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雯梦露一巴掌把贤者的手打到一边：“不要碰我的姐姐！姐姐是我的东西！”
“始终搞不明白你的逻辑出了什么问题。”贤者悻悻地看着被小女孩盖在圣职者衣服里，仅有脑袋从领口处探出的小红龙：“她变的人身确实和你有点像，但你为什么称她为姐?你的年龄和样貌都比她要年长。”
“要你管！反正不许碰茉莉姐姐，一根头发也不可以！”
“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贤者把炸毛的小女孩按住，免得她跳起来拿小拳头敲自己的胸口：“不过你也是时候对我交底了吧，战争进行得差不多了。”
由于一个坚不可摧，无所不能，能量无穷无尽的人造神的干预，世界大战在第一百个年头就来到了正史上的最后几个阶段。此时此刻，纯血龙已濒临灭绝，少量幸存者逸散于世界各地，以各不相同的方式试图求生。
“现在讨论这个干嘛?”雯梦露紧了紧怀抱，仿佛打算把小红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先把其余的蜥蜴和虫子解决了再说呀，你打算重蹈覆辙吗?”
“不，我可不喜欢你对我说的那个结局。”贤者摇摇头，倚靠着龙王巨大的躯体躺下：“千年的死战，接着又是千年的枯竭。我难以想象在没有强者统领的情况下，你们这些智慧生命的社会将混乱到什么地步。”
“好像也没混乱到什么程度吧。”雯梦露微皱着眉头：“我不记得。可是另一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些奇怪的力量，最后也发展得很好呢。”
“你去过别的世界？”
龙王的声音非常虚弱，它的生命在不久前走到了尽头。面对巨大机器人，巨型生物和一头纯血龙的追杀，它进行了共五十年的游击战，但混沌本源能的流向可以令一切九阶以上的兽和纯血龙无处遁形。
“诶？你的龙魂都被打破了，怎么还活着？”雯梦露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粘稠的髓液溅出数米：“你也太能续命啦，到底怎么才能死啊。”
“尽管破坏力未必比得上东边的那家伙，魔法能做到的比气多得多，你们就是最好的证据。别说续命，再给我几年，我就有能力让你们感知不到能量的流向。”
“也就是由吸收能量变成直接从体内产生吧？如果只修改一两个个体身上的规则，消耗的精神力并不是特别巨大，用很多方法都可以达成。”贤者代替它解释道：“当不再因为吸收本源能而在身边形成漩涡时，我和这小妮子都没有办法探测到你，那时候你变成个精灵什么的就一直能苟活下去，直到世界彻底枯竭。”
“谁能想到，当年我放过的那只小东西竟成为了最大的祸患。”龙王无奈：“原来一个怪胎，没有智力的野兽，只要获得够久也能变得聪明啊。”
“要不是你那时当着我的面杀了那群巨兽，还允许我跟踪旁观，我可能也会像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样越吃越大。”贤者笑道：“但这可没什么值得感谢的，你只是懒得杀我罢了。我这个把平衡发展身体的家伙注定口感不好，细胞里冗余的生命能也不够。换我，我也不会去吃的。”
“用火同样可以，但以我当时的体型……我还想有地方吃饭睡觉，把地面烧光我住在哪里？”龙王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怨念：“还不是你们那群智障天天就知道吃，吃完彼此就去吃草，吃土，吃岩石，还想吃我?怎么就吃不死你们！”
“哦，撒娇了，撒娇了。”雯梦露欢快地道：“大蜥蜴居然也会撒娇。啊，不对，现在变成粘液啦。原来是魔物娘呐?”
“那是什么玩意?”
“这话倒是不假。”贤者接道：“即便被迫从零开始，我们还是无限度地暴食，利用混沌本源能疯狂成长，对世界的破坏罄竹难书……”
“不记得呢，图书馆……”雯梦露的小手环闪亮了一下：“没有。你说的是什么啊?”
“无数年前的逸事，那时候离人类出现还有好几千万年，你们精灵更是差得远，当然没有记录。”贤者再次试图摸小红龙的头，结果又被雯梦露挥开：“饕餮知道吧?”
