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点不理解,这种护身符真的能保护我们吗?虽然那些古装人也许没办法接近我们,但他们完全可以用弓箭把我们射死啊,就像刚才那样”,苗凯云问道,我总觉得这个苗凯云很有心计,思维也很缜密,是个很精明的人,考虑问题都这么细密。
“只要这个护身符在你们身上还起作用,即使那些古装人在远处想射你们,这种护身符也会干扰他们的思维,让他们难以瞄准,甚至无法把箭射出来,总而言之,他们的思维和这个护身符好像是相通的,只要他们有伤害你们意图,这个护身符就会对他们起作用,这种功能很奇妙,也很难理解,所以在这个护身符失效前,我们只要跟着你们俩,其实危险性就会降低很多”。
亥的头发依然遮住脸,那种嘶哑的声音,从头发里飘出来,带着些冰冷和怪异,但却又表达的非常清楚。
“我还是接着问我那个问题——你们被带到草原上后,不是不用再过那种可怕的生活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冒着这么大风险逃出来?难道就是希望不被控制?”
郑旭刚才问过这个问题,只是还没等亥回答,就发生了古装人突袭我的事,于是秦晴又重新问道。
“对,因为那里就是一座监牢而已,那些神灵们想把我们这些‘时光使者’,集中到草原上,用那种方式囚禁起来,因为他发现我们这些‘时光使者’,越来越不好控制,而且有很多已经投奔到那种生物的一方,成了他们的对手。因此,他们为了更好的控制我们这些‘时光使者’,就用这种方式,把大家囚禁起来,有需要的时候,再让他们执行任务。
我受不了这种控制,所以就逃了出来,在你们之前,只有我成功逃离了,但没想到你们居然也能逃了出来。”
“你既然和滑是那么好的朋友,怎么没和他一块逃出来呢?”一直没说话的张大军忽然问道。
“唉,人各有志吧,出逃的事情我和他说过,他觉得太冒险,而且他和那个女人正打得火热,所以根本不想和我一起逃出来,我也没理由强求,而且这种风险也确实太大了,一旦被那些神灵抓住,他们会消灭我的肉身,而把我几千年的记忆全部销毁,那时,我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更可怕的是,他会惩罚我,让我的思想和意识附在那种低等、肮脏的动物身上,永世不得翻身,那样还不如把我的记忆和意识销毁呢。
但据我所知,那些神灵惩罚背叛的‘时光使者’时,还会把那些‘时光使者’的记忆和意识,附在航脏的动物身上,比如老鼠、和猪的身上,那样就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佛教里说的‘六道轮回’中的‘畜生道’。
其实堕入‘畜生道’并不可怕——人如果真的托生成畜生,但没了前世为人的记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因为没有比较,就没有痛苦——真正可怕的是,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畜生,而前世做人的记忆还留存着,这样才是最可怕,最煎熬的。”
听完亥讲的这些,我忽然想到了施方的第三个故事。
在第三个故事中,有一个名叫尤雷的人,当他醒来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鼠;而另外一个法号为慧常的和尚,也发现自己的记忆和意识,竟然被移植到一直狗的身上,这种现象,和亥讲到的、神灵惩罚叛变‘时光使者’的方式完全吻合,难道那个尤雷和慧常,居然就是已经叛变了的‘时光使者’?
我想到这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也忽然好想明白,施方和周凯之为什么忽然让我们来这里,原来在这里我们果然能发现很多秘密。
“那个草原究竟在哪里?我们从草原上逃出来后,想再次回到那个草原上,但却找不到了。我们推测,那个草原应该是在这个森林的下方,是这样吗?”王教授问道。
“不,那个草原既不在这个森林的下方,也不在这个森林的上方,它就在这个草原中,或者说,它就在这个地下空间内。”
“这不可能吧?我们从那个草原上逃出来时,翻过了一道丘陵,但再次原路返回找那个森林时,却只看到了那道丘陵,而那个草原却不见了,我们逃出时,吐得口香糖还在丘陵上,因此可以完全是同一个丘陵,肯定是那个草原是沉到下面去了,要不然怎么会消失呢?”王教授连连摇头说。
没想到亥只是冰冷地、咯咯笑了两声说:“你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既然你们知道在那个草原的内部、分成好多区域,而不同的区域,可以在人察觉不到的状态下,慢慢移动,难道整个草原就不会这样移动了吗?
