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卑鄙！”杨柏忍不住怒骂一声。
荣真的视线立刻朝他扫了过去。
明明对方只剩下魂体，模糊得五官都看不清，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视线。
杨柏被盯得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不觉的从脚底窜起，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道青掌门下意识的侧身挡住对方的视线。
荣真的视线落到道青掌门身上，随后又落到其他人脸色，接着仰头大笑，“卑鄙？哈哈哈，也得亏现在修真界没落了，别废话了，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让全世界跟着本座同归于尽，二是杀了殷辰。”
众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殷辰是谁，古乙的寒气便已经能冻死人。
然后才反应过来，殷辰就是古慕。
顿时，所有人脸色都更加难看了，死死的盯着荣真，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
古乙双眸发沉，突然转身走向古慕，站在他身前，柳叶剑下斜，泛着幽冷寒光，殷红的双眸宛若一汪血池，令人遍体发寒。
明显察觉出对方眼底的敌意，众人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
杨柏立刻喊道，“古乙你什么意思，不会怀疑我们会对古慕出手吧。”
古乙没说话，只是漠然的看向道青掌门。
杨柏心一沉，立刻也看向自家师傅，便见对方拧着眉，眼底带着一丝挣扎，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师傅，一脸不可置信。
“师傅，你不会是……”
“臭小子想什么，在你眼里你师傅就是这么没品的。”道青掌门立刻一巴掌拍上他的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可他们都能听出那一丝心虚和抹不去的挣扎。
毕竟他不是孑然一身，跟随过来是为了寻找让修真界复兴的机遇，若因为他们的选择，而使得整个世界陨灭，那么罪人二字都不足形容他们。
那一刻，他确实有想过若能牺牲一个人救全世界的人，那是值的。
可这想法很快也被压下，他也做不到对自己人挥戈相向。
看着他们起内讧，荣真似乎觉得非常得意，也不出声，兴致勃勃的看起戏来。
这时候，夏启拉着乌恒走向古乙，无视他的戒备，说，“我们本就是该死的人，能再活也是古慕给的，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已经很陌生，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所以无所谓，是吧，阿恒？”
乌恒没有半点犹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古乙深深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淡淡的点了下头。
杨柏看着乌恒两人表态，抿唇看了师傅一眼，举手坚定的说，“我不想当什么救世主，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背叛兄弟，大不了就是死，说不定埋在地下几千年后还能亲眼见证未来。”说完，他看向白桦。
白桦倒也没什么纠结，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陆师叔同样点头。
道青掌门无奈，弄得他跟个坏蛋似的。
他看向古乙，轻咳了一声，心虚道，“我承认刚刚开始是有那么一点动摇，但也只是动摇而已，对自己人出手我也做不到。”
眼看这几人又凝聚起来，荣真双眸微沉。
他正要再次开口说什么，依然一道利刃破空而出，朝他面门射来。
荣真一惊，下意识的抬手要挥开利刃，但身体却突然被什么给缠住，一低头，才发现魂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多意念丝线，或者说灵识化形缠绕了。
他猛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回头，脖子便被扼住。
明明只剩下魂体，却还清楚的感觉到窒息得难受。
“你，竟然，突破了，什么，时候？”
古慕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冷笑道，“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把一丝魂力偷偷留在身体里，乘着你脱离的时候缠在你身上而已，难得你那么大意，竟然没发现。”
下边众人也诧异，转头一看，古慕还是古乙身后打坐呢，那么那边的古慕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灵魂出窍了。
“你！”荣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又怒又急。
“荣真，有一件事我很想问你，当年，你其实还有其他办法取我的气运，为什么要设计灭掉商朝？”他的声音微沉，带着一丝压抑。
众人都能明显感受到那种悲伤和痛苦。
一直以来，古慕一直表现得随和随性，他们固然知道他的底细，却也没去多想他们过去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对方依然很在意，只是把那份记忆深深埋在心底而已。
荣真也没预料到他会问这个，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顿时冷笑，“殷商陨灭本就顺应天命，天下分分合合是世间规则，无怪他人。”
“笑话，你不是要逆天么，什么时候又顺起天意来了。”他的话明显刺激到古慕，扼住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荣真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似乎抓到对方什么突破点，突然魂力一涨，猛的弹开对方的手，便要朝着八卦牌撞去。
古慕瞳孔一缩，灵识把他猛的拉回，对方却好似早有预料，顺势朝他扑去。
“小心！”夏启下意识喊出声。
古慕也没来得急反应，等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可下一刻，一道银光落下，便只听荣真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他的魂体进入生生分成两段，或者说被拦腰砍成两段。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古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古慕身边，手中握着古慕的那把龙骨长剑。
荣真的魂体被砍成了两段，被挥开后便想再融合。
可这时候，一颗珠子被弹射过来，正好顺着断口打入荣真魂体内部。
荣真的动作一顿，随后便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
可很快，他的魂体便像一阵青烟一样，飞快被吸如珠子内。
另一半魂体也被另一颗珠子给吸收了。
珠子在虚空绕了一圈，随后滴溜溜回到陆师叔手上。
众人微愣，不觉都看向陆师叔手上的珠子，都有些不真实感。
就这样了？荣真就这样落败了？
辛苦那么就，耗费那么多精力，当目的达成的时候，却觉得太不真实。
古慕抿了抿唇，和古乙对视一眼，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射入自己的身体中。
古乙也飞落回他身边。
一落地，面见对方睁开眼睛，眼底带着一丝浅淡的茫然。
大概因为一直以来的目的突然达成了，对未来的一切茫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