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和晏阳被抓起来了,就在连清把大小姐怼到哑口无言没多久之后。
怼完之后当时的感觉就是心里既舒爽又畅快,直到衙役急匆匆的赶来把她和晏阳抓起来之时,连清才突然想起来,这个“赵”和那个“赵”是同一个赵。
据当事人连清回忆,当时心里一直循环播放两个字,完犊子了。
盘腿坐在大牢里的干草上,连清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拿了女主剧本。
刚来这个世界一出门就遇到色鬼,惹不起,差点把一条手臂搭上。
好不容易来次镇上刚听到个好消息,好嘛,又遇到了县令的女儿,惹不起,直接被关进大牢。
关键她被关了就算了,晏阳还被连累了就十分的离谱。
你说她没拿女主剧本她都不相信。
“八九,我严重怀疑你在整我。”
【宿主你可真看得起我,况且次世界不存在男女主这一说,只有核心人物。】
“……我太难了。”
【宿主以前没少看土味视频吧。】
“嘻嘻。”
之所以连清在牢里还能和八九互怼的很开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连清并不是很担心真能有什么事。
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晏阳啊,虽然她没权没势,但赵县令不敢关晏阳对不对?
她刚才被抓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了,有一个衙役头头一看到晏阳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百分之百都是去找赵县令。
到时晏阳被放了她也顺便沾个光嘛,走的时候要是还能从赵大小姐嘴里听到对晏阳的一句道歉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没有也没关系,能看看王钭父子这一趟来的也挺值的。
也想比起连清的乐天派,晏阳的脸色相反并不怎么美妙。
他也不是担心会有什么事,也并不是因为刚才摔疼了,他担心的,另有其事。
连清看到晏阳这脸色,还以为他是哪儿疼了,瞬间就着急了。
“你还疼吗晏阳?”
“没事,不疼。”
轻挡开连清试探的手,为了让她相信,晏阳自己站起来动了动,伸伸脖子扭扭腰,表示自己一点儿事都没有。
东瞅瞅西看看,确实没从晏阳脸上看到任何痛苦的颜色,想着摔一跤确实也是一件正常事,连清放心了。
收回自己的爪子,抱着腿望着老门口望眼欲穿。
“诶,你说赵县令什么时候来放了咱啊。”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站在连清身后,连清神色一凛,仔细一听,语气里带了谨慎。
“笑话,他敢不来吗,敢随随便便就关我们,就不怕被治罪?”
“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了?”
“啊?”
连清转头,一时还没搞懂晏阳在说什么,这个“啊”字,回答的就十分有灵性。
晏阳一顿,突然就明白了她这么自信的原因。
瞬间送了一口气,语气也从一开始的冷峻变得温润的不少。
“没什么,就是突然忘了我还有这个身份。”
原来是这样啊。
刚刚听晏阳那个语气连清还以为他怎么滴了呢,突然就那么激动。
应该是因为长这么大一直规规矩矩的生活着,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吧。
对此连清表示她十分理解,站起来拍拍晏阳的肩,安慰似的开口。
“理解理解,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坐牢嘛。”
“你不是?”
“我是啊!”
连清一脸震惊,难道她看起来很像那种经常坐牢的人。
“听你说的那么轻松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确实不是第一次。”
连清低头,苦涩的笑了笑。
她以前待的地方比这里要可怕的多。
那里没有一丝光亮,睁开眼永远都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哪一天又是哪一天。
她的双手,双腿都被锁链禁锢在床上,只要轻轻一动,沉重的声音总是在那漆黑的小空间内回响,清晰的在脑海里回荡,提醒着她,你到底在承受着什么。
而她最害怕的,不是那个时候的黑暗,而是那个时候的光明。
没人会知道,当灯光大亮时,一个女人,没有衣服,摆脱不了锁链,只能躺在床上,呈大字型,任由一个人随意观看,这些对她来说,有多么的耻辱。
更没人知道,当她反抗时被打到子宫流血,打到流产,打到无数次当场休克醒了之后,她又有多想死。
甚至连她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当初的她是怎么逼迫自己妥协,逼迫自己忍受的。
又是怎么做到每天微笑,说着那些令人作呕的甜言蜜语时没有吐出来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当她终于踏出了那个地方,终于迎接了灯光以外的光亮时,自己哭的有多撕心裂肺。
她不是渴望阳光,而是畏惧黑暗。
那些生不如死的时刻,早已烙进了连清的魂魄里,随她生,随她死。
深刻到,永远都无法抹掉。
所以比起那里,牢房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个地方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多。
不自觉的,连清陷入了回忆当中。
回想起那些时候自己的经历,瞳孔里染上了害怕,恐惧。
身体微微发抖,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晏阳觉得不对劲,轻搭上了连清的肩膀,拍拍。
“你说什么?”
而他的开口,让连清的思绪瞬间回笼,猛的深吸一口气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左手搭上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个地方的跳动,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啊……啊?我,我,我说,好歹我也是当兵的,肯定去过很多可怕的地方,所以牢房对我来说就一点都不可怕了。”
苍白的解释,就连连清自己听了都觉得好笑,偏偏晏阳似乎真的信了,没再过多询问。
而不管他到底信没信,没有追问已然让连清送了一口气。
整理思绪,将那些回忆抛之脑后。
和预料中没有任何偏差,牢房内很快就来了人,步履杂乱且急切,没多一会儿,就走了过来。
连清抬头,有些意外,这种小事儿赵县令还亲自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