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阿娜还与木雪舒嬉闹着,对于这件事情不以为意,却不想次日一早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信件,信封上强调太后娘娘亲启。
侍魂和侍魄两人紧张的看着这样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犹豫了片刻,看木雪舒迟迟盯着那份信件未动,侍魄询问道:“娘娘,要不奴婢来拆?”
闻言,木雪舒微微一怔,稍微一想便知道她们二人定然是以为这信件有炸。木雪舒却摇了摇头,“你们放心,写封信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哀家只是不明白这封信件是何人所写。”
木雪舒说着便从桌子上拿起那封信,不知道为什么,木雪舒竟有些不敢启封。想了想,看着殿内侍候的众人,淡淡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还有,侍魄,你亲自去养心殿走一趟,这几日的朝堂之事暂时交给小念泽处理。”
“是,太后娘娘。”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木雪舒这才又拿起桌上的信件,犹豫了一会儿,便打开了信件。
木雪舒抚摸着信上熟悉的字迹,心里涩然,果然是他,冥铖,这一辈子就算忘记了什么都不可能忘记和他有关的一切,包括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在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已经深深地渗入自己的心里,融入骨血。
雪舒,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离开了京城,我想了很久,我要去寻找神医,若是有幸生还下来,我愿与你做一对江湖侠侣,不知道你可愿意?
若是不幸离开,雪舒,我们没有必要太过强求,缘深缘浅,命中注定。若是今生注定无缘,那么来世就让我好好守护你,爱着你。
雪舒,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你对我的情,我都知道,可是,雪舒,原谅我太过于怯弱,我不能许你一世一世一双人,因为我一直坚信有国才有家,所以,我无法放下肩上的担子随你一起过平平凡凡的生活。
雪舒,一切执念都该放下了,所以,我们都应该学会放下那些被埋藏在心里的仇恨,因为仇恨让我渐渐的失去了生命里最为珍贵的事情,唯一的朋友景墨,亲生的骨肉,还有被仇恨牵连的木家众人,或许还有执念太深的冥逸。
不过,雪舒,很遗憾这一生我从来都没有庇护过你。
雪舒,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还有一个很爱你很爱你的小念泽。
最后,雪舒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母后。或许我这样说对你来说真的太过分了,可我还是要拜托你,无论她曾经做下什么样的错事,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雪舒,对不起。
最后一句话用一句对不起来结束,木雪舒嘲讽地看着手里乱七八糟的信件,“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冥铖啊冥铖,所有人的性命就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能够抵消的吗?”木雪舒笑着眼泪都流下来了,她木雪舒这一辈子何其可笑,所承受的苦难最后只有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对不起。
木雪舒捏紧了手里的信件,泪流满面,冥铖,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木雪舒闭了闭眼,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木雪舒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侍魄,进来。”忽然,木雪舒想到了什么,胡乱地擦干眼泪向外面大喝一声,侍魄闻声推门进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情绪不是很好的木雪舒,低声问了一句:“娘娘?”
“你去武林盟将白宇给哀家找来,就算是绑也要绑来,”闻言,侍魄目瞪口呆,白宇不是现在的武林盟主吗?她怕若是她真的绑了人过来,到时候全天下的武林人士都不会放过他。
“放心,白宇他会来的。”木雪舒像是看透了侍魄的心思,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成功地让侍魄打了一个激灵,暗自为白宇捏了一把汗。
“是,奴婢这就去办。”侍魄赶紧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见侍魄出去了,木雪舒又向外面喊道:“侍魂。”
侍魂刚刚见侍魄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落英宫的模样,缩头缩脑地看了一眼房中背对着她的木雪舒,怯怯地喊了一声:“娘娘有何吩咐?”
“将这张协议呈给皇上,昭告天下大晟朝和虞朝交好十年,这十年内大晟朝与虞朝和平共处。双方不得派出一兵一卒。”
是的,冥铖送来的不仅仅是那乱七八糟的一封信件,还有这份和平协议,当然,还有一份最重要的东西,木雪舒看着这本账本,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原来真是的你,冥逸。
让木雪舒更没有想到的是,征收赋税,贪朝廷派发的军中饷银,竟然都是冥逸一手策划,以前死了人只不过是小喽啰,冥逸派出去的替死鬼。
木雪舒眯着眼看着那些自己不知道的真相,想了想对还站在大殿里的侍魂交代道:“派人去将李公公请过来,哀家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他。”
“是,娘娘。”
“好了,你下去吧,”木雪舒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有些真相即将揭开的时候,她心里竟然无端产生了一丝惧意。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李公公清冷的声音:“老奴求见太后娘娘。”
木雪舒握着信封的手紧了紧,平了平心里的情绪,这才开口向门外喊道:“进来吧。”
李公公推门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木雪舒的身后,“娘娘寻老奴来可是又什么事情要交代老奴去办?”
