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给我站住,说你呢,你乱看什么看,说你呢,这地方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吗?”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一身宾馆门童装扮,瘦脸猴腮,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转着,透着几分精明,又略带几分怒气的小子。
一边小跑一边叫喊,不时间还挥舞着右手,几步就抓住了那个试图想从人群中混进宾馆大堂的人还不住的叫道;“你给我回来,你给我看看这里写的是什么?”
此时甚至都不等那个人看瘦猴脸小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听得瘦猴脸大叫道:“要饭花子和狗不得入内?”
此时被抓住,还被瘦脸小子连拖带扯的小子叫沐寒。他也不例外,他也是这世间所有正当十**的年纪怀揣着颗火热的心,不愿心甘在大山里活一辈子,趁着年青都想去国内比较发达的沿海城市去闯荡一翻,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没混迹出什么名堂,而后又那里来那里去的他,对自己而言也算是见过大市面的人。
可是沐寒这初来上海时的那颗激动还火热的心,接连这近半个月的时间也被这无情的现实,消磨的差不多了,早在几天前他就没有钱了。
就在他初来上海时,还很奢侈的住了一天地下旅馆,虽然房租也不算很贵,也就40元一宿,但是时至今日,也是他每每的一想起来,在心中可不止一次的骂过他自己,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么,你手里有多少钱你不知道么,还特么住旅馆,现在可好了,连饭都吃不起。
也是这每每想起来的住旅馆一事,也是这些天里是他心中最为懊丧还悔恨的事儿,可是后悔归后悔,毕竟这钱已经都花出去了,就算是悔死了也不可能再要回来,眼下这最关键的事儿就是不见歇的去找工作,假如一但找到了工作,这一切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么。
可是这现实呢,真的很让沐寒无奈了。起初的他的目标还有点高大上,但是现在呢,那怕就是一个扫大街,去什么单位做个小保安呢,他都找不到,这其中的原因就是他没有身份证和所谓的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也很自然,那些被沐寒苦苦求来工作也付之东流了。
即便是这样了,兜里的钱已所剩无几,甚至是都快比脸还干净了,沐寒并没有气馁。这一天的饭是三顿,他压缩成一顿。在以前他还吃过几次包子和烧饼,现在改吃干泡面了,渴了就去公园里找水,还有睡觉没有地方,就好天睡公园的长椅上,如果不好天就找个立交桥下对付一宿,也就是说,沐寒这几天就是这么一直挨过来的。
也是在立交桥下,这几天沐寒和那些有着几乎一样遭遇的哥们交流的心得总结下,想到大饭店里应聘保安,势必就要绕过门口的那帮子狗,去前台直接找大堂经理,如果够运气的话,还真就有这个可能,这不沐寒就这么来了,也这么做了。
当然了这里可不是头一家,就在前一天晚上,沐寒差点被群殴,那个经理到是也见到了,可是他们不用人,还狠狠的责备了那些看门的保安和门童们,这结果也可想而知了,要不是沐寒跑的快,怕是又要和那几个有相同遭遇的人一样儿,在立交桥下躺上几天了。
“唉!”沐寒常常的仰天兴叹,这灯火辉煌,高楼林立,看似繁华热闹的大上海,那里才是我的家,那里才能找到一份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呢。
话回正题!沐寒不识字,即便就是顺着那瘦猴小子看过去,那也是白看,说白了沐寒长这么大就没有上过一天学,甚至是连自己的名字都有点写不全,就更不用说识字了。但是这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了,沐寒也是刚要反驳瘦猴他不是要饭的,他是来找工作的,可是就在他无意间被门厅边上那块看似有点像镜子的反光面儿映出了自己的影子时,说真心话他还真有点认同那个瘦猴说的话了。
沐寒从小就生活在大山里,对外面的世界几乎就是一无所知,甚至就是穿戴那都是上世纪**十年代那些人穿剩下和丢弃掉的衣裤,沐寒从小就没有父母,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生下了他,随手又像是垃圾一样的把他丢弃了。幸好在那天,那个孤独的放羊老沐头恰巧路过那里,又听见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声接一声的哭泣。
那个老沐头一生无儿无女,也不曾有过家室,据说他曾经是抗美援朝退役下来的老兵,一身的伤病,而且还没有钱,就更不用说娶妻生子了,连自己的温饱能解决就很不错了,所以至今还是独身一人,但是自从他捡了沐寒的那一天开始,当然了老沐头也不忌讳,就在沐寒长到七八岁时,老沐头就说过关于沐寒的身世,也是一直以来沐寒就以老沐头干爹为称。
所以在那个地方,吃穿都很落后,和当今的社会几乎是完全脱节的,说句不夸张的话,就是在上海混的真正要饭花子的穿戴都比沐寒穿的好,也难怪那个瘦猴会喊他是要饭的。
此时的沐寒虽有些认同什么,但是也在极力的辩驳着道:“我不是要饭花子,我是想来找工作的,你别推我啊,我真是来找工作的,求你了行行好就让我见经理一面吧,如果我能如愿,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得了吧!”
