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到郑旭这个奇怪的命令,也都愣在哪里,不知道郑旭为何突然这样做。老张更是吃惊地眼睛大睁,先看看我们,又看看郑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老张,按郑旭说的做”,王教授轻声对老张说。
老张这才点点头,从郑旭手中接过卫星电话,转身往远处的大树下走去。
当老张走出十多米后,郑旭才说了一句让我们所有的人都极度震惊的话:“那两个日本人,应该就在这个小县城里。”
只有王教授听完郑旭的这句话后,还显得比较淡定,因为王教授之前也做过这种判断,但他并没有切实的证据,难道郑旭发现什么证据了吗?
“你是不是从那个卫星电话中,发现了一些破绽?”还没等我们说话,旁边的秦晴便问道。
郑旭点点头:“对,是这样,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什么卫星电话,而是一种高性能对对讲机。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小县城的地势非常特别,周围都是险峻的大山,而小县城座落在山间的一小块盆地上,在这样的地势中,即使卫星电话,也几乎不可能有信号的,根本无法和外界通话的。
所以,当听你们说,那个老张是通过一部卫星电话,和远在日本的清野和岛田,我就有点怀疑,刚才我检查了一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卫星电话,而是一部对讲机,并且它的通话范围,应该在五公里以内。
因此,我才确定和老张的那两个日本人,应该就在这所小城内。还有,我怀疑那个对讲机还有窃听功能,虽然我把它的电源关掉了,但还是担心它的窃听功能没切断,所以,在咱们谈论这些的时候,我才让老张带着那个对讲机离开。”
经郑旭的这番解释,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教授的直觉果然很准。虽然王教授之前提出过这种推测,但那毕竟是推测,现在这种推测被郑旭证实后,仍然让我们很震惊。
既然那清野和岛田在这个小县城内,那么他们会躲在哪里呢?
“清野和岛田既然骗老张说他们是在日本,那么应该不会在那个宾馆住,因为那样就有可能和老张遇到,如果不是在宾馆住的话,他们又会住在哪里呢?”王同边思索着,便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郑旭点点头说:“嗯,住在那个宾馆的可能性不大,从种种迹象上来看,那两个日本人对这里极为了解,而他们了解这里的途径,肯定不只是通过孙老头的讲述,而是应该来这里实地考察过,并且可能还不只一次。
无论是外国人还是外地人,如果想深度了解一个陌生的地方,通常都是通过当地人,因此,我怀疑那两个日本人在这个小县城中,应该有当地人协助他们,如果离开了当地人的协助,他们对这里的窥探行为,肯定也是无法深入的,所以,他们应该与这个小县城中的某些人,建立比较密切的关系,这是我们下一步调查时,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也是一个重要的侦查方向。”
王教授边听边连连点头,一脸欣赏的看着郑旭,我们也觉得郑旭的分析,深刻而又清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在如此庞杂的信息里,迅速的抓住要点,做除此鞭辟入里的分析,一般人恐怕望尘莫及。
经郑旭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原本就很复杂的局面,现在变得更加复杂了。
蒙老头,小李,那一男一女,还有老风头,再加上清野和岛田,这些人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团迷雾,而只有弄清楚他们每个人的秘密,关于这座皇陵的秘密,也许才能最终解开。
“看,有人和老张说话。”听胡梦这么一说,我们连忙往树下的老张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和老张说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我们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老张连连摇头。
王同拿出定向麦克风,刚想听老张和那个老头的谈话时,却见老张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大家都微微有点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老张过来后,还没等我们说话,就语气急促地说:“刚才那老头说,让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他说这个湖里有红色的毒蚊子,万一被叮咬后,就会得一种可怕的疟疾。”
大家听完后,都大吃一惊,连忙站起来准备离开。但只有郑旭,依然平静的坐在那里,不慌不忙问老张:“你能听得懂当地的口音吗?”
老张先是一怔,他显然不明白为何郑旭突然问这个问题,随后好像才若有所悟地说:“我听不懂的这里的方言,但那个老头好像不是本地人,他是北方口音,所以我听得懂。”
“这里如果真有毒蚊子,并且连一个市民都知道的话,县里的有关部门,应该早就采取相关措施了——会把这一带封上,不让一般市民靠近,或者至少会有一些提醒的标志,怎么我们都看不到呢?
此外,在我们聊天期间,我看见好几个老年人,从我们附近走过,他们应该是围着湖散步的,如果真有毒蚊子,他们难道不知道?不过来提醒我们?但此时却有一个外地老头,来说这里有毒蚊子,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郑旭这番分析,入情入理,其中确实蹊跷,我们又缓缓的坐了下来,老张也挠着头皮说:“嗯,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难道那个老头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谎呢?”
