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之薇冷哼一声,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亮了刀就上去。
“正好,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西苍将士的英魂!”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他跳下马,也不用长枪,而是亮出了腰间的弯刀。
白刃相接,原本应该发出兵器的铮鸣声,可是就在两刀相触的时候,耶律骁手中的弯刀竟应声而断!
他大惊:“你……这是什么武器!”
“怎么,莫非你还以为西苍将士们手里拿的都是些破铜烂铁吗!”
“……哼,这叫兵不厌诈!”
“果然是北地蛮夷,今天就教你怎么重新做人!”楼之薇下手毫不留情,短刀直直逼向他心窝。
耶律骁不敢怠慢,连着退了两步。
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他将手伸向腰间,一条黑影再度窜出,如灵蛇般缠住了楼之薇的手腕。
“啧!”
她低咒一声,立刻用另一把刀去砍手上的铁索。
可铁索却没有应声而断,只是发出“铮”的一声。
“这是天外陨铁锁住的锁链,就算你那宝刀削铁如泥,也断不可能轻易斩了它!”耶律骁声音阴沉狠厉。
两人毕竟力量悬殊,他用力一拽,就将她狠狠拽到了地上。
黄沙滚着雪水,染得她衣服无尽狼狈。
昏迷的卓锦书已经被赶上来的士兵再度押下,楼之薇挣扎不得,眼见也要沦为阶下囚,当即心一狠,将刀冲着自己手腕砍去。
断臂求生。
“你!你这个疯子!”耶律骁心头一惊,拉着铁索将她狠狠一甩。
单薄的身子被大力抛起,又重重摔下。
“咳咳!咳……”
楼之薇疼得头晕眼花,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般。
可就在他们一心对战的时候,背后不知从何而来一支暗箭,来得又快有很,风驰电掣,直逼楼之薇心口。
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这微小的细节。
可是耶律骁看见了。
他恨她入骨,却决不允许她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别人手上。
她必须跟他回北牧,他要她成为他名义上的王妃,背地里的奴隶!
想罢,当即手上又是用力,想将她拖过来。
可正准备动手,一个黑影从混乱的战局中踏血而来,直奔楼之薇。
鬼魅般的身影飘到她身侧,抱着他躲过了暗箭。
“当初就该直接了结你。”冷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明明是嘈杂的战场,可那声音却听得格外真切,他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只冰冷得渗人。
就像北地的雪,冷彻骨髓。
“又是你……”
七杀并不跟他多话,只是徒手解开了楼之薇上手的铁索。
也不知究竟用了什么手法,那死死缠绕着她的铁链,竟宛如有生命般,几下就在她手上脱落下来。
耶律骁更惊。
“你怎么会解千机门的幽魂索?!”
“这个世上,我会的东西很多,”他脸上忽然多了抹冰冷的笑意,“而我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说着,指间的刀片飞速而去,直取耶律骁咽喉。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更多的暗箭铺天盖地向他们的方向袭来,没有目标,像是要将他们全部掩埋在这场漫天箭雨之下!
“大将!快离开这里!”
耶律骁怒的咬牙:“这些混蛋,竟然想过河拆桥!”
楼之薇正跟七杀抵挡箭雨,听到这话,神色忽然一凛。
她心中一动,正准备有所动作,就见七杀将她揽入怀中,足尖一点,迅速踢了块石子过去。
耶律骁以为又是暗器,转身去挡,却不想拿只是一个障眼法。
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已经中箭。
“啊!楼之薇!你这个卑鄙小人!”
被叫到的人冷哼一声:“这叫兵不厌诈,我说过今天一定会教你重新做人。”
七杀正好已经带了楼之薇上马,正要策马离去,就见她拉住他。
在这一片危机与混乱之中,两人似乎已经有了默契般,也不用她开口,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当即也不犹豫,直接用耶律骁之前那套幽魂索绑了他的双手,绑在马上拖行而走。
背地里下黑手的应该就是与耶律骁勾结的人,可如今他们对他也下了杀手,显然是打算过河拆桥。
她当然想他死,可不是现在。
“对方的目标是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造成更大的死伤!”
“我带你走。”七杀稳住她的腰身,也不管绑在马上的耶律骁,当即御马飞驰。
“等等,他现在不能死!”
“放心,我知道分寸,”他扳正了她的身形,让她能完完全全被护在怀里,“别探头,对方的目标是你。”
“你也当心些!”楼之薇抓住他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
心头一惊,正要说什么,却感觉他胸膛贴上来,滚烫的温度暖了她的背。
“……我会当心。”
眼见两人就要疾驰出战场,苍凛却御马疾驰了过来。
“放开大将!”
他长戟指着两人,眼看就要冲上来,可身还未动,就被一股剑气逼退。
“你的对手是我!”季华长剑在手,招招直逼他心口,就像当初他刺杀张子冀那样。
追击不得,他只能先求自保。
等到季华怒喝着刺穿敌方心窝的时候,楼之薇二人早已经带着耶律骁远去。
他看了眼两人远去的背影,当下手腕一转,砍下了苍凛的首级。
“众将士听令!敌方大将已被擒住,副将亦身首异处,今日便是我西苍一洗前耻之日!杀!”
“杀!”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不绝于耳,送着两人的身影一路远去。
二人离开战场,又穿过树林,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溪流边上停下。
溪流地处峡谷,周围多嶙峋怪石,一眼并不容易被发现。
到了的时候,耶律骁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浑身是伤,早已经没了意识。
七杀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或者说,除了他怀里那个,他对任何人都是冷血,包括他自己。
提起昏迷的耶律骁,他二话不说将他丢进身边的溪水里。
未化开的溪流还带着冰渣,冷得刺骨。
冰水滑过身上的伤处,当即就让他痛得醒了过来。
“嘶……唔!”
“看来你选择盟友的眼神并不怎么样,人家可是想把你置于死地呢。”楼之薇蹲在西边,笑得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