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意大利人真不友好!”小仙女对系统抱怨道,“他们甚至没听我说完话。”
系统淡淡问道:“你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了吗?”
现在场上的局面血腥极了,伊尔迷与柯特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早在第一枪打响时就吹起了战斗的号角,钉子与纸屑漫天飞舞,一边是极简美学,一边是极致的风雅,但无论过程如何,都带起阵阵血花,每一招下去堪比手起刀落的威势,只要进入伊尔迷与柯特的攻击范围中,或者对他们泄露出分毫杀气,结局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在伊尔迷和系统搭话时,他们只能看见满地的尸体与四处纵横流淌的鲜血,才从人体深处冒头的液体,似乎带有让人安心的温度,在并不温暖,甚至可以称得上寒冷的夜晚中有水蒸气在蒸腾。
因为血是热的。
“你应该留活口。”称不上是指责,只是系统对伊尔迷的恰如其分的建议,“你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听乔托.彭格列就对你开枪。”
“你以为我没有留活口吗?”小仙女得意地笑了,然后用他不染凡世尘埃的芊芊细指在尸体推中一阵翻腾,奇异的是,指间没有染上丁点血迹,甚至连淡淡的血痕都没有。
“看,我找到了。”他得意地笑了,从尸体堆中翻出一个伪装得很完美的活人,他大概是将伊尔迷和柯特当做狗熊,努力闭气,但却无法停止人类的脉搏以及心跳声,在安静的环境中,人类因为紧张而越发强劲有力的心跳听起来就像午夜的钟表,秒针每向前跳一格就能听见“咔”的一声。
“我知道你活着。”开始用他来自地狱的声音威胁,“你甚至完好无损。”
有系统在,学会所有存在的语言无压力。
那人再也伪装不下去了,死死地闭着眼,但身体却抖了一下,胸膛大幅度起伏,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还活着。
“如果你配合,我就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小仙女又在睁眼说瞎话了,谁都知道他信奉斩草除根,甚至连躺在地上装死的人都知道,他面前的两人是疯子,分不清打碎一个玻璃杯与杀死一个人的区别,他们在杀死别人的时候眼神毫无波动,那就能以相同的方法杀死自己。
没人在乎他是死是活,起码眼前的两人并不在乎。
但是人类的劣根性大概就在于此吧?即使知道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也像落水的人一样不顾一切想要抓住纤细的苇草,这对他来说是最后的希望。
他还想活下去,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我配合。”他猛地睁开眼睛,吐出一连串颠三倒四的意大利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人质先生有一双雾蒙蒙的蓝眼睛,像是暴风雨前的大海,如果这双放在别的地方,比如说库洛洛收藏的培养器皿中,伊尔迷指不定还会欣赏一下,雾霾蓝,这是他比较喜欢的颜色之一。
但是现在,却不是欣赏的好时机。
“很好。”他头又向下低了几厘米,“现在来说说,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酒馆里的人反应这么大。”轻描淡写,“你得知道,我们很友好,那只是个名字而已,乔托.彭格列。”
不,你们一点都不友好!可怜的男人快要被吓破胆了,他大概一辈子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能对着一酒馆数不胜数的尸体说自己友好,要知道,在场的人谁都知道眼前惨状的始作俑者是谁。
但是他不敢说,只能唯唯诺诺地告诉伊尔迷事实,人的勇气大概就是这样,在被发现之前他甚至能在尸体堆下面装死,一旦被死神发现,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连最基础的语言功能都失去了,上下牙在不断打架,越是希望说话说顺溜点就越是结巴。
“因为我们被下了死命令。”挤牙膏似的,总算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阿尔伯特,我是说,这个区的老大,他才被乔托抢走了一块新地盘,所以非常憎恨那个男人与他的党羽。”
“只要是在这地盘中说出他名字的人都要被处以极刑。”他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酒馆是阿尔伯特的据点之一,几乎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属。”这个下属的成分中也包括他,比出生的稚鸟还要胆小的人质先生。
他被伊尔迷和柯特吓破胆了。
“原来如此。”伊尔迷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方向,“那么,乔托在哪里?”
