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左右看看,这附近都没人,想找个人问问情况都没有。
清莞院地处神魔宫下方大概几千米的位置,刚刚一路下来冷冷清清,连只苍蝇都不会跑来,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被打劫了也只能认了。
而且来清莞院的除了精英弟子之外,基本不可能还有其他人,这些人也不会因为一点兽石就上报宫主,因为那样会显得事多,杜风同样选择息事宁人,妥协算了。
他摸摸身上,发现还有一些兽石,是上次借助兽石进阶后自动飞入他怀里的,被他的元气吸纳过来。
堆积了小一坨,扔了可惜,杜风顺手塞进储存空间里,留着以后用,可惜还没捂热乎呢就要送人了。
“给你。”杜风把兽石扔过去,大门上的妖兽两只手陡然伸出老长,接过了杜风扔的兽石。
它迫不及待打开看了看,发现只有那么一点之后摆下脸,“你怎么这么抠门,就这么点?”
哈?
还嫌少?
“嫌少还给我。”杜风伸手去要。
那妖兽赶紧抱紧了,塞入大门内,表情不满道,“你是历来精英弟子中最抠门的一个,人家最少几千万几千万的给,你居然就给几百块,丢不丢人。”
杜风摸摸鼻子,“剩下的我也要用。”
他走上前,解开头冠上的发带,收入储存项链里,随意的吹吹石阶,差不多干净后一屁股坐下,“而且你也别蒙我了,哪个精英弟子身上会带这么多兽石?”
兽石是最便宜的那种,就像一块钱,有钱人带的都是卡,或者一百块的,谁会带一大堆一块钱,毕竟精英弟子都非常有钱,很少碰到有例外。
“谁说没有,前两天来的精英弟子夏秋林就带了很多兽石!”大门上的妖兽不满反驳。
杜风两手平伸,半躺在石阶上,“那她有没有说过她是怎么当上精英弟子的?”
大门上的妖兽微怒,“她在我面前连句话都不敢说,哪像你,居然还敢脱鞋,臭死了臭死了!”
杜风脱完鞋脱外套,“不好意思哈,臭到你了。”
外套脱完是腰带,早上来的时候担心清莞院都是什么前辈,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全套装备穿上。
外面天热,捂的有点难受,再加上正装,就像以前的西装一样,穿起来不太舒服,过于正式不适合杜风。
这四周没人,唯一一个大门还这个鸟样,公然打劫,杜风也索性放任自己,把裹住宽大袖子的袖套解开,放手臂出来。
腰带也松松垮垮,怎么舒服怎么系,袜子一脱,赤脚下地更舒服了。
“呼!”杜风深深长吁一口气,“这样果然舒服多了。”
夏天嘛,就应该穿短裤t恤,多舒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要人命。
虽然有清凉符,不过裹这么严实也没什么鸟用,尤其衣服材料不一般,密不透风,避免被人偷袭什么的,这衣服是有防御能力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形象?”大门嫌弃道。
杜风哈哈大笑,“形象值几个钱?不如我心情好。”
他从小天地里拿出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晃晃酒壶问那妖兽,“要不要喝?”
“要要!”大门没出息的流出口水。
“要也不给你。”
大门:“……”
“谁叫你不让我进去。”杜风自己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这回里面加了一颗丹药,散发着氤氲香气,“不给我开门我就坐在这里,馋死你!”
大门:“……”
“遇到你这种人算我输了,我给你开门,你要把酒给我!”
“好说好说。”这酒是新酿的,虽然用的材料不一般,不过年份不到,送出去一点不心疼。
那大门果然说话算话,把门打开,厚重的门向两边让去,露出后面的景色,更像一个新天地,有山有水还有高低不一的屋子。
杜风情不自禁走进去,那大门赶紧在他身后大叫,“酒!我的酒!”
酒壶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成功被那大门接在怀里,杜风也已经进了清莞院,清莞令已经没用,自动碎成粉末,从指间滑落。
还好只要有小天地,以后这样想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方便的很。
不过要找个好理由才行,擅闯清莞院被抓到了又要嗝屁,据说连精英弟子都不能乱来。
杜风从小天地拿了一双拖鞋出来,拍拍脚底板穿上拖鞋,踢踏着走向清莞院深处。
他对这里还不了解,先去了解了解再说。
清莞院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大,妖兽那么多,貌似找了几圈只发现了寥寥无几的几只妖兽,各自做自己的事,看到他鸟都不鸟一眼。
好伤人!
