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楼的厨子据说,是佳国王宫告老出来的御厨,一手好菜可以闻香十里。菜肴陆续端了上来,尽是些山珍海味。老鸨大约也是看出孙炳高兴,所以全是拣得好菜上来,这一桌子酒菜怕不要上百两银子。
酒菜上完,老鸨便识趣地告退。怜春玉手纤纤,给孙炳斟满一杯,双手奉上道:“小女子敬爷一杯。”
孙炳接过酒杯,顺势在怜春的手腕上摸了一把,道:“好滑嫩的小手。”然后将酒一饮而尽。怜春羞得脸颊微红,将头垂了下去。
这种含羞带臊的表情,更让孙炳心思大动,一把将怜春揽入怀中,道:“好个可人儿。”
怜春欲拒还迎地挣扎了几下,便乖乖地坐在孙炳的大腿上。孙炳手搭着怜春圆润光滑的香肩,笑道:“再给爷来一杯。”
怜春再倒好了杯酒,端到孙炳跟面。孙炳却一脸坏笑地道:“喂我。”怜春再把酒杯举高,到了孙炳嘴巴前面,孙炳却还是摇头坏笑。他既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从刚才的惊艳中恢复过来,便又恢复了风流好色的本性。
怜春倒是善解人意,把酒先喝到自己口中,再缓缓渡给孙炳。一杯酒吞完,孙炳哈哈大笑,道:“这是爷生平喝得最好的一杯酒。”
怜春接口答道:“这‘稻香村’本来就是极好的酒。”
孙炳微微摇头,道:“单以酒而论,‘稻香村’远比不上‘逸仙醉’。”
“那可是王宫的御酒。”怜春面带惊讶地问道:“爷难道喝过?”然后马上又道:“瞧我这张嘴,爷这样的人物,自然不是寻常之人,那御酒想必也是经常喝的。”
“说不上经常。”孙炳笑了笑,得意洋洋地道:“但一年总归能喝上十来次。”
“十几次?”怜春满脸敬佩地道:“那爷一定是咱佳国大大的官了。”
“大官说不上。”孙炳来偷香楼,从来没有掩饰身份。他猜想怜春不过是在装傻卖乖,也跟着配合着道:“也就是个禁卫军的将军。”
“那可是顶顶重要的职位呢。”怜春又是一脸的敬佩,伸手倒上酒端到孙炳面前,道:“小女子再敬将军一杯。”
等孙炳把酒喝完,怜春又贴着脸道:“将军,小女子听说咱们佳国马上就要有新王了,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孙炳享受着软玉温香,迷迷糊糊地道:“先王驾崩多时,早该有新王继位了。”
怜春继续伏在孙炳耳边,柔声道:“可是小女子听说,继位的不是太子,对吗?”声音中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孙炳又迷迷糊糊地答道:“是的。昨晚太子已经主动把太子之位,让给小王子了。”
怜春坐正身体,将手轻轻抚摸在孙炳的脸颊上,问道:“太子会甘心让位吗?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当然有。”孙炳迷蒙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伸手抓住怜春的手腕,嘿然笑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怜春吃了一惊,看着孙炳清醒的眼神,勉强笑了笑,道:“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孙炳呵呵长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姑娘的媚功确实不俗,酒里的**也不错。可是本将军在脂粉堆中摸爬滚打十几年,经常借这些药物助兴,这点药力根本不在话下。”便说便出指如风,将怜春身上几处经脉全部封住。
“真是个大美人啊。”孙炳的手游弋在怜春的脸颊上,柔声道:“真是叫人爱不释手。你说,我该怎样对你呢?”声音到最后,透着丝丝寒意。
怜春显得极为害怕,一双美目里面全是惊恐。孙炳哈哈大笑,淡淡地道:“放心,你这么漂亮的美人,爷可舍不得杀了。”说完也斟满了杯酒,道:“你敬了我几杯,爷总得还你一杯吧?”
怜春斜眼向酒杯里看去,只见酒水中隐隐有小虫浮动,显然被孙炳下了蛊在里面。孙炳将酒杯递到怜春面前,怜春很想躲避,可是身体什么也动不了,硬是被孙炳把整杯酒都灌了下去。孙炳放下酒杯,嘿嘿淫笑,道:“酒里放了点合欢蛊。爷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女人,只要这一杯酒下去,不论什么贞节烈女,全部都要变成****。再稍等片刻,爷一定让你欲生欲死。”
那合欢蛊果然猛烈,不到片刻功夫,怜春便双颊通红,呼吸急促,一双妙目水汪汪地看着孙炳,包含着无限的春意。孙炳知道时候已到,伸手解开怜春身上的禁制,淫笑道:“走,跟爷到床上去。”
怜春身上的禁制刚一解开,便扑到孙炳怀中,使劲地在他身上蹭。孙炳知道这是合欢蛊的效力,哈哈大笑,准备大享艳福。但突然笑声乍止,孙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似乎遇到了什么相当恐怖的事情。
怜春这时却离开他的怀抱,笑盈盈地望着孙炳。孙炳面如死灰,身体的几大经脉,反被怜春制住,颤声问道:“你怎么……”
怜春学着刚才孙炳的模样,在他脸上抚摸着,笑道:“爷的合欢蛊确实厉害,无论男女中了之后,都会春情勃发,而不可收拾。不过爷大概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女人,还有一种叫阴阳人的。天生没有情欲,无论什么霸道猛烈的**,都不会有任何的效果。爷运气太差,恰好碰到了一个。”
孙炳绝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居然是阴阳人。不禁苦笑道:“爷我打了一辈子雁,没想到临了却被雁啄了眼睛。你究竟是什么人?”
