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外,时苏被景继寒抱着走出去几步。
深秋的风一吹,酒意彻底上头,她脑袋枕在男人的肩上,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嘴里哼哼着:“我真的还能喝……我还……”
景继寒将她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垂眸看她。
“纪……纪寒……”时苏忽然抬起手来,手指在他下巴戳了戳,脸上满是酒意酡红,眯着眼睛:“我……跟你……跟你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太……呕……”
时苏忽然一声呕,转头就要对着地面吐。
景继寒将她放下,扶着她到景宅园林的草坪边,时苏踉跄着站不稳,半边身体都靠在他身上,歪着头却着地面呕了老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最后抬手抹了抹干干净净的嘴巴,长长的用力的叹了口气:“啊……舒坦……”
什么都没能吐出来,也不知道她舒坦个什么。
时苏忽然转过头去,一脸笑嘻嘻的抬手又去点他的下巴:“嘻嘻……嗝……”
景继寒俯下身子来正要再将她抱起,时苏忽然伸出双手本能的先一步紧紧抱住他的脖颈,这一动作导致景继寒将她打横抱起的刹那,时苏与他贴的紧紧的脸在他脸颊边擦过,因为想要说话而微启的唇也在他脸边毫不回避的蹭过。
被抱起来之后,她一脸满足的搂着男人的脖子,笑嘿嘿的说:“你听到没?他们说我……嗝……我是……瑰宝级艺术家……未来……几十年后……等我老了……我就……我就……”
低头看她片刻,景继寒说:“以你现在这副模样,随便被人拍张照片出去,这场艺术家的梦也该碎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时苏将头靠在他肩上,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已然不太清楚的字眼。
景继寒微叹,一路将人抱至景家老宅后园中的一栋三层高的中式别墅内。
慧嫂已经泡好了醒酒茶赶过来,上到二楼见景继寒抱着时苏进了卧室,赶紧过去帮忙将床上的被子掀开。
景继寒将时苏放在床上,同时听见慧嫂说:“哎哟,喝了这么多酒,明早起来估计头疼胃也疼,我想个办法让她把醒酒茶喝了吧,景先生您先回正厅送客,这里交给我。”
时苏躺在床上并不消停,抬起手不时的向下扯着领口。
她今天新换的这套衣服虽然好看,但是这会儿躺在床上,房间里很暖,她有些闷热,加上酒的作用,更是热到十分烦躁的越来越频繁的去扯领口。
锁骨不时在她指边外露,仍未察觉周遭陌生的环境和房间里的男人,如果不是她这衣服没那么好脱,她现在恨不得直接脱的干干净净在床上打滚儿。
“也好。”
景继寒将时苏暂时先交给慧嫂,转身去隔壁另一间卧室冲了个澡,将沾了不少酒味的衬衫换下,换了套衣服后再回正厅时,已经没再剩下多少宾客,与几位景家旧交简单聊了几句后,便替老爷子客气的送他们离开。
待再回到卧室,时苏已经被慧嫂带着进浴室里洗过了澡,头发还没吹干,身上穿了套慧嫂给她找来的浴袍,躺在床上仍然是一副人世不省的模样。
“景先生。”慧嫂见他回来了,走过来说:“时苏小姐刚刚说热,又说想要洗澡,我就扶她进浴室里简单洗了一下,这里没有适合她穿的衣服,所以将备用的新浴袍拿给她穿,我现在去将她换下来的衣物拿去干洗,明早就能拿来给她穿。”
“嗯。”
“哦对了,醒酒茶已经给她喝下去了,时苏小姐防备心蛮重的,她不认识我,睁开眼睛看见我时,最开始还不肯喝,我说了几次这里是景家,我是景先生您家中的佣人,她才半信半疑的喝了。”慧嫂想起刚刚时苏醉醺醺又一脸防备的瞪着她的表情,一时忍俊不禁。
景继寒颔首淡道:“慧嫂,出去忙吧。”
“好。”慧嫂对景继寒点点头,走到门前正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床上还没吹干头发的时苏,再又见景先生似乎就打算让时苏小姐直接这样睡在他自己的卧室里,慧嫂忽然又笑了一下,十分周到的赶紧将门关了上。
听见关门时,景继寒没回头,行至床边,见时苏平躺在床上却因为头发还没干而不舒服的歪着头睡。
慧嫂刚刚去拿来的吹风机就放在床头柜上,还没来得及用。
时苏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忽然又转过头来,将头歪向了这一边。
景继寒俯身,帮她将湿漉的头发向一侧拨弄开,时苏却皱了皱眉,抬起手要将他的手挥开:“不要碰……”
指间触及的是微凉湿漉的头发,景继寒收回手,直接拿过吹风机过来,帮她将头发吹干。
静音式的吹风机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暖风徐徐的在她发间吹过。
时苏动了动,却被他单手牢牢按住,没让她乱动,只在她侧过头时,顺手将她压在颈下的头发都拨到了颈侧,方便吹干。
暖风吹到颈边时,时苏又觉得热,想要抬手挥开,却又一直被按住,她不高兴的哼唧了一声,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盯着正俯身在床边帮自己吹头发的男人,气哼哼的抬起手就要去抓他的手腕。
“老实点,别闹。”景继寒不着痕迹的避开她不老实的手。
时苏一脸抗拒的扭着脑袋避着颈间暖暖的风:“不要吹,热!”
“马上就好。”
“我不要,我不要吹……”
时苏忽然在床上直接翻滚了一圈向另一侧躲开。
景继寒未料到她竟无赖到整个人直接滚到了那侧,干脆直接倾身正要将人逮回来,时苏却得意洋洋的扭过头来朝着他挤眉弄眼:“你抓不到抓不到!”
“……”
好一个幼稚的小醉鬼。
然而时苏还是顷刻间被他逮了回去,按着她将头发吹干后,时苏烦躁的不停的甩动头发,最后终于被放开,就这么凌乱的散着头发像个疯子似的跪坐在床上,在散在脸前的头发缝隙里一脸怨念的看着将吹风机拿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