“西西里东区。”为了给自己打气,处于生死线边缘的男人再度加高了音调,好几个词都喊破音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乔托的大本营。”
伊尔迷点头,恩,知道了地名就好办了,大不了一路问路过去,总能找到传说中的沢田家康。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问,“你见过这个孩子吗?”直接将沢田纲吉的彩色照片拿了出来,完全不顾彩色照片技术是这个时代还未出现的高科技,“只要回答看过没看过就行了。”
“没见过。”大幅度地摇动自己的头颅,神色仓皇到可怕,伊尔迷说的“最后一个问题”吓到他了,人质先生并不觉得这是结束,相反,他即将迎来死亡。
“问答游戏结束,谢谢配合。”一直按压在对方大动脉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冰凉的触觉,并没有带给他更多的痛感,只听见咔嚓一声,可怜的意大利人就去见了他天上的父,别问伊尔迷为什么知道他的信仰,这人衬衫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的金色十字架。
“把这附近再搜查一遍。”伊尔迷对柯特道,“起码要找到与沢田纲吉有关的消息。”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明白,他对任务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但若是沢田纲吉还活着,伊尔迷对他的去处到隐隐有猜测,无非就是往乔托那里去了,这两人的祖孙关系都足够他们跨越时间的障碍,冥冥之中定有异样的吸引力。
不说柯特是否与伊尔迷想法一致,但起码他百分之一百无条件遵从伊尔迷的安排,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就像是暗夜里的游侠,每天来无影去无踪,阿尔伯特每天都能发现有更多的下属死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一边暴怒着一边派人加紧巡逻,但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疑心有人报复,因为做这行的被寻仇的太多,但就算有人报复又怎么样,抓不到人,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没用,更何况,他的巡逻队在加紧勘察的第三天晚上就横尸街头,被切成一块块的他们死相惨烈,就算是常年活在战火与内斗中的意大利人都无法接受。
这是挑衅,以残忍的手法杀害了他的下属,并且抛在路中间,这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与他作对!
“我……我见过他!”受到生与死的威胁,所有想要活下去的人都会说出真相,他们可不是从小就经受严厉拷问课程的揍敌客家杀手,不过就是普通人而已,充其量拥有枪,喜欢称雄斗狠,但在看见同伴七零八落的尸体还能保持镇定,这种人并没有出声。
“第七个。”那人并不清楚伊尔迷数数有什么意义,但是系统与柯特却一清二楚,这是第七个号称见过沢田纲吉的人,如果他说的消息可以与其他人对上,那么就大概能确定沢田纲吉的去处。
“他往西西里东区去了!”崩溃地大喊,“那个外国人与乔托一样,拥有奇特的火焰,没人能抓住他,boss派了好几个人围堵,却还是让他跑了!”
“!”轻薄的纸片擦过他的脖子,却瞬间化为夺人性命的利刃,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明明是被纸片划过脖颈,却好似被青铜利器斩过。
没有生命气息的身体再也无法提起伊尔迷的兴趣,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是时候换地方寻找与他们一样的异时空来客。
“走咯,柯特。”对小孩儿说道,“去西西里东区。”
此刻别说是阿尔伯特的地盘西西里西区,整座岛屿都因为伊尔迷与柯特的出现而动荡不安,焦心的人有很多,其中就有西区的老大乔托。
虽然是以自卫团为目的而建立起来的防卫组织,但是发展到现在,连守护者都聚齐的团体已经不能用普通的自卫团来形容,他们有枪支,有地盘,有人力,有资金,甚至还有贵族的支持,拥有了四分之一的西西里岛,他们完全迈入了黑手党的行列之中,还是大家族。
“阿尔伯特那里又有人死了?”听见g的汇报,乔托面色凝重极了,估计现在西西里所有的大小boss表情与他都差不多。
