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十一低吼一声,仰头无语。
此时角门边上,曲青怀中满满的抱着一摞酒葫芦,向这跑来。
凌雪一见,板着脸嗔道:“曲青你搞什么鬼?我只要你拿两葫芦来,你整这么多来做什么?”
曲青微喘着气,咧嘴笑道:“我听凌姐姐说这个风爷十分好酒,怕两个不够他喝嘛,所以能拿来的我都拿来了。”说着曲青走至桌前,炫耀式的把酒葫芦一个个放到桌上。
凌雪却训道:“怕风爷不够?少来,你怕的是自己不够吧?”
“凌姐姐!”曲青不悦的回嚷。
“行了,留下两个,其他的都拿回去。”凌雪命令道。
“凌姐姐。”曲青不满的叫道。
“少罗嗦,快拿回去。”
曲青却没有动。
柳双离见此忙站起身来,道:“我帮曲青姐姐拿回去吧。”
“你别去,”凌雪一把拉住柳双离,“这是曲青多余拿来的,该由她自己拿回去。”
曲青还想抗议,却抵不过凌雪的严令,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把多出的酒葫芦一一收拾起来,极不情愿的送回地下酒窖去。
何伯见了,也招呼了一声:“你们慢聊,老汉去去就回。”
随着曲青和何伯的离去,院中重又安静了下来。
凌风取过新拿来的酒葫芦,拧开塞子,凑近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却不喝,起身转手递向风十一,道:“风爷,来,喝一口提提神。”
风十一瞅了酒葫芦一眼,反常的没去接酒,而是紧皱着眉头道:“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哦,”凌风双眉一挑,咧嘴笑道,“那不知风爷是为何而来,不妨说一下。”
风十一一双虎目瞪着凌风:“韩天溟真的不在?”
凌风双手一摊:“风爷也真是的,我们有必要骗你吗?”
风十一闷哼了一声,思忖了半会,又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边骂着边伸手至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与凌风,道:“把这信交给韩天溟,就说那人想见他。”
在坐的各人均诧异的看着两人,除了李超雄心下有些数外,其余几人皆闹不大懂他俩口中说的那人是何许人也。
均带着一双诧异眸子的看着他们。
凌风接过信来,扫了眼信封,见上面用浓重的墨水,端正的写着四个字‘天溟兄亲启’,下面一片空白,不见落款。他瞧着一笑,向风十一点头应道:“好,风爷请放心,凌风会把这信亲自送到三公子手中的。”说着凌风收信入怀,又问道,“不知那人想在何地与三公子见面?”
风十一冷声道:“就在这里。”
“这里?好!”凌风略一迟缓,随即再次点头,向风十一抬手抱拳,道,“即是如此,风爷若是方便,烦请三日后再来一趟听取三公子的回话,如何?”
风十一点点头,也抱拳回礼:“好,两日后再会。”说着不再多话,更没有理会他人,转身一跃,上了屋顶,然后再接连几个纵身,瞬间消失于这昏暗的天地间。
“风大侠——”柳双离跳身而起,向着风十一消失的方向连声叫道,但远去的身影始终没有给她一点回应。
“思扬?”柳双离回头看向秦思扬,却见男孩冷着张脸,目光根本没有看向他师傅远去的方向,就好像那远去的人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一般。
柳双离不解,呆在了原地。男孩见此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伸手拉住了她。
没人说话,这小小的院内,出奇的安静了起来。
李超雄好奇的起身取过桌上的一酒葫芦,打开来喝了一口。可他真的喝不惯北方的烈酒,只一口入喉就立时被呛住了,忍不住的连声咳了起来,瞬间又打破了小院中的安静。
凌雪摇头一叹,上前接过李超雄手中的酒葫芦盖好放回桌上,然后重又坐回桌前,看向她的大哥。
凌雪想问她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风十一为什么会来这里?他要求送的是什么信?他们提到的那人又是何许人?可一瞧她大哥那一通少没正经的样儿,她又愣住了,心下真不知如何开口去问。
凌风没理会他人,风十一走后,他就返身坐回桌前,拿起适才风十一不愿接过的酒葫芦,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
院中很静,静得何伯蹒跚折返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一时,何伯新取了一个副筷回来,却见客人已走,叹惜着不住摇头。这时曲青也把酒葫芦送毕返回。
一场饭前的意外就此过去,众人吃过晚饭后,各自歇去,再无他话。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凌风就独个儿出了门。而他这天一去,直至晚饭后,都没见回来。
月上至中天之时,凌风才悄悄返回,早等在他房门外的凌雪,一见到他就问道:“怎样?”
凌风耸耸肩笑着,简单的回了句:“还好。”
凌雪柳眉一皱:“有多好?”
凌风咧嘴而笑:“就是还行了。”
凌雪有些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你别跟我打哑谜好不好,有什么事不能跟我明说的吗?”
凌风却摇摇头:“这事要三公子须定夺,我无法明说。”
凌雪紧盯着他的大哥,良久,见他还是那个样,不慌不忙,不咸不淡。她没则了,咬着牙,静默半晌,最终还是一甩手,不再多问,转身回了自己的屋中。
凌风看着妹子恼怒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摊手回屋。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
再下一日,凌风没有出门,一整天里,除了吃饭时出来一下外,其余时间都懒洋洋的窝在自个屋里,没有一丝动静。不同于凌风,这天李超雄倒是出了趟门,但也只在外面转了一圈,不到两个时辰后就返回来了。
如此又过了一天。
第三天,凌风和李超雄都没出门。
这一天里,没有出门的李超雄也没闲着,一直在帮着凌雪和曲青收拾屋子和后院的菜园。
而凌风,却一如前一天,还是独自一人窝在屋中,不见出来。
没人去打扰他,甚至中午吃饭时间,凌雪都不让人去叫他,而是自己亲自把饭送进屋去。
如此直至申时,一直窝在屋里的凌风,突的自屋中搬出了张太师椅,摆放到了小院正中,然后就躺睡在了上面。
可是睡在太师椅上的凌风,却不见闭眼,而是睁大着双眼,望着天上一碧苍穹,竟是出起神来。
其他人见他这般,好奇是好奇,但因不明原因,又不好去多问,只好任由着他睁眼躺在那里。偶尔走到院中,也有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望望天上,又瞧瞧他,末了又无语静静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