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昭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本宫把你叫到这里来,自然是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去办了。”
话语一顿,沉声道:“你现在与愉婕妤交好,本宫想让你想个办法,从愉婕妤的身边偷一样贴身之物出来交给本宫,本宫有大用。”
柔修媛的瞳孔微微一缩,凝思了片刻后,点头道:“这件事情倒是好办,娘娘您放心吧,嫔妾会找个机会从愉婕妤的身上偷出一件贴身之物出来的。”
“好了,该交代的事情本宫也交代完了,你早些回去吧。”康昭容淡淡的瞥了柔修媛一眼,如是说道。
柔修媛闻言,愣道:“娘娘不去嫔妾的宫里坐坐吗?正好嫔妾那里有些母家从杭州那里带来的雨前龙井,还想请娘娘您品尝呢。”
康昭容摇头道:“不了,本宫还要回去照顾公主,就不去了,改日再去吧。”说完,不再多加逗留,转身离开了这里。
……………………
翌日,宫女院内。
虽然极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但是八月的暑气依然不减。小宫女叫醒打盹的我姑姑,该分冰块了。
我点了下脑袋,顺手拿起手边的小册子,用毛笔勾勾画画,嘴里对着打杂宫女念念有词清妃娘娘的冰块除去用度份额以外,她们宫如果想多要几桶也记住一定要给。不能苛待了。
月贵人和敬贵人可是当头的红人,按嫔位的份额给吧。
富察答应也是侍过寝的,按常在的份额给,万一皇上心里还惦念着呢。
惠嫔、富嫔毕竟在宫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按规定的份额给就好了。
越说越困,想起自己的宫女院冰块少得可怜其他的人……都打点折扣吧,你自己掂量办。又晕乎乎地打了个哈欠,像在梦呓似的扣下的都留给咱们宫女院……咱们也热呢。“罢了。你还年轻,难免为情所困些。”陆萍淡淡摇了摇头,吁声长叹一语。
云儿的手臂微微一颤,并不多言什么,只是继续为陆萍捶按着双腿。
“青儿她今日是离开本座身边最久,但那离开的功夫里都是有人陪着看着的,所以自然就不会是她了。而且我比你了解她,她也没那个胆子。”话音顿了一顿,挥了挥手道:“你去把门关上吧,今夜到没前阵子那么热了。”
云儿轻轻的言了句是,就起身向门前走去。她并没有注意到,陆萍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看着自己。
室内变得檀香浓郁四溢,烛火闪烁其间带起丝丝白烟。
“我叫媛儿去请许康雌过来,本也是随意之举,却没想到倒是雕出了一条大鱼来了。仔细想来,也只有她有机会在那个时候跟许康雌暗通款曲了。”陆萍平声说完,抬眼看向了从新跪在自个底下为自己按摩着脚踝的云儿。
云儿只是无言静静的揉按着,并没有抬眼看向陆萍,但陆萍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揉按着自己脚踝上的力量却是比之之前用力了几分,暴露出了她的心情并没有像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陆萍收回了目光,莫名的叹了口气,语气冰冷的说道:“当然,我也不会仅凭着这点就断定她是那奸细。她到底是不是这个内鬼,就得看等下的啦。”
云儿的手臂再次的微微一颤,情不自禁的说声道:“大人的意思是?”
“啪啪...”
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陆萍朝着下面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云儿心领神会,为陆萍穿上了鞋子,不过她的心神却是牵系在了那屋门之外。
“吱呀。”一声。从屋外走进了一个冰冷异常的身影,却是青儿。只见其的脸上也是跟那陆萍一样的面无表情,慢慢走到了陆萍的近前。
陆萍站起了身子,边走边问道:“那个宫奴如何了?”
“奴婢已经把她带到了密室去了,给她暂时涂上了一些外敷的药物。不过那宫奴好像发了高烧,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夜。”青儿躬首站在一旁言道,并没有理会那云儿看向自己的炯炯目光。
陆萍平平嗯了一声,走到了檀木桌子前坐下,若有所思的说道:“天色都这么晚了,再有约莫半个时辰就是宵禁了,倒是不好去请医官了。也罢,这鱼饵能钓到鱼就行了。”
云儿随身走到了陆萍的身旁侍候着,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她只是前后一思索后,就隐约猜测出了一些东西。情不自禁得抬眼看向了屋外,手掌下意识的握成了拳状儿。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青儿,见其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在那心里又添上了一丝不安的感觉。身形圆滚滚的宫人自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深深在低声自语些什么了,因此当她听到深深说要放她们几个离去,并且还会送她们去一个好去处的时候,顿时心里一喜,只以为是自己等人的机遇来了,忙不迭的点头道:“请娘娘放心吧,奴婢等人一会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让娘娘您失望的。”
深深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好了,你先告诉本宫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再顺便告诉本宫你们刚刚都聊了些什么内容。记住,本宫要你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若是你们吐不干净的话,就休怪本宫把你们打发去慎刑司服役了。”
身形圆滚滚的宫人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意识到自己等人面对的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娘娘,虽然自己等人只要把这几个问题回答好了,就会得到一份十分丰厚的奖励。但若要是说错一句话的话,却也极有可能会面对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落得一个悲惨万分的下场。
因此,身形圆滚滚的宫人听完深深问的这几个问题后,不敢马虎大意,连忙神色一正,躬身回答道:“启禀娘娘,奴婢名叫梨儿,奴婢左手边的这位叫兰儿,而奴婢右手边的这一位则叫青儿。至于奴婢等人刚刚正在聊.......”
