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双唇紧抿，并不说话，太后皱眉盯了南宫慕尘片刻，便叹口气，再次把目光放回台上。
台上的戏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通通有点跟不上调子，小七一手紧紧拖着那受伤的戏子，头疼的几乎炸裂开来。
耳边的嘤嘤浅唱不知何时变的开始听不清楚，小七脑子迷迷糊糊的，再轮到她的时候，蓦地忘了词。
整场麻姑拜寿，变得不能再糟糕。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小七眼里闪过一丝果决，把受伤的戏子轻轻放在地上，扯掉他的两条长水袖，利落的绑到自己的手腕上，站到中间，目光悠然深远。
“唰！”水袖被猛然挥出，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又似一道突然出线的彩虹，几个旋身间飞舞在舞台上。
小七三年来从来没有跳过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会跳舞，只是如今这一系列的动作，全是脑海中下意识的画面。
她胡乱改了麻姑拜寿的词，把曲调变得更加欢快，长发不知何时披散下来，像一只热烈飞舞的红色蝴蝶，翅膀扇一扇，就能掀起天地间的惊涛骇浪。
最后一个甩袖完毕，小七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顺手“牵”来的寿桃，上前两步，跪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恭贺太后万事如意，福寿天齐。”
太后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七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她，“往日麻姑拜寿只是神灵拜寿，不能体现百姓祝贺的新意，如今小七斗胆，若有冒犯，还望太后轻罚。”
“傻孩子。”太后长长叹了口气，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你有心了，哀家怎么会舍得罚你。皇儿，”她转头看着皇上，又看了看小七，眼里蓦然闪过一缕哀思，“哀家还以为今天看到云兮了呢！可惜啊，太师却不在。”
皇上轻笑两声，“母后一定是看错了，”他看了小七两眼，“这小七前段时间还护送朕去了北塞，给我南越想了脸呢！”
“这样吗？”太后听了不由越发满意，“那哀家可一定要好好赏赐她。”
“母后高兴就好。”
小七低头松了口气，眼里伪装的镇定一瞬间全都卸去，紧张死她了，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还好有惊无险。
“起来吧，慕尘。”
一直跪在地上的南宫慕尘这才被要求起来，他忽略自己膝盖浅浅的酸麻感，第一件事就是冲小七微微笑了笑，眼里的赞赏不言而喻。
小七挑挑眉毛，回他一个得意的表情。
领了奖赏从台上下来，小七又说要去看看那受伤的戏子怎么样了，如果这戏子突然的不舒服和寒疏有关，那她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好，你自己小心点，别在皇宫乱跑。”
小七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绕出了御花园。
“太师大人到！”
小七前脚刚走，后脚太师便赶了过来，他被两个小太监扶着，走路有点跛，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爱卿怎么样了？”皇上看他一眼，即便是关心的话语听起来也很威严。
“微臣敷了草药，并不要紧。”
小七和太师就这么生生错过，很久以后小七坐在院子里经常会想，如果她当时并没有要去看那戏子，那样悲惨的结局是不是就能有一点点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