正在这时,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忽然蹒跚着向我们这边走过来,边走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什么,离我们有七八米远的时候,大家才听清他在说:“红色的毒蚊子,这个湖里面有,你们赶快离开啊,不然会得病的,会得病的。”
这几句话,那老头反复在说着。
“哎呀,爸你怎么来这了,真是的,快回家。”从我们的左后方,突然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对着老头喊道,语气里充满了焦急,担心,还有埋怨、无奈,而且那女人也是北方口音。
那老头却没理会她,而是仍然对我们喃喃地说着:“这湖里有红色的毒蚊子,你们赶快离开,要不然会得上疟疾的,弄不好还会死。”
“爸,你又在胡说什么呢?快回家”。那女人走过来,拉住老头的胳膊,想让老头回家,但老头却微微挣扎着。
“姑娘,这个湖里难道真有毒蚊子吗?就像这位老人家说的那样?”王教授问道。
那女人连连摇头说:“我爸岁数大了,脑子糊涂了,哪有什么毒蚊子呢,你们别听他胡说。”说完,继续拉着老头往回走,而老头倔强的挣脱那女人的手,没想到因为用力过大,身体一踉跄,差点摔倒,胡梦连忙上前把老头扶住。
那女人对胡梦连声称谢,趁着这个时机,胡梦忽然问道:“听您的口音不像是当地人,您也是从外地搬回来的。”
那女人点点头说:“是啊,我老公是这个小县城的,他在外地工作时,我们相识的,我们在两年前搬了回来,我老公有祖传的金银饰手艺,他说他在外面干时,手艺老比不上他在这里的水平,再加上他爸妈也都老了,我们就搬了回来,我妈前两年刚去世,我爸年龄也大了,也就一起把他也带过来了。唉,没想到的是,我爸身体本来挺好的,头脑也清楚,但自从到这里后,脑子却糊涂起来,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来有什么病。”
那女人唠叨着,扶着自己的父亲往回走,郑旭听到她这几句话后,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紧追两步说:“您父亲我看着眼熟,以前是不是经常去城东面锻炼,因为我也住在东面,有段时间经常见他。”
郑旭这个突然的举动,让我们所有的人都一愣,不明白她为何对那个女人撒这种谎。
那女人则连连点头:“对啊,刚搬来的时候,他经常去那里锻炼,说那里安静,我老公劝他不要去那里,因为他们本地人都知道,那地方闹鬼,我爸就是不听,还说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这些鬼啊,神啊之类的,依然每天去那里打太极拳,但渐渐地脑子就不行了,连我现在都觉得那里确实不干净。”
女人唠叨着,慢慢的走远了,而我们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站在哪里,尤其是郑旭和那个女人的这几句对话,更让我们如坠云雾里,只有王教授显得很兴奋,他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似的。
看着那对妇女走远的背影,郑旭的脸色有点沉重,她长出了一口气说:“对于那种毒气,也许比我们想的复杂很多,刚才走的那个老头,可能就是那种毒气的受害者,也就是说,那种毒气严重影响了他的记忆力。
听到那个女人说,他父亲是从外地搬来的,本来身体好好的,头脑却出了问题,到医院检查,却有没发现有什么病,我刚才看老头的表现,很像是发生了失忆后的症状,于是就忽然想到,也许是和那种毒气有关,刚才试探的问了一下,果然如此。
这说明那些毒气并不是只针对你们几个,而是只要去那里的人,都会遭受这种毒气的袭击,如果反复被那种毒气袭击,那就会变成刚才老头那样。
还有一点,那种毒气因为是可以定向的,不会蔓延,所以附近住的人不一定会受影响,只是在某个范围内,这种毒气才存在,为什么毒气只会存在那个范围呢?
原因也许很简单——在那个范围上,也许能看到一些秘密,而这些秘密,就是释放毒气的人不愿被人看到的,所以,即使看到了那种秘密的人,因为吸入了那种毒气,也不会记得他们看到的一切,这样一来,那些秘密就不会被泄露了。”
听完郑旭的分析后,我忽然想起王教授说的那句话:“也许这种毒气,还有我们没想到的另外一个作用”,没想到果真如此。
“郑旭分析的太好了,我只是隐约感到毒气有这种作用,但绝对无法梳理的如此清楚”,王教授由衷的称赞道。
而郑旭则只是微笑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说:“看来那个老风头的宅子,确实够诡异的,这种气体,也许就是为了保护他宅子里秘密不被泄露,这种毒气是种极为绝妙的屏障,看不见、摸不着,也没有任何气味,但却能用抹掉人记忆的方法,来保证秘密不泄露,这种方法是谁设计出来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