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缠绕在岩壁上的触手们朝高高跳起的妮穆艾进行了各式各样的攻击,妮穆艾挥动三叉戟将之纷纷打退,但时间也因此受到拖延。岩洞中的茉莉撤下面甲,再次蓄力配合魔法放出尖叫,令神智被震慑的妮穆艾再度落回洞中,不过她却没能进行追击。
“咳,咳咳咳……”
比起喉咙的疼痛,茉莉在精神上的透支更加严重。本来她在被射线摧残的时候就险些失去对少女身体的操控,现在又同时使用数种贡品,以至于现在头脑昏昏沉沉,少女体质的优势也未能得到很好的体现。
妮穆艾反而比茉莉更早地清醒过来,用三叉戟矛尖指向茉莉开始蓄力。茉莉停止咳嗽后持剑打歪三叉戟的指向,蓄能不足的射线掠过她的左眼,击碎了那里的岩石铠甲,进一步削弱了她的精神。与此同时,周边的触手发动刺击,妮穆艾用三叉戟挡开了数道攻击,胸部还是受到刺伤,血液被高温岩石蒸发。
就当前的状况来看,身披熔岩,手持重剑,被触手围绕,还始终不见受伤的茉莉像是某个被讨伐的魔王,何况她现在正用相对缓慢的动作追击着妮穆艾,阻止她使用贡品恢复伤势。而利用各式手段在狭小空间内周旋的妮穆艾当然更像是所谓的勇者,不过这仅仅是类比罢了。迫于伤势的危急,妮穆艾使用了不完全的石化射线,让茉莉短时间无法移动,同时施展史莱姆的贡品带来的魔法,让伤势缓缓恢复。
相对冷静是茉莉的优点之一,眼见努力又一次白费,她谨慎地从失效的岩石中脱身后退,背靠岩壁重新凝聚防具与武器。纵然精神已摇摇欲坠,其展现出的战斗力依然稳定,给妮穆艾以永远不会被击败的感觉。这虽然是错觉,其展现出的持久能力还是让妮穆艾感到无可奈何。
“妮穆艾,你怎么了?”架起长剑的茉莉奇怪地看着停止不动的妮穆艾。
“你和她一样蠢啊,对我这个敌人关心什么?不怕我也趁机给你来一下狠的?”
“对于敌人我不会手软。但就算我们终有一人要丧命,妮穆艾也是小茉莉的同伴,并不能算作敌人。”茉莉也借机恢复着精神力,淡定地答道:“而且我虽愚钝,在忍耐力方面还是有些许自信。”
“是吗。”妮穆艾挺起三叉戟,将之作为普通的武器使用,刺向茉莉的咽喉。双方的距离仅有五米,兵锋转瞬即至,茉莉勉强在被命中前用剑身压制住了三叉戟,而接着三叉戟便以顶住她胸口的方式释放了一次射线,将那里的岩石打碎,烧灼着她的肌肤。但同时,茉莉的触手攻击也将妮穆艾再度击伤,迫使其提前后退。
“没完没了。”妮穆艾望着被封锁的洞口:“能不能上去?”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继续被妮穆艾虐待。”
“好吧,那就在这里。”妮穆艾抬起右臂,橘黄色的烈焰立即向外喷射。
“这……”茉莉知道妮穆艾正在激发杰克南瓜的魔力,可该魔法需要十米范围内不存在会阻挡南瓜头形成的物体,但这里到处都是会阻挡火焰的岩石,在这里发动该魔法的结果就只有爆炸。不断喷出的火焰让她无法近身,突击的触手也被弹开,茉莉只好背靠岩壁,将岩石不断安放在身前,连呼吸的余地也没有留下。
爆炸的发生比茉莉想象得更早,也更加猛烈。于狭窄空间内不断回荡的巨大冲击波手持高温这一锋利的武器,疯狂摧毁着周边的一切。巨大的撞击力与拉扯力让茉莉身上的岩石盔甲寸寸崩裂,轰鸣带来的眩晕感更是直冲大脑,但还是全身被岩石碾压的钝痛更令人难以忍受,而且不久后疼痛的类型也变了。
茉莉紧紧抵在岩壁上,感受着渐渐平息的风暴,准备对近乎全毁的岩铠进行修缮时,一阵明显不正常的音爆声乍现,接着某个和茉莉躯干相同大小的锥形物撞上了她的腹部,并开始致命的高速自旋。残余的岩石瞬间爆碎成一地碎屑,茉莉因此也看到了那个带着曾见过的紫红色碎片,把自己的腹部扭成恐怖漩涡的巨大鞋钉。
“啊啊啊啊啊啊!”