虽然有东西南北明显的势力范围划分,但毕竟是处于同一个岛屿内,和被柏林墙强硬分割为东西的德国并不一样,巡逻的人再多也总是会有其他人的探子混进去,几乎是在阿尔伯特地盘上发生凶杀案的当天,所有的boss都接到了这消息。
他们最开始以为是寻仇的,这对干他们这行的人来说很常见,仇杀或者被仇杀,出事的小酒馆又是阿尔伯特手下的一个小基地,除了对他心怀仇恨之人,似乎没人会动手。
唯一的问题是下手的途径,有线人称,死在小酒馆的人身上一记枪痕都没有,枪痕都落在墙壁与地板上,显然是阿尔伯特方人的反击。他们有的干脆就无声无息死亡,有的尸体则被利器肢解得七零八落,看伤口,动手的人只有两个,什么样的情况能让这些黑手党的老手毫无抵抗力地死成这副惨状,想想就可怕极了。
之后的残杀对西区的boss来说更是一场噩梦,越来越多的人死亡,有的甚至不是阿尔伯特的下属,别区混进来的探子,或者小地方的武装团体,越来越长的死亡者名单让乔托知道,对方并非是去寻仇的,他们有什么目的,阿尔伯特只不过是运气比较糟糕罢了,正好碰上了黑夜中四处寻有的杀手。
简直像是贝克街的亡灵。
“如果,我是说如果。”乔托的眉头蹙在一起,露出忧郁到让人心碎的神色,无论是正处社交季的妙龄小姐,还是路别卖花的好女孩儿,看见他他这副模样,估计都会忍不住上前给他一个爱的抱抱,甚至一个激烈的热吻。
西西里之花,这个称呼放在他身上,没人觉得不对。
“他们在阿尔伯特的地盘上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往其他地区移动该怎么办?”任何一个有远见的boss都会考虑到这个,假定杀手组合有两人,他们为了某个目的不挑对象地大肆屠杀,在死了这么多人之后,西区的地盘上依旧没有哪个人看见他们的真容,所有以为自己偷窥到正主脸的人都已经下了地狱,前两天的一则消息让这片土地上的黑手党都毛骨悚然,关于阿尔伯特家族的巡逻人员,有一个人因为去小酒馆打黄油啤酒而逃过一劫,但等他到集合地点又正好撞见了杀手组合的疯狂杀戮,他以为没人看见他,一侧身躲到了另一条小巷后,但是第二天早上,有人在那条小巷发现了他冰冷的尸体,脸上甚至还混杂着恐惧与逃过一劫的庆幸。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甚至连这个可怜虫自己也不知道。
乔托的担心正是g所担心的,他们都清楚,心情暴烈的阿尔伯特并不是什么无脑的首领,相反,除了性情不好他几乎完美无缺,拥有一大帮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以及缜密的头脑,否则他也不会坐拥四分之一的西西里。
但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物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也没有找到躲藏在暗夜中的两个杀手,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那两人的隐蔽能力绝对在所有人想象之上,不仅如此,他们强大的战力也足够一瞬间无声无息地解决所有目击者。
像隐身人一样,乔托不合时宜地想到,而他们即将准备对付的,就是这样两个怪胎。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他忧郁到让无数淑女心碎的眼眸看了g一眼,或许是为了将自己从窒息中解脱出来,他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朝利雨月在陪他。”他回答得硬邦邦的,和漂洋过海来到于此的日本人并不对盘,让g无法选择更加亲昵的雨月或者朝利这样的称呼,他更习惯连名带姓喊他,足够生硬,但自己却认为刚刚好。
“只有他才懂得那孩子的语言。”习惯性皱眉,正是因为这原因,g才会时常让人觉得凶狠不好惹,当然,他遍布半张脸的文身也是另一重原因。
“他真的和你没有血缘?”并非不信任,但任何一个看过沢田纲吉使用死气之炎的人都会产生如此想法,“他甚至和你一模一样。”无论是力量,还是点燃火焰后的长相,虽然那孩子带有东方式的温润,不如乔托看起来俊美,但那也许和孩子的母族有关系,如果真把两人的五官放在前一起细细对比,不难看出他们之间还有不少相似之处,只不过更加忧郁,而那孩子更加温和,像是草食的兔子。
当然,一个能从西区跌跌撞撞逃回东区的孩子,注定只是批了一层伪装的外皮,温润的外表之下,是坚韧到难以想象的灵魂。
