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那暗器来得又快又狠,却偏了些准头,不然刚刚那一下足够射穿她的头。
楼之薇神色一凛,迅速躲到墙墩下。
另外两人也如此效仿。
戴梓躲好了,才战战兢兢的道:“在下刚刚就想告诉楼小姐了,你今日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我现在还要你说?”楼之薇差点没将他一脚踹下去。
她又没瞎,刚刚那东西差点就给她一招爆头了!
卓锦书猫着身子过去看了眼,转头道:“是短箭。”
玄雾城的里城墙是百年前的老墙,不像外城墙一样有官兵把守,是以现在整座城墙上就只有他们三个。
广袤的夜空静得可怕。
他们初到此地,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仇家,可是好巧不巧,楼某人今天偏偏就去拉了满满一身的仇恨。
“看你惹的好事!”卓锦书狠狠瞪着她。
楼之薇抿了抿唇,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污衣帮的人,只是看那射箭的威力,必定是个高手。
她探出头查看。
远远看见有个人穿着黑衣斗篷,正拿着一弯大弓站在墙角下。
对方只有一个人。
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服饰,却遮不住他高大的身形。
特别是那张脸。
他没有刻意遮住脸,所以楼之薇看得清楚。
那如鹰隼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五官粗狂,俊美无匹。
“耶、律、骁!”
楼之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三个字的,只觉得每吐出一个字,都恨不得将其嚼碎。
另外两人也是一震,纷纷伸头望去。
那下面站着的,不是耶律骁是谁!
“敌方将领怎么会在这里?”卓锦书疑惑。
就在他开始揣测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时,他却忽然开口。
“果然是你!楼之薇,你真的没死,而且还来了这里!”他笑得猖狂,言语中还带着些兴奋,“本皇子没想到,你竟也有成缩头乌龟的一天!”
话音刚落,又是一箭射来,正好穿透楼之薇藏身之处的墙墩。
黑夜中,隐约能看见箭头冰冷的光。
“竟然把敌方主将放进城池,这玄雾城的官兵究竟有多无能!”
“你白天没听书呆子说吗,知府懦弱,不然也不会让污衣帮的人占城为王。若真有兵临城下之日,只怕也会为了苟活而大开城门吧。”
而且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官兵能不能及时赶来都是个问题。
“对了,你的暗卫呢?”
要是之前那种打架斗殴的情况不能出手,那现在总可以了吧。
生擒敌方大将,那可是大功一件!
卓锦书撇了撇嘴,道:“他们去执行其他的任务去了。”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耶律骁。
世上最最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就在现在发生了。
楼之薇无语。
她忽然觉得老天爷对她一定是真爱,不然怎么能耍她耍得这么不遗余力呢!
这种时候去出任务?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事吗!
然而事实告诉她,有。
她本是想自己先拖住耶律骁,让卓锦书和戴梓去官府带官兵来。
可这城墙偏就坑爹在,上来和下去只有一条路,而耶律骁好巧不巧的堵在那里,阻断了所有的可能。
“怎么了,你不是从来很狂妄吗?怎么现在只知道躲在上面当缩头乌龟了?”耶律骁不停叫阵,逼她现身。
戴梓不由劝道:“楼小姐莫急,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跟他理论。武功招式虽然不行,但是孔孟大道在下还是很擅长的。”
“……滚!”
楼之薇想了片刻,忽然心一横,跳上了身后的墙墩。
红衣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可被当成靶子却已足够。
耶律骁冷笑一声,再次将弓拉满。
就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楼之薇忽然拔下头上发簪,对准他飞射而去!
“啧,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话虽这么说,他却不轻敌,那一箭破势而去,和发簪相抵之后被卸了大半的力,还没有飞到城墙就落了地。
楼之薇也用最快的速度向他冲来。
她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他为什么在这里,可是他出现在这里既是莫大的危险,也是最好的机会。
擒住敌方大将,西北战事逆转有望!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想的是什么,你若想擒住我,尽管来!”他的声音不可一世。
楼之薇却道:“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你。”
此刻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她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就凭刚刚那几招来看,不过是徒有一身蛮力。
可就在她准备出手的时候,耶律骁忽然狡黠一笑。
他的手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腰间忽然蹿出根铁索,一圈圈将她缠住。
“啪”的一声,她被大力跩倒在地。
“咳!”
沉重的撞击让她腑脏一痛,忍不住咳出声来。
耶律骁却越发得意:“哈哈哈哈!楼之薇,你也没想过自己有今天吧?”
他眼中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就这么直径拖着她。
见她被擒,卓锦书也站了起来。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斜刺里两支箭就一前一后的飞射过来。
所幸戴梓及时拉了一把,才免了他去阎王那里报道。
“想不到你还藏了后手。”楼之薇被绑的动弹不得,却不见害怕。
“这叫兵不厌诈,”耶律骁眼中动了动,冷笑道:“死到临头你居然还不怕,也挺让人刮目相看的。可偏偏就是这个样子……更让人想把你一点点撕碎!”
她还活着,这很好。
所以他来了,发誓要将她带回去。
让他一点一点踩碎她的张狂和嚣张。
让她成为他的奴隶,永远臣服在他的脚下!
“从现在开始,你属于我。”
静谧的夜里忽然起了一阵冷风,带来声如鬼魅的低喃。
一个黑影不知什么时站到了他身后,黑色的面巾遮住了他的容貌,却遮不住那一身的戾气与杀伐。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站了多久。
耶律骁只觉得浑身冰冷,似乎有冰锥刺进了脊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来得无声无息,却像猛兽对猎物伸出了利爪。
冰凉的空气中似乎也多了层死寂。
“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