍无可忍的山口一开始还觉得很好笑,之后她是完全笑不出来了,这家伙完全把她当做悲剧女主局了吧!一怒之下,不顾疼痛的山口就硬是从他的手上将长刀夺过,而后双手握住长刀,之后膝盖上顶,一把把他拌成了两段。圣看傻眼了,这女人真的是那个把自己封印起来的时温柔的女人么,个性完全不同了吧!虽然这把长刀是自己在后院仓库里拿的,但是毕竟也是把刀啊,就这么把他折断了,真的没关系么。
圣傻傻地看着山口,把他以前所认识的那个封印他的女人和山口试图挂钩起来,但是除了外貌之外,没一个是相同的。“喂,小子,适可而止可以说出真相了吧!”本是恶人角色的圣有种角色颠倒的感觉,身前的少女双手握着带血的长刀,而后死死地瞪着自己的她显露出非常不满的表情。两人对视了很久,圣终于憋出了一句对他而言很是重要的话语道:“你的名字,女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山口咬牙切齿道“山口真寻!”没有了记忆也就算了,不可能连名字也跟着变化,的场舞,这是把自己封印在石像中的那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名字。“你不是舞!”圣惊愕的眼神告诉山口他认错人了,而且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如此,笨蛋么这个家伙!趁他在发呆的时候,二话没说一拳打了过去。嘴里边念着父亲给自己的咒文,便一拳打下去的山口很是火大。吃下山口充满愤怒的一拳后,圣倒地看着天空想到,这个女人不可能是舞,舞绝对没有那么暴力。受到了两重力量的攻击,刚解开封印的他便李亮不支倒地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想起了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的场舞。刚被说要嫁给自己做妻子的时候,这小丫头很是高兴,说是为了这一天她才修行至此的。没错,的场一族会培养一个专门成为自己妻子的少女,教会她一切取悦自己的事情,从料理到礼仪,一切的一切。她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女孩,长得也很甜美,温柔的粘着自己的她真的很讨圣的欢心。但是一想到人类的年龄限制,他就不禁哀叹起来,她终有一天也会离自己而去,就如同那些个以前侍奉过自己的少女一般老去,离去。这就是人类的悲哀,也正是人类的不可逃避悲剧。可是如果是这个少女的话,那么自己或许会容许她变老亦或是变得丑陋,因为她是如此的爱自己。和其他少女不同的是,他们都是带着家命不可违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一味的奉承和顺从只会让自己感到恶心,唯有她是对自己是如此的真心真意,不带一丝虚假。“最喜欢圣大人了!”只是舞的这句话,自己就能高兴很久。或许也是某种缘分吧,这样的话语自己应该是听腻了才是。这么多年,自己数都数不清的时光里,他最为喜欢的是自己刚相处不到三个月的的场舞。舞是个很粘人的少女,她总喜欢粘着自己,有自己的地方就是舞的地方,她总是喜欢这么说。舞曾说过,她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圣。好话听多了是会腻,但是有时候也不一定,至少对于舞的话,他很是受用。可巧合就是如此,当他那天看到了舞和的场当家在一起的画面的时候,他愣住了。舞的双眸中噙着泪水,而那个当家则是用手指帮她拭去留下的泪珠。“再忍一段时间就好,虽说是和的场家族定下的约定,但我会想办法的。现在对于我们家族而言他是不可多得的妖怪,所以舞,拜托了为了我在和那个妖怪多呆一段时间吧。”男人的话语不只是冲击着舞也打击到了圣,舞是为了什么和自己在一起的。看到舞哭着点头而后扑进男人的怀中的时候,圣的杀意就已经滋生了,原来她只是做戏,她喜欢的是他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出生的意义是自己的舞竟然心中一直是背叛他的!圣散发出巨大的妖气,想要将他眼中的那对令人嫉妒到牙痒的恋人置于死地。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舞为了保护男人而死去了,被自己的手指穿过身体而死去了。在圣为此纠结不已的时候男人则是利用舞的死而将圣封印进了石像,这怎么想都是个悲剧的故事。的场家自此就把石像一直放在后院中封印着,年数已过,竟落到了山口的父亲的手中。这就像是个轮回,迂迂回回又转到了原点。
“喂。死狐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圣睁开的双眼,在自己跟前的少女是和舞长相如出一辙的名为山口真寻的家伙。舞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最心爱的少女最为在意的人,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没有比这个更为讽刺的事了,说着最喜欢自己的少女,一直粘着自己的少女竟然是他人的。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的圣,那种寂寞的感觉再次袭来。以前讨厌的场家给他安排的妻子,就是因为她们总是给他这样就算有人陪着却比无人伴着自己一般的孤独感。自己是个妖怪,本身就注定孤独一生,但是就算如此也想有人伴在自己左右,希望有人能够排解自己的孤寂。而舞就是这样的存在,本以为已经不再孤独了,但是自己错了。杀死舞的那一刻,自己哭了,但是并不是杀死爱人的那种伤心。而是可怜自己的泪水,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永远呆在自己的身边呢,总让自己一个人。