“我没有办法去询问父亲,g。”乔托无奈极了,曾经显赫的彭格列大公早就回归了上帝的怀抱,就算他有什么想问的也无济于事,但是不用g多说,凭借于危难中救他无数次的超直感,乔托都敢说那孩子与他之间有微妙的血缘羁绊,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在他父母接连死亡之后乔托很少产生如此的感觉,仅剩的亲人是ra,但是他的脾气不大好,并不愿意与自己过于软弱的表兄弟多亲近。
或许他真是父亲遗留在东方的私生子也说不定,乔托是这样想的,那样,他们就是兄弟。
沢田纲吉并不知道有人在找自己,也不知道乔托在说什么,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以及遍地的凶神恶煞之人,和他们手上的枪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误入百年前的普通国中生吓得胆寒。
凭借自己隐隐约约的直觉,一路还算安定地冲出了枪战高危区,在被黑洞洞枪口所指的生死瞬间,体内封印的死气之火燃起,帮助他拥有绝对清明的大脑以及超强的战斗力。
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异能以及好运气,他从西西里西一路跑到西西里东,终于听见了熟悉的语言,也见到了和自己微妙相似的彭格列一世。
很难说那是种什么感觉,血脉深处传来的悸动,以及找到归宿的安全感,凭借直觉在黑手党大本营活下来的兔子去除伪装,伸出獠牙,白皑皑的皮毛下面是嘶吼的狮子幼崽,能让他在任何不适应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朝利先生为什么会选择来意大利?”他在小酒馆二层的阁楼与意大利与奋斗,就算是废柴也知道,这里懂日语的只有朝利雨月一个,他不能一出门就一问三不知。
“原本只有旅行中的一站而已。”头戴乌帽子的男人是沢田纲吉所处时代没有的公家,与从大和剧中走出来的演员别无二致,古日语在国文成绩很烂的学生耳中有古怪的韵律有和语法,但看在这是意大利他唯一能交流的人份上,竟然无师自通点亮了古日文的才能。
起码听是没有问题,非标准废柴在心中默默流泪,等他回去之后国文成绩定然会突飞猛进。
“但留下来是为了帮助朋友。”为了异国友人而留在意大利的公家子弟,以沢田纲吉的词汇很难形容他的人格,但看着那张与山本同学相似的脸却也能知道,他大概是和山本同学一样,非常注重义气与朋友的人吧?
伊尔迷并不知道与他不远的西西里东区发生了什么,就像他不知道沢田纲吉在这里过得很好一样,打定主意转换阵地的他带着柯特告别了居住时间超过一周的小旅店,家庭式旅馆,店主是个热情好客的意大利老妇人,据说早年帮助过这块地区的boss,在他危机时给了块面包帮忙包扎伤口之类的,之后便在此地或者安稳的生活。
柯特与伊尔迷都穿和服,当然,是符合两百年前设定的和服,反正这衣服过多少年都没有什么改变,只要做武家打扮就好,他弟弟更是多年不变的振袖与高木屐。
“异国风情。”走在路上总有人多看他们两样,毕竟揍敌客这一带的基因很好,而此时的意大利人还没有对东方人的固定审美,伊尔迷与柯特无疑是美的,带着小孩儿的青年也无法让他们联想到最近做下多起血案的杀手组合。
“今天就准备走了吗?”旅店主人与伊尔迷搭话,她知道,这个看上去神秘莫测的东方人能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除了语调古怪没有一丁点儿的错处,她将音调问题归为了异国他乡的独特韵律,事实上,能够流畅地对话已经让这上了年纪的意大利女人足够惊喜。
“是的,承蒙照顾。”如果有必要,伊尔迷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寒暄,“我想带弟弟去东区看看,据说那里景色不错。”他伪装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日本游客,虽然在百年之前这种人很少见,要是没有计算错,整个西西里岛上的日本人只有朝利雨月一个。
至于柯特和伊尔迷,他们不算,他们是伟大的巴托奇亚共和国人民xd。
“那你得小心点。”老妇人忧心忡忡地提醒道,“那里不安全。”
其实她这句话讲岔了,整座西西里岛就没有哪里是安全的,乔托管理下的西西里东区还不错,起码街上还能见到卖花的小女孩儿,至于其他地方,那真是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在一个特产为黑手党的地方,谈什么治安。
