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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暴风骤雨(1 / 1)

<>若不是雯梦露偷偷搭上马车,使得茉莉一直在陪她游玩,茉莉在造访完神殿后便会踏上归途。不过这些天她也并非荒废掉,除了熟习了新的功法,学会使用高阶神术外,她还与艾丽莎熟稔起来,也因处理一些事务而认识了一些人。此时她正背着娇小的雯梦露在雨幕中快速奔跑着,朝着打了一些交道的铁匠的店铺前进。

“真是不好意思了,那巴尔……不,奥古玛先生。”

茉莉把背上的雯梦露放下,将雯梦露蒙在头上的白金交加的修女服整理好。由于暴雨过大且过急,雯梦露自告奋勇为茉莉挡雨的举动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茉莉全身依然被雨浸透,水流不断地顺着她贴在身上的裙裾低端,和她的脸颊,手臂,短靴流在地面上,让铁匠铺的石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叫我什么都行,客气什么。”铁匠趁气温还没降下来,继续着煅剑的工作,他头也没回地说道:“随便坐,我这里的东西都是石头做的,不怕发霉。”

“还是不了,我想向您借一下雨伞。”茉莉说着把自己的长裙揽起,尽可能不让雨水流在地面上。这一举动让她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只不过并没有人关注。

“这可真是不巧,刚刚我让徒弟送货来着。看天色不对劲,我就把伞给他了。要不你们俩等雨停了再走吧。”

“感谢您的邀请,不过……”

茉莉看了看雯梦露,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女孩似乎既不觉得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很难受,也不觉得将水留在别人店里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她此时正欢快地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防具间穿梭,不停地发出可爱的低呼声,并在移动间将水滴甩在那些闪着寒光的刀剑上。

雯梦露的行为是茉莉想要快速离开这里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正浸润着自己身体,让她的身体和精神同时产生不适的雨水。茉莉的灵魂异常,可身为圣女,她对外界能量的感知能力仍然远超于普通人。从周身冰冷的雨水中,茉莉感觉到了在形而上的,比低温更为寒冷的东西。

不知以何种形态存在的恶意正向她的身体和灵魂渗透,与她灵魂内被贮存起来的混乱情感和记忆发生共鸣。这种程度的恶意必然无法突破神秘力量的排斥,将茉莉灵魂内的黑暗牵引出来,但时不时闪现出的糟糕记忆还是让她难受不已。

茉莉进入铁匠铺后,便想要请蛇神清理自己身上的雨水,但被告知这种脱离神术规则干涉物质世界的行为,需要在等级在大神殿以上的神殿中才能做到。于是茉莉打算借到雨具后就赶到本地的蛇教神殿去,之后再回到旅馆避雨,并重新规划返回的日程,然而现在这些都没有办法实现了。

“怎么啦?茉莉姐姐,你好像不高兴呀。”雯梦露蹦蹦跳跳地来到茉莉身前。不知是因为刚刚与茉莉订下约定,还是因为她很喜欢被雨淋湿的感觉,她脸上正带着足以令阴暗的石室变得明亮起来的微笑。雯梦露把小手伸到自己的衣襟内,把茉莉忘记的的圆顶帽拿出来,递给了茉莉:“茉莉姐姐,你的帽子。”

“谢谢小梦露。”茉莉接过干燥的遮阳帽,温热的触感表明它刚刚是被雯梦露紧贴肌肤安放着的。而发现茉莉惊讶地看向她后,雯梦露也高高地抬起自己的小脑袋,又一次摆出了趾高气昂的可爱样子,不过茉莉知道雯梦露此举的真实目的是索求头部按摩。

“呜嗯……”在茉莉将手放在她湿漉漉的黑发上,并轻柔地开始抚摸后,雯梦露又一次露出了舒畅至极的表情,发出了有趣的声音。茉莉一直不能理解雯梦露为什么这么喜欢被摸头,她被长辈摸头时感受到的是关爱,可雯梦露被摸头时仿佛真的会感受到快感。茉莉常常会想,既然这么舒服,雯梦露为什么不自己摸自己的头。

“对了,我已经把你要的都铸好了,按照约定,我取走了三分之一的材料。”铁匠将剑胚放入水中,透过氤氲的水汽用红热的铁锤指向一边的墙壁:“就在那里挂着,你正好可以把它拿回去,我也免得再送一趟。”

“谢谢,麻烦您了。”茉莉这才想起自己此前向铁匠下的订单。并不是她的记忆力低下,只是她没想到铁匠居然这么快就将那奇异的金属打造成了武器,她原本以为要等到向图灵镇赶路前才会收到成品。