怜春突然换了个男人浑厚的声音,道:“在下光辉王朝重生营刘桂,见过孙将军。失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原来是光辉王朝的人。”孙炳冷哼一声,道:“素闻光辉王朝二皇子威名,不想居然会用这等下三滥的计谋。”
“孙将军这话说差了。”话音落地,云铮已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于焘、庞隽、孟贲、樊羽等几人。刘桂急忙上前行礼,道:“属下无能,未完成任务,请皇子殿下、统领大人责罚。”
“无妨。”云铮摆手示意,便向孙炳走去。而众人之中,除了孟贲赵浪了解刘桂的底细,其他几人,都忍不住向刘桂多打量了几眼。心里同样觉得可惜,如此佳人,怎么竟是阴阳人?
孙炳认识云铮、庞隽,见到他们到来,不惊反笑,道:“孙某何德何能,竟能劳动二皇子大驾。”
“孙将军。”云铮走到孙炳前坐下,淡淡地道:“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孤找你所为何事?”
孙炳叹了口气,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殿下觉得末将会这么轻易就告诉您吗?”
云铮微微笑道:“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炳并没有回答云铮的问题,而是道:“素闻皇子殿下礼贤下士,末将恩请赐座。”他自从被刘桂制住经脉后,便一直保持站立的姿势。现在要求云铮赐座,言外之意就是想让云铮解开他身上的禁制。
孙炳与庞隽同位佳国禁卫军将领,其修为不分伯仲。庞隽素来与他不合,立刻道:“殿下不可轻信此人,若是解了禁制,怕他另有所图。”
“无妨。”云铮起身来到孙炳面前,伸手在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道:“孤信得过孙将军。”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巴掌,孙炳便觉得有股暖洋洋的真气,流入自己的身体。所到之处,刘桂的禁制全都被解开。神州大陆武艺、法术各不相同,封闭经脉的手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很多独门秘法,除非本人之外,旁人一般都不能解开。除非两人修为相差很远,否则绝不可能如云铮这般,只靠这轻轻的一拍,便能解开禁制。
李钰在旁边看得真切,自问也能解开孙炳身上的禁制,但想要像云铮这样轻松遐意,只怕还略有不及,不由地对云铮的修为更加敬佩几分。
孙炳稍微活动下筋骨,才行礼道:“殿下修为高绝,末将万分敬佩。”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下,道:“殿下来找末将,早在末将的意料之中,毕竟末将手中还掌握着三千军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孙炳没读过多少书,不明白什么忠孝礼义。甘嵘待我也并非恩深意重,殿下若是能开得出好价钱,末将一样可以为王后和新太子效力。”
云铮原以为会费些口舌,没有想到孙炳说的这么直截了当,不禁哈哈笑道:“孙将军果然是爽快人,不过孤也不知道贵国王后能赏赐将军些什么,但孤奉皇命前来佳国,若是将军能帮孤顺利完成任务,孤一定不会薄待将军。所要封赏只要孤力所能及,绝不会有丝毫吝惜。”说着又转向于焘,道:“于相国,你说呢?”
于焘身为相国,又是王后的心腹,说出的话几于王后相当。听到云铮问及,便道:“孙将军若是能弃暗投明,等新王继位之后,可与庞将军一起,授大将军职位,分掌我佳国兵马。”庞隽一直是王后派系,孙炳以新投之人,封赏绝对不可能超过他。能够职位相同,也算是极厚的赏赐。
“能有皇子殿下和相国大人的金口一诺,末将心满意足。”孙炳突然起身,冲着二人行礼,正色道:“末将从今以后,定然效忠新王,死而后已。末将知道殿下想问,甘嵘是否真心以王位相让。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只是迫于殿下到来的压力,才勉强让位。”
云铮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孙炳的话,又问道:“那他可还有什么谋划?”
孙炳淡淡一笑,道:“殿下所言极是。如果不出意外,新王即位之日,便是俞国龙飚大军抵达佳城之时。”
“怎么可能。”庞隽身为佳国重要将领,对佳国边防军务极为熟悉,道:“我国与俞国之间,有三道雄关,驻军共计万余。龙飚就算有入侵之心,也绝对没有本事,悄无声息地入境。”
孙炳嘿嘿冷笑几声,道:“庞将军莫非忘了,那三关的总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