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的才干,估计当年公主没反就因为没找到这小子。常智光来京城混一圈后,再也不以貌取人。
穆宗身边的一干人全是长相出色的人,要按电影来说,那相貌怎么也不能是个反角。当说年节后回京面圣的西军统帅李成梁就不得了。高大魁伟,皮骨强劲如铁,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颐下生着胡须,一眼望去,阳刚之气十足。
还有张四维眉目疏朗俊秀,风度儒雅从容,很有点美男子的味道。这些人常智光都见过,当然是悄悄的见,除了和苏三上床外,看看这些传说中的人物也是大明游必不可少的节目,原本以为是一群尖头鼠目的人,但没想个个外貌都非常出色。
其实有些奸臣水份很多,如张四维是干了很多实事的人。历史奸臣定论标准是小张主持过人头税,他主持期间,连中产人家都能破产。最最主要是他被流放时候金银珠宝装了满满一大船。常智光觉着这些都和自己关系不大,即使是公主篡位成败和自己关系也不大。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实在不成,就卷铺盖逃命。
常智光还知道公主对自己前五策根本就没上心,对无间道倒是很有兴趣,毕竟明朝时候还没有特务机关,但常智光细听之下,自己这国际版的无间道,已经被公主运用到了内斗上,这不能不让他多少有点郁闷。
薛邴和常智光在一边聊着,常智平倒也识趣没有上前打扰。薛邴向常智光讨教了一些卧底应该注意的事项,常智光也不吝啬。直到日西斜,两人才告别。
接下来的日子,常智光也不寂寞,他到定州县拜访彭子晨。住了几日后了解,彭子晨原先的志向也是考举,怎奈自己父亲是衙门捕快,按照投举规则,彭子晨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于是最后子承父业当了捕快。
常智光对古代警察的遭遇深表愤恨,但自己目前前途不明,也不敢过于造次。在彭子晨的陪同下游山玩水数日后,又在京城周边的县转了转。感受最深的还是人头税。
为了抵人头税,十几吨的大石头,用人力从扬州搬运到京城,只为了图皇帝一乐,原因就因为这石头长的有灵气。船队所过之处,当地的百姓,要供应钱谷和民役;有的地方甚至为了让船队通过,拆毁桥梁,凿坏城郭。
浪费不是罪,比如皇帝只吃一个猪尾巴,把猪其他部位全扔了,即使这样浪费,但让猪农得利,毕竟还是一种比较良性的循环。
而运送奇石异树的浪费似乎违反了能量守恒一般,只见糟蹋,只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只为了将一个无用的东西从南边运输到北边。
常智光也看明白了明穆宗在历史上昏君位置已经可以排到前十。前十都是些谁?常智光不太清楚,反正总得给别人留点位置。
五月初一前两天,一干进士报道,礼部交代殿试的注意事项,比如要少喝水,还有要啃什么植物可以防止殿试尿急。然后是礼仪,见皇帝不仅要跪,而且是趴在地上,名曰五体投地等等。
五月初一,龙早抬头,风大、雨急。讲武殿,一干进士默默等待,常智光头更低,因为他知道,即将出来的那个人认识自己。几个月前,他败在自己脚下,败的很惨。今天,他要来收债。细听殿外,风更大,雨更急。
他来了,他慢慢的走到常智光的身边,刻意停留了一秒,他似乎很享受对手拜服在自己脚下的感觉。但他不骄傲,轻做停留,他就朝前走,走到了三十米外的自己专用椅子上。他喜欢这距离,因为这距离不仅安全,更带给他一种强者满足。对手动了,穆宗敏锐的感觉到对手动了。
脚麻!常智光怒,走这么一段路走了几分钟,有病快去看医生。
“平身!”穆宗招呼。
“谢陛下。”进士们分了两排站好,低头看地板,这是事先演练过的。
穆宗很满意点头问:“各位都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不要拘束。谁是这次省元啊?”
