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双手环胸靠在墙边,脸上带着看戏的表情,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真甜蜜啊。”
程茂如此感叹。
连清的脸色十分不好,“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不敲门,听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没有礼貌?”
她显得有些生气,但程茂却并不在意,走到连清办公桌前坐下,一个一个问题回答,“进来有一会儿了吧,敲门了,但你忙着煲电话粥,没听见,我就自己进来了,听了多少,大概从你拒绝唐晟陪伴那时候开始到结束,至于知不知道很不礼貌……”
程茂话说一半,嘴角勾起了一个痞气的笑容,“你们不都说我是小混混吗,你什么时候见过混混还讲礼貌了?”
“所以你觉得你这种行为是对的咯?”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程茂一改前几天那样面对连清的逃避,显得十分的张扬,转变的太快,让连清一时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当然不是。”程茂顿了顿,“错的,但我不改。”
得意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能拿我怎样?
我能拿你怎样?
连清觉得有趣,怎么说她也是个老妖精了,还能在一个小年轻身上吃亏不成?
“我管你改不改呢?”
连清走到程茂身侧,俯身,将双臂搭在办公椅两侧,微微一笑,“去吧,皮卡丘!”
话音刚落,托着程茂的办公椅因连清的猛然使劲而滑了出去,目标直指墙壁,速度比想象中要快。
程茂反应倒是及时,一个翻身从办公椅上滚了下来,没有撞到墙上,但不妙的是动作太大,在地上滚了几圈磕到了膝盖。
“别把你那些小混混的招数用到我身上,我不是余莎。”
抓起包包,连清走在了前面。
揉着磕痛的膝盖,龇牙咧嘴的站起,程茂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好的餐厅有一个很大的特色,安静。
连清和程茂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舒缓的小提琴音乐搭配着假山的潺潺水流声划着波浪淌入耳朵。
程茂翻着餐厅的菜单,目光掠过每一道菜品的价格,心都在不停的滴血。
这餐厅当然不是他选的,只是他没车,坐着尚安菱的车眼看她将车听到了这家餐厅前,他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被带进来了。
想起在车上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让她敞开了吃他请客的模样程茂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一餐,没有大半月工资根本拿不下来。
看着这价格程茂哪儿还敢点,最后选择权全交到了连清手里。
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良好原则,连清并没有故意叫很多,只点了两个人能吃完的量。
等上菜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两个人没有选择喝酒,而是一人一杯橙汁,小孩子口味。
“说吧,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连清并不打算和程茂过多客套,关系不好又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这些会显得过于多余。
显然,程茂也是这么想的。
“前晚加班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不是鱼。”记忆不至于只有七秒,“然后呢?”
“那晚加完班,没有班车,所以我就在公司睡了一晚,早上的时候为了换衣服回去了一趟,你猜猜看我碰到谁了?”
不用程茂说,他相信她也能猜得出来,有些事,说白了反而缺少些味道。
鸡汤极致的鲜味在味蕾上跳跃绽放,纯白的陶瓷勺子放下时会发出清亮的一声脆响,连清抬眉瞥了程茂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不信。”
程茂没想到尚安菱会如此淡定,怔愣了一瞬,嗤了一声,“你又没和他在一起,凭什么不信。”
程茂的语气笃定,无比确信的模样的确不像是说谎。
“你要是说的是真的,以你的性格,余莎现在应该满身是伤才对。”
程茂被连清一噎。
的确,以他的人设,要是碰到了这种事,第一时间绝对是找余莎麻烦,然后第二时间就会找唐晟和尚安菱的麻烦。
“不仅余莎身上没伤,而且昨天你还好好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呢。”
不怪尚安菱不信,程茂听了自己都觉得谁都不会信。
“我不动手,是因为我还没有掌握证据。”
“那你现在找我说这些,是掌握到证据了?”
“并不是,我找你说这些,是觉得你蠢。”
“……”
连清停住了夹菜的手,“我劝你好好说话。”
“你不蠢吗?男朋友夜不归宿一点都不怀疑,说着多精英的社会人士不还是被人耍的团团转?”
程茂翘着二郎腿,不雅的坐像显得十分不正经。
连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憋住了怒意,“我男朋友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一个小混混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我是小混混又怎样,起码我没背着女朋友私会别的女人。”
这种话听多了,程茂已经免疫了,内心没有泛起半点涟漪。
倒是连清,再美味的佳肴摆在眼前也没了胃口,稍微用了一点劲拍在桌上,咬了咬牙,“你要是再选口喷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连清不打算继续与程茂纠缠,站起了身。
近乎威胁的话语并没有让程茂感到害怕,他依旧是那副模样。
“我回去的时候,房间里全是酒味。”
脚步就这么生生停住,连清侧身,眼里含着震惊,“你说什么?”
“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管好你的男朋友,别别我逮到什么证据,否则小混混会用小混混的方式收拾他。”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说,房间里满是酒味?”
“是啊?”程茂挑眉笑着,明知故问,“怎么了?”
怎么了?
当公寓门被连清猛的推开又砸上的时刻,才刚回家没多久的唐晟也是这么问的。
连清二话没说,大步跨到唐晟面前,微微仰着头,眼里含着水花,抬起手,似乎是想给唐晟一耳光,但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扇下去。
“怎么了安菱,发生什么事了?”
唐晟又问了一遍。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是不是程茂打你了?”
想要检查的手被连清甩开,她流着泪后退几步,一直退到墙边,才因为站不稳一手扶着墙,一手指着唐晟。
“我们吵架你离开的那天晚上,余莎也喝了酒,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