“怪物嘛，人类传说中的那个特别喜欢吃东西的家伙。”
“对，那家伙是真实存在的，在人类刚要形成智力的时候跑到我那里袭击了好多次，吃了数不尽的东西。后来我以自己的蜂群减半为代价把它变成了我的食粮。”
贤者像个真的贤者一样继续介绍着：“它是我活得最久的同族，也是和我在相近的时间降生的同辈。那时候龙族刚刚针对我们进行大屠杀，魂晶还未被纯血龙创造出来，因此它在成长方面完全不受限制。”
“我来进一步解释吧。”龙王接道：“生命能无形，依附于生命单位，通称细胞而存在。当依附的物质失去活性，它会立刻消失。但在那个时候，它会与遍布世界，且时刻在万物中任意穿行的混沌本源能接触。”
“混沌本源能接触到单独存在的其他形式能量时，会立刻转变成等量的相同性质能量，算因此任何生命在消化完食物后都会获得食物中的生命能。而生命能除了维持生命单位运转，逆转生命单位的衰老，还可以在生命单位的生命能被充满后继续积累，并被用于自我改造之上。”
“噢，所以那些家伙会不停地吃，不停地吃，然后把自己改造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恶心。”
“这么说也没错。”贤者讪笑着望向一旁重伤的巨大本体：“这玩意确实够恶心的，而且我这身体和先祖的相比不算什么。”
“对，你能想象我当时的生活吗?”龙王发出的声音变大变尖：“睡得好好的，被不长眼的东西一巴掌打飞，还立马上来咬我的逆鳞。吃饭吃到一半，跳过来个脑残把另一半抢走了，还跑得比我飞得快。它们要是些小东动物也就算了，一个个长得比我大十多倍，恨不得顶穿天穹，真不怕那么大的体重把自己压碎吗？”
“它们的进化的确毫无规律，很多结构都是冗余的，所以它们的战斗往往以一团坍塌的肉山吞噬了另一团肉沫作结。”贤者解释道：“龙是世界之子，生命单位的效率极高，灵魂力从出生便无比强大，用生命能进化起来比兽更有优势。往往体积不足兽的百分之一的纯血龙，就可以拥有与其相当的战斗力。”
“不过龙太懒，东西方的都是，总是等到它们能威胁到你们才开始成长。而兽无穷无尽，而且时刻都在进食，当一个最强者被你们杀死后，另一个超越巅峰的家伙又会出现，而且整个种群的总平均战斗力不断提高。其结果就是，双方的体积越来越大，战斗时的情况越来越惊天动地。”
“挺有意思的嘛。”雯梦露又踢了一下地上的粘液：“既然你们这么懒，屠杀又是怎么回事嘛。”
“因为我们没家住了。长得比山还大，山顶凉爽的风体验不到了不说，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够大的空地，却发现要么得把脑袋贴在山体上，要么得把屁股泡在水里，谁受得了啊？而且体积大了之后，食量也会变大，但好吃的东西连牙缝都填不了，难吃的倒是一堆，但我问你。”龙王的髓液跳动着：“如果你家的仆人只能给你给你提供指甲盖大小的美味，或是能吃到饱的屎，你选哪个？”
“这还选个毛啊！我要把那个仆人打出屎来！”小红龙惊恐地抬头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女孩。
“它们就是这么做的，拼全族之力把我们屠了一遍，途中用沟通本源的能力发明了魔法和气这样的超自然力量。然后为了限制兽的成长，你们之中的东方龙提供力量，西方龙提供想法，进行了对世界的第二次修改，为所有新生的兽添加了精心设计后的魂晶。有了这东西，兽如果成长得过大就再也不能永生，进化速度也遭遇巨大削弱。”
“其实如果不是做不到，我们打算直接扼杀你们的成长能力。”
“正因为做不到，结果你们的魂晶反被我利用了。”贤者笑道：“然后是第三次。被本源视为拥有文明的生物，也被它看成与兽不同种类的智慧生命，不受魂晶影响。但他们找到了像兽一样操纵你们创造的超自然能力的方法，以孱弱之躯获得了挑战巨龙的能力，于是……”
“令混沌本源能不再均匀地分布在主世界各处，自行向主世界中超过九阶的生物聚集，主要就是你们这群纯血龙，还有亚龙们。”雯梦露恨恨地道：“智慧生命不存在阶位的概念，武者，术士的阶位只是套用而来，完全被这个规则排除在外。你们这是准备毁灭我们的未来。”
“不还是没瞒住吗。”龙王若无其事地答道：“不然，也不会打什么世界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