一礼部官员在一边踢了常智光脚跟一下,常智光无奈朝右走一步低头:“学生常智光见过陛下。”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穆宗正确意思是,抬头看看老子是谁。
选妓*女啊,还抬头看。常智光低头回:“龙颜岂是学生这等人能看?”
“抬头。”
“是!”常智光抬头一看,然后装出很惊讶的样子道:“是你?”那模样似乎是非常难以想象之事。
穆宗非常非常满意常智光的反应,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一边太监喝道:“大胆!”
“啊!是你?”小样的,以为你当了冯保,我就不知道你是朱正。冯保还要呵斥,穆宗抬手制止道:“朕问你,为何你的乐悬之论写的如此废物?”
“学生之才学,无论如何经天纬地,在陛下面前不过是小儿舞刀。”常智光再道:“陛下武略学生不知,但文韬之高,一扇而知。学生即再学百年,恐怕不及项背。”
靠!拍马屁!和杂家吃一碗饭的。冯保一边心中诽谤。
穆宗很满意常智光回答,点点头再问:“你那策篇,朕觉得……”
常智光忙接话:“陛下一言一行均有大智慧,学生祖上有德,省试前得遇真龙,这才有策篇。”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朝中大臣看了你策篇后,都觉乃是利国利民的好文。”穆宗觉着总不能老和一个人说,于是道:“谁是第二名?”
礼部官员忙一拉不知趣的常智光回到行列。穆宗倒有心,一连问了十名进士。常智光在下面也佩服,这要记住自己就算了,没想到前十名论和策这家伙都能记得大概。每个进士也没想到皇帝竟然看过自己卷子,纷纷眼泪鼻涕一起掉。常智光感觉好笑,有两个都五十多了,竟然还象小孩一样。
接下来,进士们就坐,发卷子准备殿试。常智光看白卷祈祷,出策,出策。一般殿试是出论,这论还有生僻论之说。
穆宗看常智光一眼轻轻一笑:“策,盐运之利弊。”
常智光大喜。
穆宗补充:“常智光,你是省元,朕特开一题。”常智光大汗。
“论乐悬之重。”常智光昏迷,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穆宗看常智光那死灰脸哈哈大笑:“你要答策也可以,不过你得做一件让朕新奇之事。但是,你是天子门生,又不可糟践了自己。”
常智光想想后道:“我要一个质地好的竹笔筒,外加六颗骰子。”
一礼部官员忙呵斥:“大殿之上,殿试之时,怎能……”
“无妨,来人,去找来。”穆宗道:“如果你所做之事不能让朕满意,你这省元,朕就夺了。”
六颗骰子摆放桌上,常智光拿了笔筒一扫,六个骰子被其套进笔筒。一阵呼拉拉的乱摇之后,常智光单手插腰,把笔筒砸在桌子上,然后喊道:“六六大顺,恭贺陛下身体安康。”
穆宗很惊奇的伸头一看,果然六颗骰子全是六。龙心大悦:“好,好。有赏。”这个有意思,自己向来都是朝碗里扔骰子,最多是两碗一合上下摇动,哪见过这么摇骰子的。
“谢陛下。”常智光感觉自己实在有当幸臣的潜力。
常智光再道:“这物还可两人、三人、甚至十人同玩,名曰猜骰。”
“哦?”穆宗吩咐:“来人,再备一付。”于是乎,常智光就和皇帝在殿试时候玩起了猜骰。常智光聪明,输多赢少不说,还狂拍龙屁夸皇帝聪明,观察力敏锐等等。
一干进士则被这劈里啪啦的摇骰声整到苦不堪言。要说穆宗也聪明,试了几次后竟然也能摇起骰子,越玩越有兴致。直到最后,礼部尚书实在看不下去,悄悄对冯保一示意,穆宗才停止了胡闹。
“朕就准你策试。”穆宗意犹未尽。不过毕竟在殿试,这东西不吵就算,这么吵确实不成体统。但话说回来,要的就是这声音。
“谢陛下。”常智光坐下,这策他觉着不能写太好了,于是就根据当前的盐制挑一些小毛病,然后加几句无足轻重的举措。就算是搞定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