梨儿说到这里,犹豫了片刻后,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至于奴婢等人刚刚正在聊一件有关于娘娘您,和为娘娘您安胎看诊的刘太医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则说的是娘娘您与这位刘太医十分亲近,每次刘太医来给您看诊的时候,都要在您的宫里呆上两三个时辰才会走。”
梨儿说到这里,不敢继续再说下去了,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等人跟此事是无关的,只见她拼命的叩首道:“还请娘娘恕罪,奴婢等人也是听那些宫女院里的姑姑们这样说的,这件事情并不是奴婢等人传的。奴婢等人在聊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将信将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请娘娘饶恕奴婢等人的无心之罪,不要怪罪奴婢等人的口无遮拦。”
他他拉常在久病多月,刚刚才痊愈,转眼间已到夏季,可宫女院发来的冰块实属不够。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失宠许久,她们刻意克扣了用度。如此熬了几日,实在不耐酷热,便去往宫女院找掌事姑姑评理,凭什么克扣自己的用度
来到宫女院外,吩咐贴身宫女容儿,前去禀报
江姑姑喝着冰茶哼着小曲儿在宫女院里惬意发闲,木兰却在这个时候跑过来说姑姑,他他拉常在来了。
极不情愿地放下茶杯,来到门口迎接给小主请安,他他拉小主许久不见,今日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他他拉常在淡笑了两声,颔首道许久不见姑姑,姑姑的风采依旧啊。
顿,继续道今日来姑姑这里,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我屋里的冰块有些不够了,所以想要向姑姑您讨要一些,不知姑姑可否通融一二,行个方便。
乐呵呵地捂着嘴巴小主您太会说笑了,都是一起入宫选秀的,您被选为小主,奴婢被选为下人,那奴婢肯定是不及小主您娇俏啊。
为难地绕了绕舌头这份额都是宫里定的,要是奴婢能做主,这冰块肯定给您了。可是这规矩摆在这……
听她一番暗讽,心有不快,不过还是强自忍耐,呵呵笑道姑姑说笑了,虽说你我一同入宫选秀,但是若论谁的日子过得更加顺遂,那我还是不及您的。
掩帕,抹了抹眼角姑姑也是知道的,这宫里边的日子难熬,稍微有些行差踏错,就免不了要受罚。我也是刚刚禁足了半年,方才解禁,还请姑姑可怜可怜我,给我行个方便。
悄悄的拿出一锭银子来,塞给姑姑道只要姑姑肯给,没有什么是您办不到的,还请姑姑成全。
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心中一动,可是突然想起那些没什么存在感的妃嫔的剩下冰块全都被自己的宫女院吞了。不然一个下人住的地方,怎么会这么凉快?滴血似的忍痛退让掉了银子如果奴婢有能力,就算是一分钱不给,也会给小主您行方便的……陆萍闭上了双眼,右手放在桌上十分有着规律的叩击着桌面。
只听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般敲击在了云儿的心房之上,让她眼底的焦虑显得更加明显了几分。
“哒!”重重的一声。
陆萍睁开了双眼,下意识的自语道:“差不多时间了,一来一回的也足够了。”言罢,转首看向青儿道:“青儿,你去外面看看梅儿回来了没有。若她回来了,你就把她带过来。”
“是。”青儿冰冷的躬身一礼后,往屋外走去。
“大人,您若是怀疑媛儿的话,那为什么还让那个梅儿去送许姑姑呢,而不是让媛儿她去。若是她去的话,不是能更方便的让她们暗通款曲,更好的引出那个内鬼吗?”云儿语调平和的出声问道,她知道只要自己问,司寝大人她一定会跟自己说的,不过没人能知道她此刻内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陆萍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云儿,面无表情的平声说道:“其实我刚开始所说的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怀疑和推测罢了。我对这许康雌到底是否在演戏心里有所图谋,还只在五五之数上。所以我假意说要留下这宫奴替她照管,透露出了要拿这个宫奴作为把柄的意思。
若她真有何图谋的话,那必然在你们当中有一个内鬼,而她就会想方设法的跟这个内鬼联系,让这个内鬼暗中把这个宫奴除去。不过若她没有当然是最好的了,那么相信我接下来所设想的一切倒是不会发生了。”说罢,揉了揉嗓子,咳嗽了几声。摆出委屈的样子,事已至此,为了不查到自己头上来,干脆祸水东引算了小主您有所不知啊,前几日如答应小主来说自己宫里冰块不够……不再说下去,剩下的话藏在了意味深长的眼神中
闻言一惊,见其眼神不似作假,对于那从未谋面的如答应有了一些想法。
手中的银子依旧塞到江姑姑的手里,笑道即便姑姑这里真的拨不出冰块来,那也没事。这些银子就全当是我孝敬姑姑您的,还请姑姑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财物当前怎么会不心动,我笑眯眯地收下揣进怀里多谢小主体贴,日后再有什么用度分配,奴婢一定会考虑到您的。刚刚到了一批绣面极其精致的团扇,奴婢这就差人给您拿两把来。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软。我也说了几分真心话小主聪慧,生得又动人,如果有机缘,皇上一定会疼着您的。小主的禁足令刚解不久,来日方长时间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命容儿收下姑姑所赠之礼,笑道多谢姑姑送的团扇,果然是好生精致呢。
复闻,回道姑姑所言极是,我也想为自己打算一二,只是这宫里争宠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刚刚解禁,想要见上皇上一面,可谓是千难万难,不知姑姑可有什么办法,能够令我得见天颜?
捏着恰如其分的笑容不久以后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多了去了,何况大公主也没归属,小主还怕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