茉莉在道谢后,便带着一丝激动的心情看向铁匠所指的墙壁。那里倚放着数柄兵刃。最长的是一把长一百八十厘米,有着半米长的十字护手,三十厘米长的握柄,和五厘米长的格挡勾,截面呈菱形,剑身修长而坚韧的巨大双手焰形剑。

这把夸张的武器是茉莉在梦中学习了奇异的剑术后,突发奇想请铁匠铸造的。而原来她打算铸造的武器则放在旁边,分别为一把一点一米长的手半剑和一把半米长的短剑,原计划打造的小圆盾则被舍弃,毕竟茉莉一直不擅长也不适合用盾牌来防守。

“喔,那个大大的斧头变成了这么多东西呀,好漂亮。”雯梦露注意到茉莉的目光,也向墙壁处看去,并被巨剑的粗犷而又不失美感的造型吸引住了。

“是呢,奥古玛先生的技艺真是高超。”茉莉由衷地感叹道。

这些兵刃剑身的颜色均是黑色,除了折叠锻打所形成的奇妙花纹外,其上还分布着一些黑紫色的怪异轨迹,这便是那柄大斧所留下的最后痕迹了。茉莉从幻梦中苏醒后,与蛇神一同对那柄茉莉不知该如何处置的大斧进行了研究,最终发现这个浸润在深渊许久的武器已经通过其所刻画的不明法阵形成了简单的意识,虽然思维能力几乎为零,但已经拥有了魂核。

之后蛇神便提出了在完成计划后让城内的铁匠将残破的大斧重铸,以测试其意识是否仍然会存在的提议。而在茉莉决定陪雯梦露在此地停留几天后,一人一神则决定干脆将之重铸成适合茉莉使用的兵器,而不是原来那种方头方脑,不知意义何在的怪异大斧。而最终的成果,便是茉莉眼前的三把剑了。

茉莉通过灵魂可以感知到的微微共鸣感,基本确定了那稚嫩的意识依然存在,且她应该仍可以利用其性质来正常地使用它。若是这样,茉莉的确可以携带这些材料密度比钢铁大许多,但可以以不明原理调整其对使用者的负担的武器,不过外面愈来愈大的雨仍然是个问题。

“我想到了,茉莉姐姐!我们可以用盾牌呀!”雯梦露注意到了那面墙上方悬挂着的巨大物体,迅速地想出了点子。

“盾牌?”茉莉没能理解雯梦露的想法。

“这是阵雨?”

少年喃喃说道。万里晴空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被乌云所取代,随之而来的便是汹涌若瓢泼的大雨。街上的人见势不妙,都已设法赶回了自己的住处,只有刚刚从贫民窟洗劫归来,没能注意到天象异变的少年仍站在疯狂的雨幕中。

大量雨水不断地从少年撑在头上的纯黑色圆盾边缘处流下,遮挡了少年的视野,但少年利用自己强到非人的感官看到了天空的状态。天色不仅不像是阵雨,而且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飞速聚集而来的大量积雨云停止飘动,在保得城上方疯狂翻滚,并不断由灰黑色变成浓郁的黑。少年其实觉得这幅景象还是比较壮观的,但这并不能掩盖其异常。

“果然,是那群家伙干的吗,看来我最近杀得太多了。也罢,积攒起来更好清理,而且也是时候来一场决战了。”

少年手中的圆盾像是一个遭遇仇敌的战士一样,发出微微的嗡鸣声,并给了少年的手臂一个向上的力,仿佛要飞上苍穹,将那肉眼可见的黑气尽数驱散。空中的那些黑气少年最近见了很多次,也很多次将那黑气的拥有者化为碎肉,不过此时空中的黑气已经远远超过少年近日所见黑气的总量。少年记得自己已经把那个藏污纳垢的贫民窟杀得差不多了,但从现在的壮观情景来看,少年还是遗漏了很多邪教徒,或者他遗漏了一些比较强大的邪教徒。

当然,现在对于少年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考虑那些邪教徒。雨越下越大,且现在落下的雨滴中明显夹杂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毕竟他感觉纯粹的能量正不断地从手上的盾牌传来,这意味着少年正在完成“惩戒”,也意味着黑气的力量已经随着雨不断落下。他当然可以继续在雨中吸取力量,不过他的底牌已经早早用掉了,现在还是谨慎一点更好。

“就去那里吧,总不会拒绝一个躲雨的人吧,而且她好像是那里的信徒,去那里也许可以遇到……”

少年唠唠叨叨,把不知要给谁听的话说出口,并在已经成了一条小河的道路上迈开步子,朝着目的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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