瘦猴一脸的不耐烦连推带搡的说道:“就你这样儿的,我见得多了,我不敢说一天见十几个,这一天下来我最少也能抓个五六个你这样的,还什么满口找工作,你知不知道,在这里一旦有顾客有了什么财产损失这个责任是谁来担,是我们,你找工作,哼!我看你就是想来浑水摸鱼的吧?”
沐寒听了这话心里极其冤屈也是在极力辩驳加哀求!可是瘦猴根本就听不进去,甚至他还喊来几个和他一样着装的门童一起来对付沐寒,一个个还叫嚷道:“你走不走,你再废话,小心我们几个就对你不客气了?”
沐寒无耐!甚至还愤愤不平的回言道:“我走,我走,哼!你们几个就是狗眼看人低?”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是狗?”那个瘦猴脸色一变,撸起袖子大踏步朝沐寒走过来,还有那几个小也跟了上来。
据沐寒以往的经验,今天这事不但是要完,怕是弄不好还会被一群狗群殴,此时再不跑还更待何时啊!
沐寒也不和那几只狗掰扯了,见势不好,扭身就跑了。在身后沐寒很清楚的听道那几只狗猖狂的喷粪,沐寒无耐,真的很无奈,现在的他跑起来也不算慢了,就在刚才沐寒还在骂那几个垃圾是狗的同时又看看自己,自己又何尝混的和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沐寒很沮丧,今天算这家儿,就已经是第八家了,有的就不像他们一样,用很婉转的口气回绝了他,当然也有骂人的,可是这家儿竟要打人,妈的这都是什么世道,沐寒暗暗的骂着。
此时已近午夜十点了,看来今天又白扯了。沐寒摇摇头去了一个有喷泉的花园,因为那里有水,可以喝,而且没人管,还有今天的天气也不错,应该夜里不会下雨吧,喝完水找个背风的长椅睡几个小时也就算那么地了。
可就在沐寒喝完了水,还弄的肚子饱饱的,刚刚找到一个假山边的长椅躺下时,心里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摇摇头起身叹了口气自言道:“我这一天只顾着自己跑了,差点忘了张哥,我应该回去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总得来说沐寒还算不错了,那个倒霉的张哥就是因为和沐寒一样去硬闯找工作时和一些人发生了口角,他们人多,张哥寡不敌众被他们用脚把他的胯骨给踹脱臼了,这不一连好几天都不能出来活动。还有张哥这个人挺好的,也是在沐寒最艰难时他还接济过他,虽然不是钱,就是两根大果子,可是这份恩情,沐寒至今没忘。
虽然今天没有找到活,也没有挣的一口吃的,就算啥也没有空手而回,能回去陪陪张哥也算是好的吗。沐寒起身就又去了那个喷水池子,用自己捡来的单肩包里的一个空矿泉水瓶给张哥灌满后,随即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张哥伤的不轻,左侧胯骨现在是又红又肿,相比他右侧明显高出来几分,在没人时,在黑夜里,如果是个不知情的人听了张哥在桥洞里的哼哼声儿,一定会联想到几分什么,可是这一切对沐寒而言,这里就是他的家,张哥就是他的亲人,也虽然这里很黑,走路都要扶着墙,但是那种暖暖的心境,沐寒还是会感到一种久违了的温馨。
“张哥!张哥!张哥!我回来了,你好点了么,腿还是那么疼么?”
随即黑洞洞的桥洞子里传出了一句,略带沙哑的回答“哦!是小沐啊,你回来了,呵呵我还是那样儿,不好不坏的,你今天怎么样了,找到工作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