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三瓶药
白无誉的突然消失对于和安侯来说无疑是一记打在心上的重锤,继而原本战争所需要的东西突然消失,更是重中之重。如此一来,而白无誉所承诺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运输,怕也成了一句空话。
他愤怒极了,可是不待愤怒结束,便已经得到消息,无数兵马将城池包围中,显然是要来个瓮中捉鳖。
这场战火以一面倒的优势,成功的将人缉拿。
短暂的兵戎相见之后留下来的战争所走过的残骸,和安侯的府邸被撞开的痕迹明显,府内的下人个个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皆由官兵处置。
庆忌走在青石板路上,目光四处眺望,只见这府邸建造得非常精致,那青石板路以及白红石桥在精美的建造之余,居然还有晶块铺在地上异常耀眼,这些全是民脂民膏。
他眉头一皱,显得有些愤怒,大步向前走去,直接进入正厅。
和安侯坐在上首,显得异常淡定:“王上驾到,臣有失远迎,怎么不派人提前告知,反而是以这种方式入府?”
庆忌走到大厅中央,便止步不前,静静地凝望着和安侯,对方那张肥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有关于自己妻子或者是岳父的痕迹,他越发的心狠:“此时在装无事怕是没用了,你勾结他人意图谋反,搜刮民脂民膏作为养兵的钱财,这一点怕是不用我多说了吧。”
和安侯轻轻一笑,做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此话从何谈起?搜刮民脂民膏我承认,我这个人天生爱奢侈,就是喜欢那些东西,王上若是觉得我这么做不妥,大可申敕,但是意图谋反这种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事到如今,还想用硬嘴,死不承认?”庆忌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张娟布,缓缓展开,展露在眼前,只见那是和安侯和宇文毓签订条约的那一张。
如果说和安侯之前还想要糊弄过去,那么这如今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身子一震,握起拳头,继而冷笑连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为了将我处置掉,应该费了很大的心思吧。”
“你还不值得。”庆忌冷冷一哼,门外顿时出现了几个士兵打扮的人:“庆安侯,长安侯,将此罪人拿下,押回京中处置。”
两人齐齐的道了一声是,这二人也是之前的功臣,除了和安侯以外,就说两人的封地面积大。
此为杀鸡儆猴。
和安侯被捉拿起来,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大声喊道:“我是公子如的舅舅,他有一个谋反的舅舅,还如何继承着王上的位置?”
庆忌缓缓走上前来,不屑一顾:“只要他老子是我,妈是谁,舅舅是谁,重要吗?”
甭管这对方母族有什么样的势力,只要是自己儿子有那个能力,天下就是他的。
这是个看爹的年代,不看妈。
人被压了下去,庆忌扭头看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此事对于公子如的威信的确会有影响,好在自己还是年轻气壮,再扶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府邸当中处处是抄家的官兵,要离,就在这家中四处游走,眼看着大厦将倾,即便是有地位再尊贵,布置在繁华的屋子,当地震来临的时候,仍旧会称为废墟。
她攥紧自己的手,虽然并无什么太多的感想,但总是有些遗憾,流星一闪而过并不美丽,满天星空才璀璨。
“直到有一天,这种事情会不会落到我的头上。”宇文毓陪着她在院子里面晃的,目光四处眺望,也萌生出来一丝感慨,也许当臣子的人都想过自己会不会有这一天,虽然并不想要这一天。
要离沉默了一下,忽然出声问道:“既然知道,也许会有这一天,那么为何还要走到这一步呢?”
“这话问的好,可这世上做什么都有风险,当官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儿,其他事情做的未必能有这件事好。就因为这未知的危险,而放弃我眼下能够做到的事,这并不划算和值当。”宇文毓在知道有人能治好自己的病痛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俊美的脸上出现几分爽朗的笑:“再说了,即便是真的到那一天,我也享受够了,活够本儿了,那么即便是死了又有何妨?”