伊尔迷也知道哪里都不安全,就比如最近,在阿尔伯特地盘上死了多少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看上去秀美的青年就是始作俑者,或许还要带上他善于肢解以及虐杀的弟弟,就是这两人给岛屿上的各大家族带来了莫大的恐惧,全岛戒严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们。
伊尔迷:一不小心成了幕后*oss。
小旅馆的老妇人是个善心人,拉着伊尔迷的手嘱咐了很久,根本不知道对方每天入夜之后便会悄无声息地走出旅馆给这座岛屿带来鲜血与恐慌,她以为眼前的兄弟只是柔弱的异国人,根本禁不住当地小伙子的一拳头,说句真的,他能在这座岛上安然无恙地过上一周多,在老妇人看来简直就是上帝保佑。
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行李,只是一手牵着柯特在西西里脏乱的街道上踱步,很有效地避开了一切脏污,甚至还在系统的指点下避开了一些看上去不好惹的人物。
在白天出门,总要比夜晚小心点,没有黑夜作为天然保护色,要是贸然出手解决的难度会成倍上涨,伊尔迷只想带着弟弟安静地换一个区域,作为柔弱的异国来客。
别欺负我,我只是一个柔弱的仙女xd。
他选择了平民最多的一条路,大上午出门,街道两旁都是做短工的妇女或者为了生计而不断操劳的手工业者,在闲暇时光一抬头就能看见飘飘然的小仙女与他弟弟,一时间竟然被他身上浓浓的异国风情闪得移不开眼。
“我与柯特就是条靓丽的风景线。”他对系统说话,可得意了,“这些外国人都败在小仙女的美貌之下。”
“是是是。”系统的态度一如既往敷衍到不行,有了这么一个自恋的宿主,讲道理,他还能多说些什么呢?适当的吹捧已经不适合他,系统觉得这人更需要打击。
哎,真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能把小仙女打成饼饼的*oss,多么怀念火影、猎人、银魂世界哦,请上天赐予他一个能把小仙女打成饼饼的存在吧!
但是系统的野望终究也只是空想,小仙女成功避开一切障碍物来到了西西里东区,在这儿,他就不得不好好吐槽一下意大利人的没有创意,简直就是流传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传统,哪怕是200年后,黑手党的聚集地依旧是昏暗的小酒馆。
现在也是一样。
彭格列保护下的小酒馆,大概是西西里东西两区的分界线,也许以前这酒馆属于阿尔伯特,但在新一轮区域划分之后,他当之无愧冠上了彭格列的名字。
“怎么,你还准备一进去就问乔托.彭格列在哪里吗?”系统说话近似于嘲讽,显然他联想到了伊尔迷一周以前的直接表现,当时迎接他们的是无数黑洞洞的枪口。
但让系统没有想到的是,伊尔迷这次没有搭他话,这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酒馆屋檐下悬挂的风铃上。
“岩手南部铁风铃。”谁也不知道伊尔迷为何清楚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知识,但他就是认出了历史长达九百余年的日式风铃。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在两百年前的意大利会有日式风铃的存在?
“这很简单。”系统懒洋洋地回答,可别小看他,也许对大部分人来说彭格列的历史是机密,但是对他来说想要知道却易如反掌,自从垃圾宿主到了两百年前的意大利开始,他就一直在整理资料,甚至将彭格列初代目的成员摸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什么难事,很多黑手党家族都知道,当代第一的mafia的发家史,以及他们初代与二代目之间混乱的换届,或者说内乱,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信息不足,系统无法推断历史究竟发展到何种地步,但是整理先前的资料要是没问题的。
“彭格列有守护者制度,”系统说道,“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初代目的雨之守护者就是日本人。”
一个公家的少爷。
又是一个死逻辑的问题,伊尔迷想,好吧,他早该知道,在这个世界日本人无处不在。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铁风铃是他从日本漂洋过海带过来的?”伊尔迷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却让系统无端地感觉到一阵嘲讽。
系统冷漠脸:要不然呢?