“喂。”看圣没有任何反应的山口,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向上一拽,力气过大的原因,她甚至都听到了他骨头的咯吱声。但圣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山口。过了许久才给予反应,他心里或许早就明白山口不是舞,但总希望舞还活着,就算是假象也好。呆在自己的身旁,说喜欢自己,这样自己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只要一次被施予过温暖,那么那份感觉就无法忘怀。“为什么偏偏要长成这幅模样?”这问题很是亮眼,至少山口的反应很是剧烈。一拳砸在圣的脸上,被他挡下后,山口愤愤地说道:“喂,我长这样惹你了?不够女人惹你了么?”果然还是很介意后者啊,山口她。
圣并不知道其实在他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山口也进入了昏迷状态,原因的话她并不清楚。但是她却做了个很是古怪的梦,梦中的她喜欢着一个男人,一直一直。但是却被家族逼迫着嫁给另一个人,那就是圣。为了家族为了那个男人,她忍受着一切不快,对着圣千篇一律地说着喜欢。心里厌恶这样虚伪自己的同时也恨透了圣,若不是这么个破妖怪,自己也不用和喜欢的人分隔两地。直至那一次被圣发现之后,自己被圣杀死了。梦就由此结束了,但山口最为不爽的是为什么梦中的自己喜欢的竟是的场静司!刚想问清圣这个梦的来源的山口就听他问了这么个欠揍的问题,所以二话没说就一拳砸了过去。
“我是你生存的意义不是么,那么为何要背叛我?”圣没有来由的话却激起了山口对方才梦的疑问,但比起疑问她觉得她有话要告诉这个名为圣的千年狐妖。前代万代和的场家族定下契约的妖怪,其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能够陪伴自己左右的人,让自己不再孤单。这实在是个太过讽刺的代价,虽然这话很是打击人,但还是要说,或是说不得不说。自己和他嘴中的舞的长相很是相像,而且自己还做了这么个诡异的梦,那么理由只有一个,自己就是舞的转世。
“我想舞很讨厌你吧,和你的恨意成正比的恨意。她的恨不会少于你的。或许比起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她宁愿解脱,所以,所以她是。。。。”她并不是全出于保护那个家主,还有一半是她自己的意愿。她只是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女人,对抗妖怪的事情她做不到,但是她也同样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和聪慧,所以让当家改变想法以她为重她也做不到。所以与其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界,还不如一了百了的好。所以最后她的选择就是用圣的手解决了自己,舞知道圣是很依赖自己的,也知道圣的弱点,孤寂正是他最大的软肋。正因如此,她要圣亲手解决他最后的依托,她是如此的恨他,恨之入骨。
“够了,我知道。”圣很清楚这一点,当看到舞看向的场家主那无助的眼神时,还有她毫不犹豫冲向自己跟前挡住本是属于那男人的攻击的时候,他就已经明了了。虽然已经知道,但是从山口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很是难过。比起想要杀死舞,他更想她陪在他的身边。感觉到脸上冰冷寒意的圣,浑身一颤,还以为是什么的他很快就知道那是山口的双手。她用双手蒙住圣的双眸,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过去的舞经常这么做,山口只是有样学样而已。“这是对我的同情么,这种东西,我。。。。”本想要抗拒,但却无法抗拒,身体本能地想要依靠这份温暖。“对,是同情,同情如此可怜的你。”山口同学,就算你有同情可怜这样的心情,但也用不着语言表达啊。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是山口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人,反而这会让圣有种说不出的奇特感觉。
山口真寻,一个古怪的少女,长相和自己过去的妻子舞长得一模一样,确切说这就是舞的转世。但性格却是大相径庭,她暴力乐天,时刻具备着超强的破坏力。自从那次两人的拉锯战之后,山口就对自己说了这么几句话。
“你很孤独吧”
“既然如此,成为我的友人吧。”
“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孤独了,不会再一个人了。”
自己一直很孤独,但是做了你的友人就不孤独了么?那可能么?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实现的愿望,可能在这个和背叛自己女人的转世身上实现么。圣处于茫然的阶段,毕竟和他这么说话不绕弯又如此充满诱惑力的也就只有眼前的奇葩少女了。
“不用迷茫,不用慌张,相信我就可以了,因为我的朋友很少,极其少,可以的话,定下契约成为我的朋友吧。”这段对话山口很想说是从动画中抄袭而来的,最近大红大紫的***少女的台词经过她自己的改编。怎么听都觉得可疑至极的话语,从少女的口中说出来也还是依旧可疑。圣并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原本是准备杀了少女的,但是之后他又开始不知所措了。直至现在,他渐渐地失去了自己原有的目的,变得盲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