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家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一间大房,两间厢房,都是土木结构的大瓦房,隔了一小段距离,又连着三间土坯房,看样子是用来存放物件,养猪养鸡的。
院子里栽满了时令的蔬菜,靠近猪圈的地方用竹篱笆隔开,里面关着几只母鸡还有一群小鸡,小院不大,却被整理的井然有序,只看看这整齐的院落,就能看出周婶一家都是勤快人。
江涵见菜园里摆着一个板凳,旁边还堆着一堆杂草,便问道:“婶子在忙吗?”
“忙啥呀,拔拔杂草,今天你大山叔他们没出海,去海边补渔网去了,婶子就带着你石头哥打扫一下家里。”说着还不忘把江涵看了个遍,“头好了吗,我去了你家几次都没看见你们在家。”
“早好了,这几天带着辰哥儿挖野菜呢,这不趁着今天没事,给婶子送一点尝尝鲜。”江涵轻笑着把手里的篮子抬高,给周婶看。
这时江石头也放好锄头,从厨房里端来两碗水给江涵和周婶,自己则转身去忙了。
“哟,这野菜咋这么肥嫩,看着真喜人!”野菜水灵新鲜,肥嫩大枝,周婶一看不免感到惊奇,她嫁到鱼沟村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水灵的野菜,就是每年的第一波野菜,也不见得有这些好。
江涵挑眉暗道,这可是空间出品,能不好吗。
周婶看了江涵一眼,打趣道:“难怪要用那么大的锄头才挖得出来!”
回想到那把大锄头,还有眼前这堆轻轻一掐就断开的野菜,老脸一红,当时高兴的昏了头,哪里有空考虑江辰随口说的话,到底合不合逻辑。
江涵讪讪的笑笑,看到篮子里露出来的香菇赶紧转移话题,把香菇的来历说了一遍,就怕周婶又要拉她去洗胃。
周婶也没多问,只是推辞说没家里有菜,让她拿回去自己吃,江涵肯定不同意,说家里还有好多,再三推辞,周婶才提着篮子,转身去了厨房。
“婶子,这些都是不要的菜吗?”江涵也没急着走,抬了个板凳跟着周婶坐到菜园里,一边说话一边帮忙拔草。
“是呀,这些太小了,又密密麻麻的,拔了一些其他的才能长好。”周婶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小丫头,皮肤白皙了不少,大大的眼睛,高挺的小鼻子,小小的嘴巴,声音糯糯的跟她说话,稀罕的不得了。
虽然还是一身看不出颜色的旧衣服,可那挺直的背,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质,是村子里的孩子身上不曾见过的。
“是吗?”江涵眼前一亮,“那可以给我吗?”
“这些都是给鸡吃的,你要这些干嘛,院子里那么多好的你不要。”周婶看看江涵,又看看扔在地上的菜,以为江涵是不好意思开口要菜,“一会儿婶子给你砍两个大白菜,这些又不能吃。”
“婶子,我就想要这些,你可以给我吗,我明天割一篮草,补偿的鸡损失,你看行不行?”
补偿损失?周婶被逗笑了,这鬼丫头,她家的鸡能有什么损失,她只是想着一堆杂草,有什么用。
“行,行,行!都给你,都给你,你也别去割草了,好好在家待着别再出什么岔子就阿弥陀佛了。”
“谢谢婶子。”江涵笑道。
江涵又跟周婶打听了一些城里的事,想着要不要去一趟城里看看情况,看看香菇这些干货有没有市场,整天窝在这个小村庄里,也不是办法。
周婶一听江涵要去城里,忙问道,是要买什么,还是卖什么,是不是急用,不行就让江石头跑一趟。
江涵脑门上出现一排黑线,周身还真是急性子,赶紧打断她的话,解释说就是想去看看哥哥好不好。
走的时候周婶硬要拔两棵大白菜,被江涵拦着才作罢,海边蔬菜属于稀缺事物,金贵的很,江涵可不能要,再说有了这些劣质的菜苗,种进空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到了。
不过还是厚颜无耻的顺了些葱姜蒜,还有一大棵已经开花的茴香树,才乐呵呵的回了家。
江涵看着路上没人,直接就把东西都扔进空间,让小东西收好,准备一回家就进空间种菜,顺便收一下空间里的玉米。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刚走到老江家大门口,江涵就被江恒拦了下来。
小胖墩今年八岁,个子不高,却圆滚滚的像个球,老江家标志性的大眼睛被挤得小小的,经常接受阳光的皮肤泛着健康色,两股快流到嘴巴里的鼻涕,被他“嗖”的一吸,又从新回到鼻子里,酝酿着下一次流出。
在老江家这种缺衣少食的家里,能把自己吃到这种吨位,除了爷奶的包庇,大伯大伯娘的溺爱,自然少不了他自己的努力。
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小胖墩在饭桌上抢吃的画面,江涵摇摇头,也不看他,打算越过他直接回家,她对老江家所有人都没什么好感,不过只要他们不招惹她,还是可以相安无事的共处一个屋檐下的。
“站住!”小胖墩一等江涵靠近,就张开他粗壮的手臂,挡住她的去路。
走近一些江涵才发现,小胖墩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全身上下都胖乎乎的,个子也要比江涵高上一些。
这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人现在站在一起,倒像是橱窗里买一赠一的商品。
江涵是赠品!
差点没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逗笑。
小胖墩看着前面不理他的江涵,心里有些发怵,似乎到现在也没明白每次他想打江涵,最后受伤的总是他,转头朝门里看了一眼,心想娘怎么还没好?
娘说江涵他们屋里有好吃的,她进屋找出来给他吃,要他在大门口拦着江涵,娘还说要是她不听话,近往死里揍她。
可是他打不过她啊,还每次都被她打。
“我跟你说话呢小野种,耳朵聋了吗!”不知怎么的小胖墩竟有些心虚,又再次往门里看了一眼。
“小野种叫谁?”江涵面色一凝,眼中寒光乍现,小野种?上辈子这样叫过她的人没一个善终的,想想她都多久没听过这个词了,她是不是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胖墩给活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