这要是一般人玻璃心都要碎了,还好杜风有一颗金刚心,又走了一圈,发现一个屋子里有声音,吵吵闹闹不知道在干嘛?
他也胆大,两手一推打开了门,里面七八个人在赌牌,类似炸金花,中间有个碗,碗里是个骰子,门一开阳光照进来,好几只妖兽朝杜风望了过去。
杜风淡定走进去,边走边打招呼,“哈喽,我是你们的新成员,我的本体是金龙,你们呢?”
据说跟妖兽打招呼的带着自己的本体,表示对其他妖兽的尊重。
“原来你那天的龙吟就是你。”
“一条金龙居然这么弱?”
“好像可以欺负。”
杜风:“……”
“我是个光棍,什么都没有,别想了,帮你们打两牌倒是可以。”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牌,“这打的是什么牌?”
从来没见过,上面都是一些异兽,什么龙啊,凤啊,孔雀啊,还有个麒麟。
“连什么牌都不知道还敢打,你准备输的裤衩也没吧!”一个头上插孔雀毛的俊美男子道。
这几个人中,颜值最高的就是他了,身上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很华丽的那种。
“别听他的,这是我们自己制的牌,别的地方没有。”另一个人回答,他头上顶着长长的鹿角,角上长着梅花,粉红色的很漂亮。
杜风点点头,“你是?”
“我叫白泽,他叫孔雀明王。”
我靠,都是山海经出现过的妖兽,难怪说清莞院是禁区呢,门口也没人看守,这么多老妖怪,能有人闯进来才怪。
神兽界也不愧是神兽界,这是要把所有妖兽集齐,召唤神龙啊。
说来山海经出现的妖兽都不是凡品,有些据说都成仙了,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那一个,而是有点血缘的子孙吧。
要不然区区神魔宫也困不住他们,或者也跟现在的灵气有关,灵气太少,所有人修为都退步了,有没有神仙还要两说。
白泽又指了指孔雀明王的旁边,“那个是大鹏明王,孔雀明王的兄弟。”
杜风看去,大鹏明王比孔雀明王内敛了很多,穿着一身金黄,庞大的翅膀展开,挤的其他人没有地方。
孔雀明王打他,“能不能把翅膀收了,煽的我发型都乱了!”
大鹏明王不情不愿收了左边翅膀。
“咳咳,大鹏你右边翅膀打到我的角了。”白泽指了指自己的梅花角。
大鹏明王绷着张俊脸,将右边翅膀也收了。
屋里有六只神兽,四只在打牌,两只在一边喝茶,背对着杜风,杜风没看清人脸,还有一只正好在他下方,也是背对着他,杜风也没看清脸。
他趴在桌子上,歪头去看,“这位你们还没介绍呢。”
那是一个长相白净的少年,两边鬓发长长,用银色发扣扣住,留有一排齐刘海,很短的那种,连眉毛都遮不住,后面也是短发,只有两鬓留出很长,随意搭在胸前,看起来有点像观世音菩萨的座下童子。
“他叫帝江。”依旧是白泽给他介绍的。
帝江?
这么白净软萌的少年你告诉我叫帝江?
一听名字就感觉很霸气的那种,但是模样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吃货少年一样,嘴里还咬着一袋牛奶,一边喝一边洗牌。
他对杜风的到来似乎无动于衷,别人都在闲聊,就他认认真真的洗牌。
“帝江的本体是混沌。”白泽继续说。
混沌?
杜风一惊,身体本能的弹起,还打翻了桌上一杯茶。
混沌?
是那个混沌吗?
跟元凤一起的那个混沌?
如果混沌在这里的话,那元凤去哪了?是不是也在这里?
等等,元凤?白凤?有没有这么巧?
明凰和元凰,这也太巧了?
如果元凤出来,那么元凰肯定也会跟着出来,元凤去哪元凰就会跟去哪,他们俩是两兄弟。
元凤如果化身白凤的话,那元凰肯定化身成了明凰。
我靠,冤家路窄,居然又凑到一块去了,而且他俩还被老爷爷契约了!不知道老爷爷知不知道?
杜风立马没了打牌的心思,急急往外走,白泽在后面喊他,“喂,你怎么了?”
“我看到偶像太激动,要出去冷静冷静!”
妈个鸡妈个鸡妈个鸡!
到底怎么回事?