痛呼的声音丝毫不逊于魔法,而她也反应过来,激活哈比的魔力试图逼退可能追击的妮穆艾,不料鞋钉不止有巨大动能,本身还是一颗*,在受到冲击时即被引爆。茉莉甚至连那灰白色的能量团也没看见,剧烈的疼痛瞬间令她陷入恍惚之中,对面同样眩晕了几秒钟的妮穆艾则获得了足够的时间,用完全的石化射线令少女挥舞着的触手定格,而后平举手中的三叉戟。
茉莉刚强行打起精神,一道粗大金光就再现于面前,将其身体吞噬。接连的精神打击让她实在难以维持姿态,在炽热射线照射下因疼痛张牙舞爪地胡乱运动,而无论是什么行为都无法抵消剧烈的灼痛。如永远般的须臾后,少女的身体再次扭曲地横在地上,而这次的她的状态更糟,银眼中的神采真切地涣散下来。
见熔岩缓缓地朝少女的身体运动,妮穆艾切换出常用的冰刃,以闪避魔法配合着用出了此前的神速斩,向挣扎着的少女接连劈砍五次。本该是六次的,但少女在用身体挡下四次攻击后,一剑砍断了妮穆艾的冰刃,继而迟缓地扑向讶异的妮穆艾,在其飞身退去之前用剑划开了她的胸口。
“居然还能坚持,你的神经是什么做的?”
“神经……是什么……”少女摇摇欲坠,呆滞地问道。
“你是……”妮穆艾眼神一滞,但还是重新凝结出冰刃,藏身于贴地紫烟中向少女接近。面对突袭,少女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呆板地举起长剑,朝自己面前空挥了一下,而后又作势向前迈步,为追击空气做准备。神奇的是,自烟雾中现身的冰刃还未发起进攻便被空挥击碎,而少女追击的挑斩刺穿了妮穆艾的右胸。
“咳哈。”鲜血自退后数米的妮穆艾口鼻中涌出,她不得已只能再次施展治愈魔法,而前方的少女也手持血剑,迈着笨拙的步伐前进。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岩石覆盖不了足部以上的身体,使用次数最多的触手也不见踪迹,就连她手上的剑也时常重新变成液体,但影响不了它的无坚不摧。
“怎么回事?”妮穆艾凝聚出曾击溃少女意识的冰矛,令其以各自不同的轨迹,瞄准少女身体的各个部位进行打击。少女又一次先知先觉地挥舞长剑,凌空击碎了两根冰矛,其余的冰矛又将她的身体轻松地击飞。而此次少女没有发出痛呼,更没有精神崩溃,她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维持着呆滞的神色如丧尸般走向妮穆艾。
“等下,你现在是谁?利布洛姆吗?”
“捷弗里?利布洛姆……”少女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不对……我是……小茉莉……要保护……我在……”
少女突然打起哈欠,揉了揉眼睛后,她两眼中的神采变得更加混沌,花了许久才重新聚焦在妮缪艾身上:“嗯嗯……打败……梦……”
妮缪艾已经听不懂少女口中的呓语,只清楚眼前摇摇晃晃的应该是原来的少女。虽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且稍有趁人之危之嫌,妮缪艾还是让金色符文形成的魔法阵浮现于空中,令石化射线将少女周围的一切变成死寂的灰白色。
被射线直击的少女反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挣脱脚上的石块再次前进,并凝聚新的剑。妮缪艾讶异着拿冰矛再次将其击退,而后从发丝间取下另一个发夹,让石化魔法阵再次发挥效能。可纵然周围的岩石已因二次削弱而破碎,少女还是未受影响,即便妮缪艾又重复了几次,把这个发夹的使用次数也用尽,少女还是冒着如雨般落下的石屑,坚定地前进着。
“为什么?”
少女没有回答妮缪艾的问题,她劈碎突进而来的数枚鞋饤,顶着能量风暴砍向避无可避的妮缪艾。妮缪艾试图再次射出鞋饤,可右臂上居然传来了某样东西崩裂的声音,而鞋饤也再未出现。剑刃临身之际,妮缪艾退避,发动魔法以疗伤,但金光升起后,手臂上另一个部位也传来了崩裂声,这意味着又一个贡品因使用过股而毁。
“糟了。”妮缪艾抬头看了看把洞口完全封锁的触手群,边躲避边后退至墙边。一切魔法师的劣势都在于持久力,刚刚对茉莉的猛攻其实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换句话说,当时妮缪艾赌的便是自己能否一次性将茉莉击溃。她赌赢了,成功地把茉莉的灵魂打退,不想这并不代表自己的胜利。
怀着临死挣扎的心态,妮缪艾拾起冰刃,对这个让她心惊胆战的同伴最后一次发动神速斩。相同的情形再次上演,少女念叨着什么先行击碎了妮缪艾的冰刃,用剑刃顶住她的身体,把她按在墙上,并按指示将她的右肩骨用剑切断。少女简单粗暴的动作让妮缪艾痛苦地颤抖着,但看到少女伸到自己面前的光洁右手时,她勉强地展露出无人可见的微笑。
“赢了,这样就好了吧。”
茉莉跪倒在地,双臂紧紧抱着幻痛的部位。被打得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时,她褪去的意识被魂核恢复了一部分的少女摄住,强行交融在一起。此时,她魂室中的两个魂核之间也有大量精神力相连。而通过和操控时间相同的方式,茉莉将少女接收到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这里来,使得少女能一路无阻地将妮缪艾击败。
“好奇怪,为什么接触到熔岩时不会觉得痛呢?”她看着即将重归睡眠的少女的视角,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