其实,这个森林的地面,也和草原一样,分成很多板块,而这些不同的板块,都是移动的,也就是说,那个草原和丘陵看似紧挨着,其实却不是一个板块,当你们再原路返回,翻过去丘陵找那个草原时,那个草原已经移动走了,所以丘陵当然是同一个丘陵,但草原却不见了,我通过自己的观察,在刚从草原上逃出来时,早就发现了这种现象”。
亥的这种说法,我们之前谁也没想到过,我们确实知道草原内部的不同区域之间会慢慢移动,但没想到在更大的范围内,也会发生这种移动。看来这个亥确实比我们还聪明,难怪滑一直夸他。
“没想到如此大一个草原,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移动到别处了,我们还真没想到”,张大军忍不住感叹道。
“你从草原上逃出来有多长时间了?”冯晴晴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因为在这里感觉到的时间流逝,都是错觉,和外界正常的时间根本不一样,其实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能引起人的错觉”。
亥的这种回答,更让我困惑不解,我忍不住说道:“这里虽然没有四季变化,但毕竟有日出日落,只要计算天数,也能知道过了几天,几个月,几年,而且我们通过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发现这里每天的日出日落时间,都和外面的差不多,因此靠天计算时间也就可以了。”
但亥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所有的计时仪器,到这里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都会发生变化的,而且你们也都知道了,这里的太阳、星星、甚至月亮,都不是真的,虽然他们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区别,这里的一天一夜,也许只是外界的四个小时,或者五个小时,但你的计时仪器,却也变成了二十四小时。
不但是你的手表会发生变化,你的时间感,体内的生物钟,都发生了变化,只是你完全觉察不到罢了,如果你用走过的距离来观察时间的话,也没什么用,因为这里的地面都是移动的,你一个小时走多远的路程,其实你根本无法真实观察到,因为这都是错觉,总而言之,在这个地下空间里,人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会发生错觉——日夜的长短都不一样,而且空间上也会发生无法察觉的移动,所有的参照物都发生了变化。”
亥的这些话,让我们深深地震撼了。
我们还从未到过这么诡异的地方,这个地方,能使人在时间和空间上发生错乱,我又忽然想起了那个能让人暂时失去意识的、帐篷里的台阶。
这个地下空间里,真是到处都能让人产生错觉,就像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石室一样,因为光线太像是外面的自然光了,所以我们并没感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而且我们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回音,也会觉得觉得现在就是白天,但外面却是漆黑的深夜,这个地方真是太可怕了。
这种错觉不但让那些‘时光使者’无法从草原上逃出来,即使能逃出来,最终也不能真正逃出这个地下空间。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滑说他们来那个草原几十年了,他们的身体却几乎没怎么变老,原来不是那个草原的环境,能使人减缓衰老,其实是他们在时间上产生了错觉,他们感觉过去了几十年,其实真正的时间也许就几年而已”,郑旭总结道。
“嗯,对,就是你说的这样,我是从自己的心跳上,发现这里的时间有问题。因为人每分钟的心跳,都是相对固定的,如果心跳过慢、过快,你就会感到不舒服,因此用自己的心跳和脉搏校对时间,其实比从外界的这些参照物上判断时间,会更加准确,因为外界的参照物,很容易让你产生错觉的。”
我现在由衷地佩服起这个亥来,看来他确实是个厉害角色。我心里也暗暗庆幸,幸亏遇到亥,要不然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即使我们绞尽脑汁,不知道要摸索多久,都未必能认识到他说的这些。
“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你讲到那个老头带你来到这里,并告诉了你一些真相,但你还没说后来呢?他把你带到这里来之后,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又回到秦穆公身边了吗?”王教授追根究底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