“不用,只是,哀家想从你这里确定一些事情。”木雪舒转身,一双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李公公,“告诉哀家,先皇到底隐瞒了哀家什么事情。”
李公公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木雪舒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木雪舒见他久久不答话,微微皱了皱眉头,“难不成你不告诉哀家?”木雪舒说着面上已经一片阴寒之色,看起来倒是异常骇人,然而,李公公却一脸平静地看着木雪舒,“娘娘可真愿意听?”
“自然,若是不愿意,你也了解依照哀家的性子,断然不会唤你前来。”
“好,娘娘既然想知道,那老奴就将所有的真相告诉您。”
李公公平静地向木雪舒说道:“有些事情虽然皇,先皇交代过老奴,就算死也不要让你知道,可老奴看着先皇那般痛苦心疼。”李公公看着木雪舒低声叹了一口气说:“先皇下旨让娘娘入宫为妃,起初确实是想报复木家,因为在不知道真相之前,皇上一直都认为当年淑乐皇贵妃的死都是木将军一手促成的,所以,皇上记恨了木将军数十载,得知娘娘是木将军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便动了旁的心思。”
李公公清冷的声音早就失去了刚入宫的时候的那种暖色,想来李公公对自己也彻底失望了。
“原本皇上召娘娘入宫为妃,确实是为了报复木将军,可皇上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爱上娘娘,而且不可自拔。老奴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皇上整日心烦意乱,一边是杀母之仇,一边是让他动了心的娘娘,所以,他说这种情况绝不能再影响他的复仇之计,可到底还是娘娘影响了皇上。那日派木将军出征北疆,皇上也想过制造一场动乱,伏杀木将军为母报仇,可就是因为娘娘送军回来的那一句话,皇上竟然改变了主意,原本派人去伏杀木将军的杀手被皇上半路拦截,默默解决了。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钻空子。”
闻言,木雪舒一惊,那日暴雨倾盆,她与他相携回宫。
“皇上,臣妾可以相信你吧。”她扬起脑袋看着身侧好大的男子,满脸期待。
“你如今只能相信朕,别无选择不是吗?”这是他当时的回答,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她心里没底。
所以,她再次确认道:“是呀,臣妾相信皇上。”可她却一直都很怕,或者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他。
后来他没有说话,就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可木雪舒怎么也想不到木恒之死竟然不是他所为,木雪舒感觉全身像是置于冰天雪地中,好冷。
“那,那杀我父亲的人是何人?”木雪舒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地问道。
李公公闻言低声冷笑一声,“呵,后来皇上派人去查,结果却没有想到当初动手之人竟然是绝情殿的人。”
木雪舒如遭五雷轰顶,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后来,娘娘因为木将军之事对皇上耿耿于怀,又有柳淑妃之事,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娘娘,木将军又身遭不测,况且,太后一党权势浩大,若是皇上一心护娘娘周全,太后一党定然会逼迫皇上杀了娘娘,所以,皇上为了保护娘娘周全,才下定决心将娘娘打入冷宫,可谁知娘娘腹中孩儿被迫害。老奴却不知道娘娘为何一口咬定是皇上所为。那几日,皇上几乎天天站在冷宫的房顶上,看着娘娘不吃不喝,她便陪着你不吃不喝,在屋顶上吹了一夜冷风才回去上朝,老奴问过皇上,这又是何必,皇上说他陪着娘娘您痛。”
李公公说至此沧桑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泪光。“老奴打小在皇上身边儿伺候,从来都不曾见过皇上为那个人如此牵肠挂肚。
后来,北疆使者来访,欲娶你和亲,皇上自然知道木将军大败北疆,北疆对木将军恨之入骨,所以,本来娘娘若反驳一句,皇上便可倾尽全力保您周全,可却没有想到皇上见你倔强,一赌气就给答应了,可老奴知道皇上肯定不会让娘娘去和亲,因为皇上他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