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流民们分成两部分,真正的流民都跑去抢粮食,隐藏在流民里的杀手则产生了犹豫,顿时暴露在穆绾庭等人眼里。
穆绾庭和洛凌君对视一眼,“一共二十人,速战速决。”
洛凌君应了一声,把孩子交给车夫看着,便追着穆绾庭杀了出去。
二十个杀手眼看暴露,也不再掩藏,干脆利落的将手里的木棍拧开,里面竟是都藏着一把长剑,迅速的组成杀阵,朝着马车杀去。
流民们吓得一阵骚乱,丝毫不明白为何刚才还挤在一起要抢粮食的难兄难弟,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武力高强的杀手。
穆绾庭和洛凌君相视一眼,也提剑冲入杀阵,洛凌君率先杀掉一人,搅乱了对方的阵型,穆绾庭见状也加紧动作。
洛凌君嘴角微勾,一脚将一个杀手踢开,正好落在穆绾庭的剑下.
有人主动往剑尖上凑,穆绾庭自然毫不犹豫的将人斩杀,转头看洛凌君,却发现那人正一人对阵六人,还丝毫不落下风,心里那一丝疑虑顿时打消。
最后,穆绾庭和洛凌君两人一共击杀十九人,最后剩了一个,被洛凌君卸了手脚和下巴扔在一旁,防止他自杀。
“十一个。”穆绾庭冲着洛凌君一抬下巴,“你输了。”
“愿赌服输。”洛凌君倒也输得起,指了指地上的杀手,“这个怎么办?”
穆绾庭对洛凌君风轻云淡的反应很不满意,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交给玄奇吧。”
听到穆绾庭叫自己,玄奇立刻跳到穆绾庭身边,笑着道,“主上放心,属下定会好好招呼的。”
说完,走上前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人带走了。
洛凌君若有所思的看着玄奇的背影,“这少年是个奇才。”
怪不得叫玄奇。
穆绾庭挑眉笑了笑,“我也很厉害啊。”
洛凌君一回头就看到穆绾庭骄傲的抬着小下巴,一副等人夸奖的模样,不禁心里痒痒的,主动向穆绾庭靠近了一些,凑到近前低声道,“对,你最厉害,真不愧是我夫人。”
这一路上,穆绾庭已经被他逗的习惯了,但对他这种故意压低声音小声撩拨的行为还是不能习惯,抬手推开他,大步朝马车走去。
洛凌君抬手摸了摸鼻子,勾唇笑了笑,也抬脚跟上。
这边战场已经清扫干净,那边真正的流民还被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红衣用手里的长剑敲了敲马车,“都看什么呢,还要不要粮食,要的都过来排队。”
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恐惧,流民们都排着队过来领粮食,没有袋子的就用衣服包着,实在什么都没有的,只能靠在一旁干着急。
“前面马车里有布匹,去拿一些。”洛凌君吩咐红衣去前面拿布匹,让沈诚去给流民分发粮食,自己则站在马车上用眼神扫视着流民。
红衣挑了一些寻常布料,裁开了给那些流民装粮食,一开始领到粮食的流民根本没走远,一回头看到后面领的人还有布匹领,顿时又围了上来。
“我们为什么没有布。”
“我们也要。”
“不能厚此薄彼。”
又有人开始煽动情绪,洛凌君目光凌厉的从那些人脸上扫过,飞身过去将那几个人揪出来甩到一旁,不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立刻有士兵上前将几人制住。
几人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便开口大叫,“你凭什么抓我们。”
“凭这车粮食和布匹都是我的。”洛凌君冷冷的瞟了那几人一眼,转头看向又有些骚乱的流民,“我与夫人路过此地,好心赠粮与你们,你们不仅不心怀感激,还妄图杀人越货,实在可恶。”
淳朴的流民纷纷跪下感谢洛凌君一行,还有几个大娘尖叫着指责那几个汉子。
洛凌君冷冷的在流民里扫视一圈,嘱咐沈诚和红衣分完粮食派几个人将这些流民送到安全的地方,便转身走回马车。
“没有人来找着孩子吗?”见洛凌君回来,穆绾庭抬头看过去,“这小孩胃口可真好。”
这孩子看着只有四五岁,胃口却着实不小,坐在这一会儿已经吃了两盘点心了,但之前给他的那一罐蜜饯和他自己捡的两块芙蓉糕却是移动也没动。
洛凌君看那小崽子一边吃一边护食的样子,勾唇笑了笑,“我小时候也见过一个小孩,也脏兮兮的,比他还护食,看着吃的挺快,吃的没有藏的多,”
穆绾庭别开目光干咳了两声,“没找到这孩子的家人吗?”
“都忙着抢粮食呢,估计还没顾得上找孩子。”洛凌君看向那孩子,眼神暗了暗。
流民们拿了粮食和布匹,慢慢都散了,只有几个汉子还在周围转圈,不肯离开。
沈诚招呼士兵收拾东西,红衣回到马车和穆绾庭报备,“公主,人都走了,没有人来认领孩子。”
穆绾庭轻声嗯了下,转头看向那个孩子,“这就奇怪了。”
洛凌君倒是没说话,抱起孩子走下马车,将孩子往地上一放,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去吧,找你阿爹。”
小孩站在原地,四周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汉子身上,往前迈了几步,却在那汉子威胁的眼神中又停下脚步。
洛凌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让红衣将那汉子带过来。
那汉子跟在红衣身后慢悠悠的走过来,过下给洛凌君行礼,“谢谢大善人。”
“这孩子是你的?”洛凌君声音很冷。
那汉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却没敢说谎,声泪俱下的哭喊,“大善人救命啊,村里几年都没什么收成了,每年的租子却是越交越多,家里人都饿死了,实在是养不起一个娃娃了,您就发发善心,救救这个孩子吧。”
小孩被汉子的哭声吓到,也扯着嗓子哭起来,洛凌君皱了皱眉,抬手覆上小孩的头,小孩停住哭声,抽抽搭搭的抬头看。
“近年来风调雨顺,朝廷连年减免赋税,为何还会交不起租?”洛凌君皱眉。
那汉子一听这话,哭喊的更厉害,“我们都是庄稼地里讨生活的,不知道到什么朝廷减免赋税,只知道以前好年景才一年收两次租子,这几年旱涝不保却要一年收好几次,还一次比一次收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