“你跟礼王那样好,他那样爱惜你,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是像要离这种基本上不过问政事的人,也都听说过礼王对宇文毓非常信任。
他的眸子凝了凝,突然有点想魏国,如今事情落下帷幕,应该也能回自己的家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虽然我说的那样悲惨,自己的未来有可能会遭遇这样的事儿,但是那也只是我说说而已,礼王待我很好,估计不会有,到我身边来,你的小日子会过得非常不错。”
要离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自己,也算是欺骗了宇文毓。
白无誉根本就治不好他的病,眼下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宇文毓满心欢喜,接下来遇见的可能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
她愧疚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特别想要达成的事么?”
宇文毓微微一怔,话题跳的有点远,仔细的想了想,开玩笑道:“想娶你算不算?”
“我就只有一个,分不出来一个给你,换一个吧。”要离想,她现在应该是跟逍遥好上了。
“突然让我来想这种事情,我也想不出来,不如你答应我一个要求,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那一种。”他顿了顿,补充道:“然后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要离爽快的点了点头。
宇文毓笑了笑,挥了挥手:“如今事情已经结束,江源已经备好马车在外等着我,我这边走了,既然你不与我一起走,只好孤身一人上路咯。”
要离犹疑了一下,试探性的说:“那鬼医……”
“给了我三瓶药。之前给我吃过一粒,说是一年之内身体健康。如今这三瓶,应该够我活三年的吧。”他神色淡淡的讲。
宇文毓是个多聪明的人,蛛丝马迹当中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遭受到了欺骗,两方人都在骗自己,鬼医可能暂时治好自己,但是治标不治本。
要离猛地抬头凝望着他,之前一直低着头不敢看。
宇文毓伸出手来在她的脑袋上用力的揉了揉:“四年之内,一定要来看我一次。”
要离心一颤,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我肯定会去看你的。”
他笑了一下,缓缓绽开的笑容,就像是在黑夜里面悄无声息绽开的昙花,透着不为人知的美丽与神秘,然后又缓缓消失。
这短暂露出来的笑容,就像是那短暂的人生一般,在最美丽的时候,选择了消散。
当然这也不是自己的选择,是被动的接受,即便是不想也一定要接受。
要离失魂落魄的跟着庆忌离开了这个地方,如果可以,这个令人悲伤的地方再也不想来。
有证据证明和安侯与人勾结,所以直接压着人回楚国首都。
每到一个地方皆有地方官员叩拜互送,已经打出了楚王的大旗,自然能享受到最好的招待。
城池内备上好酒好菜,还有美丽的歌舞女在那里跳着艳丽的舞蹈,要离默默的吃着东西,对于舞蹈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自然也就忽略了舞女那修长的指尖,锋利的像一把刀子。
歌声曼妙,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歌声当中之时,用一个舞女跳着曼妙的舞姿往上走,因为身上穿着单薄的缘故,随着走路可以看见那身体玲珑的曲线。
在场陪坐的众人都不惊讶,因为这个舞女是其他跳舞当中女子长得最漂亮的,大家都猜测应该是太守进献给王上的。
当然,太守也纳闷这个女子怎么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自荐枕席。
所以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女子突然脚下绷紧用力,砰的一下就如同一只猫一样蹿了上去,那锋利的指甲照着人都狠狠的往下一抓。
庆忌身边没有武器,只得踢翻自己的桌子来作为阻挡,只听淅沥哗啦一声,东西摔了一点,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那女子灵巧的躲过,仍旧向他抓去。
要离就在他的身后,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一脚踢在那女子的手腕处,然后一个回身,一拳头砸了下去。
舞女飞身躲避,在地上打了个滚,身子往前探了好多,再一次的向庆忌冲了过去。那指甲上面鲜红无比,似乎像是淬了毒一般。
此刻已经来不及,因为两人距离太近。要离赶紧挡在庆忌面前,一只手攥住了舞女的手腕,而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向她的小腹处探了过来。
那指甲就是一把刀子磨细了贴在指甲上,可以轻而易举的划伤皮肤。
尤其那上面还涂了毒。
鲜血味弥漫,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要离脑袋一蒙,想着吾命休矣。
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低头一瞧,原来是有人抓住了指甲。
庆忌从她身后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