杜风担心老爷爷,绕过众妖确定没人跟踪他之后二话不说进了小天地。
又通过小天地去了老爷爷的住宅,发现老爷爷不在后,原地呼唤老爷爷,“快去小天地快点快点有大急事急得我都不敢停顿快点过来!”
这个时间老爷爷不在,八成又去历练了,他似乎急着提升修为,难怪昨天感觉怪怪的,有什么事瞒着一样,难道就是这事?
杜风进了小天地,着急的等着,老爷爷也不负众望,很快出现在小天地里,杜风赶紧把刚刚见到的事说了出来,“我看到混沌了,就是元凤曾经驱使的那头神兽,帝江,混沌!”
“还有你的白凤和明凰,是不是跟元凤元凰很像?”难怪老爷爷从来不带它俩进小天地,估计早就知道了。
“噗。”老爷爷居然还有心情笑,“你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不过这里面有个误会,混沌和元凤元凰一点关系也没有,纯粹是临时契约招来的帮手,还记得我上的召唤课吗?差不多那个意思。”
老爷爷的召唤课讲了如何召唤亲朋好友帮忙打架,或者招来异兽打架。
就是用食物诱惑,说请你吃饭喝酒,完了只要动动手指头,打一架就好,这样的条件下很多异兽都会答应。
混沌就是被元凤召唤过去的,用特别的条件诱惑。
混沌是个吃货,而且有点呆呆的样子,八成是被诱拐过去的。
“但是混沌回来了,元凤肯定也会回来!”元凤那个死变态,剥人家的皮给自己用,他一回来,又潜伏在神魔宫,尤其盯上杜风,肯定会先来找他!
妈个鸡,昨天老爷爷说他越来越像了,难道是越来越像元凤喜欢的那个人?
“你想多了,元凤确实回来了,不过不是白凤明凰,他俩是情侣,灵魂与兽身完全契合,如果被换魂了,我会知道的。”老爷爷顺手揉了揉杜风的狗头。
杜风整只呆住。
这么说老爷爷果然早就知道了,“你也看见混沌了?那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元凤现在换魂在谁身上?”
老爷爷表情严肃了一点,“有啊,我怀疑那天救你的小正太就是元凤的新寄体,但是很奇怪,他似乎并不想伤你。”
杜风内心几乎崩溃,“这么说我早就见过元凤了?”
还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
有没有见过这么作死的?
“别这么紧张。”老爷爷安慰他,“如果小正太真的是元凤元凰其中一个的话,那一定是元凰,他从锁妖塔内出来,循着元凤的踪迹找来,不过没找到元凤,反倒找到帝江了。”
“这样啊。”杜风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元凰的话还好说,元凰是那个为了救杜风想把杜风的魂魄转移到别的妖身上的狐狸,据说是好的,也没有伤害过杜风。
杜风是被自己吓到了,主要在锁妖塔的时候情况不明,分不清敌我,一不小心胆都快吓破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还要不要回去契约了?
而且有换魂术的情况下总感觉契约哪个都不安全,清莞院的众妖们已经被他列为黑名单。
“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要引起其他人怀疑。”老爷爷绕过他倒了一杯水,“元凤大概回不来了。”
“大概?”不是确定,只是大概?
那八成还会回来。
“相信我,真的不用担心,如果想伤害你早就伤害了。”老爷爷晃晃杯子,“本来我还不确定,不过那天把你平安接回来后开始确定,要么是元凰,要么就是神魔宫活了很久的老怪物。”
他继续分析,“神魔宫那位活了很久的老怪物没这么容易被人换魂,而且他如果换魂了老怪物,咱们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与其干着急,不如淡定观望。”
杜风翻了个白眼,这种情况别说淡定观望了,立马逃跑的心思都有了。
他表情几乎绝望,“我怎么这么倒霉,到哪都出事!”
还是气运太少了,处处受挫,好在勉强可以应付应付,不至于有什么大灾难。
难道是最近太得意了,顺风顺水,每次都让他化险为夷,于是耗光了气运,开始倒霉了?
“回去吧。”老爷爷表情自如,“干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多提升提升实力,先契约了一只妖兽。”
还敢回去?逗我?