“啧啧啧。”他虚伪地摇摇头,“果然辣鸡就是辣鸡,关键时刻还要小仙女出手才行。”
他推开遮的严严实实的木质大门,上午的酒吧还没有活过来,只能看见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柜台以及拜访整齐的桌椅,显然,在夜晚到来之前,这里还没有开始营业。
伊尔迷默数三二一,果不其然,从酒吧二楼听见了见脚步声,急促的,沉重的,显然脚步声属于一个男性,他蹬蹬蹬地在木质楼梯上踩着行走,显然是注意到了伊尔迷轻的不能再轻的推门声。
千万不能被他看似焦躁的脚步声所骗,伊尔迷上眼睑轻颤,那人的脚步声沉重而焦急,但是呼吸声却清浅得可以,想来是故意加重脚步。
是想让别人听见吗?他猜测到,大概是在提醒住在酒馆内的某些人吧?
“还没有到开门时间。”他听见有人的声音从上而下传递入耳,一抬头,便看见了穿白衬衣的青年,扣子解开最上端的三颗,一头张牙舞爪和规矩搭不上边的红发,天知道他是染得还是天生如此,在现代伊尔迷见到太多神奇的发色。
文身大咧咧地占据半张脸,仅仅是皱眉头就很容易让人产生此人性格暴烈的错觉,但伊尔迷却知道,这都是伪装,从他的呼吸声中就能听出,眼前的男人是个少见的冷静派。
“他是g,”系统冷不丁地开口,还在伊尔迷的视网膜上投射出彭格列一世家族的巨幅油画,“初代目的岚之守护者,他最为倚重的左右手。”
哎嘿,你们意大利人真会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连守护者都还要在天气上玩出花样,牛逼!
“恩,我们不是来喝酒的。”几乎是在听完系统描述来人身份的瞬间,伊尔迷心中就有了想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明白如何才最适合探查对方现在的所思所想。
所有人都知道,测谎仪并不能真的分辨对面人说话内容的真假,只是通过他肾上腺素的分泌程度来判定罢了,多数人在说谎时都会有其他表现,比如说心跳紧张或者分泌激素之类的,虽然自己感觉不出,但是仪器却能清楚地显示。
“我来找一个人。”g一听下面人开口说话,眼神就闪了闪,他以为对方来找的是朝利雨月,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日本的公子哥儿,还喜欢乐器什么的,高超的剑术也是如此,这年头,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剑术都只有特权阶级才能修习,并非街头的小混混能够触碰。
但就算是来找朝利雨月也实在可疑,他想,为什么来的是弱不禁风的青年以及小孩儿?
神枪手的眼力让他准确地捕捉到了伊尔迷微凸起的喉结,起码不至于像西区眼瞎的黑手党一样,将他判断成女人。
得通知一下朝利雨月,他想到,那个男人此时此刻多半还在里面的屋子睡大觉。
身为彭格列最靠近东区的酒馆,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前身为巡逻队长的g决定亲自驻守,朝利雨月是被硬塞进来的。
那个蠢货,竟然把家乡的风铃悬挂在屋檐下,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
在不明杀手身份未现的如今,g觉得自己全天候住在小酒馆里是比较有效的防范方式,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就能立刻赶到事发地点。
阿尔伯特手下的折损也开始于他们位于边境线上的小酒馆,虽然没有太多参考意义,但是谨慎点总没错。
“我来找一个孩子,棕色头发的日本人。”他听见楼下的青年用流利却古怪的意大利语说道,“13岁,名叫沢田纲吉,你们看过吗?”
g眼神微闪,一口回绝:“没有。”
事实上,那孩子就住在与这里间隔三条街道的旅店内。
“是吗?”他听见身穿和服的黑发青年回了一句,“那就打扰了。”然后带着他身后的孩子干脆利落地转身,出门了。
找到了,伊尔迷眼神一动,嘴角掀起僵硬的弧度,他堪比测谎仪的观察能力告诉自己,g说的是假话。
沢田纲吉就在这块区域。
伊尔迷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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