老爷爷叹一口气,“如果真的是换魂的妖兽,你契约的时候会感觉到,及时中断就行了,清莞院里有这么多妖兽,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你。”
这点倒是真的,清莞院里的妖兽很多,光打牌的那屋里就有六只,白泽温和,孔雀臭美,大鹏极为爱惜他的翅膀,帝江迟钝,俗称呆萌,都是性格分明的人物,元凤那明晃晃的阴暗气息装不来,所以可以放心从他们其中挑选一个契约,尽量不和小正太来往了。
孔雀和大鹏是一对兄弟,如果能契约了孔雀,说不定连大鹏也能契约上,无比划算。
而且他们俩个是最不可能被换魂的,性格特征太明显了,只要元凤一换魂,杜风立马就能察觉到。
那就锁定孔雀了。
杜风深吸一口气,与虎谋皮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虽然风险大,但是收获也大,大不了嗝屁而已。
人不能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也许就是想多了,没有人在乎他,更不可能有人会专门跑过来找他,大老远的,搞得好像来一趟很容易一样。
而且老爷爷都说了,就算是元凤元凰又怎么样?想伤害他早就伤害了,毕竟他俩现在还打不过那俩,没伤害说明目的是其它的,暂时不用为小命担心。
既然这样那还是以提升实力为主吧,至于元凤元凰,他俩既然有其他目的,一定会先找上杜风。
老爷爷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没有告诉杜风。
杜风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不离十了,顺手抢过老爷爷手里的杯子,牛饮了几口,把水喝了大半,又还给老爷爷。
老爷爷无奈摇头,那水还剩下小半杯,杯沿沾着口水,是喝还是不喝?
杜风眼巴巴的看着他,老爷爷没法,只能拿起杯子小沾了一口,刚想放下,杜风推着杯底强迫他喝完了,还有一些因为太急顺着嘴角滴入细长的脖颈处。
“你是不是嫌弃我?”杜风跑过去撑起两条手臂把老爷爷困在桌子和他手臂间。
“没有。”老爷爷面不改色。
“还说没有。”杜风凑的更近,“你刚刚都犹豫了。”
他整个身子顶上去,膝盖穿插进老爷爷双腿间,硬撩老爷爷,“说,打的什么主意?最近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有事的样子!”
老爷爷仰起头,半长的黑发自动散落,露出精致的眉眼,白皮肤,蓝眼睛,漂亮的不要不要的。
杜风心里一颤,立马就要投降,刚准备退出来,老爷爷突然抱起他的脸强吻了一个。
哎呀,为了这一吻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不不,做人不能这么没出息,最少要两个吻!
杜风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刚想扑倒老爷爷,他就被扑倒了,然后又是休息一整天。
事后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就在分析老爷爷,分析来分析去也没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老爷爷没有特别提醒我,说明没有危险,既然没危险我怕个鸟,勇敢的契约个牛逼哄哄的妖兽然后镇压了老爷爷,趁机对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嘿嘿嘿~”
杜风来了干劲,索性爬起来继续去清莞院鬼混,先跟大家混熟了,然后打听出哪个最厉害,契约最厉害的那个。
当然前提是他有那个本事。
他没有闲着,清莞院的众妖也没有闲着,打牌打的起劲。
牌是自制的,每张牌上有一只清莞院的妖兽,每人可以抽一张牌,然后放在桌面上对打,两个人一帮,如果同伴输了,另一个同伴要帮忙,俩人都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一般画个鬼脸,唱首歌之类的。
“就这么几张牌,真没意思。”孔雀明王很不幸,抽到和事佬白泽,白泽不能打架,只能讲和,比方说两帮人打起来了,他只能劝架,而且一用掉就没了,只剩下同班的牌可以逆转乾坤。
“你们说新人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走了?”大鹏看向帝江,“难道他认识你?”
帝江认真看牌,就那么一张牌,他看的很仔细,“大王在我这里。”
清莞院有大王和小王,传说极为神秘,很少有人见到容貌,连是什么妖兽都没人知道。
“帝江,不要轻易暴露底牌,咱俩是一伙的。”白泽无奈说道。
大王很厉害,所有牌都打不过他,但是白泽可以,白泽是和事佬,没有战斗力只能劝和,被他劝和的牌等于废了,也就是说帝江如果出大王,没人要的话就会轮到孔雀明王,孔雀明王的牌是白泽,劝和大王就没用了。
孔雀明王刚刚失落的表情重新复燃,“这回你俩完蛋了,不过帝江,你真的不认识他?”
“你就别问了,帝江自从上次被人召唤出去,回来就身受重伤,脑子也不太灵光,你问他也等于白问。”白泽替帝江回答。
“说来上次到底经历了什么?”孔雀好奇问,“白泽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应该知道内情吧?”
白泽摇摇头,“缪赞而已,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他看向帝江,帝江表情依旧,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反应不大。
好好的一只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