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的时候,两个进入的人都是尴尬的。
这是一张大床房。
容四川干巴巴的没话找话:洗洗睡吧!
思思发了一会呆,想到容四川素来要求节约成本,然后说:好,我先洗。
一夜无话,适才湖边桃花灼灼,落红成阵,容四川放下了心中大部分疑惑,有一点难得的迁就,他吻她,她的牙根咬得死死的,一丝一毫没有间隔,似乎要将那仅存的一点桃花流水之意全冲进泡沫里点滴不剩,但是,她的身体却是虚软的,冷的发抖都靠在他的身体上。现在思思睡在大床的一侧,背对着他,找服务员加了床被子紧紧的靠在床角,容四川心中腾腾升起小火苗,好似她和纪南也有了亲密一样,火苗有越烧越旺的势头,幽蓝的发出光来,他自己又刚紧按灭了。他越靠越近最熟悉最陌生的她,他努力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一次又一次,她挣脱了一次又一次,手一下子碰到床头,血又自行冒出来。她缓缓起身,再换一片创可贴。她恍若未曾见到伤口,熄灭了台灯,一切陷入黑暗。
容四川醒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等待对方的呼吸渐渐平和。仿佛是一面镜子,清晰的砸开了几条很大的裂纹,能不能修补,可不可以修补,都成为了一个未知数,73秒的红灯终于在这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变成了73分钟。容四川伸出胳膊将她带入怀中,他的手指放在创可贴上,很凉很凉,凉掉的那颗心,和冷掉的那个人,原来自己的心也同时发出了一阵阵苦笑,容四川睡的很沉,许久都没有这样沉过,梦里似乎掀起了一点笑意,“下次不会了,我会对你好一点的。”
岁月如此静好,夜灯宛如昨日。
晨风扶过,落花如雪,不远处晨曦微露柔光,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至轻至柔的凉风,习习掀起思思的几缕长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清香,几笔淡薄的剪影却日日清晰无比起来。
思思叫了一辆出租车,竟一个人独自离去,去看一眼令狐冲吧。
原来,她不值一分钱。
她总记得这话,淡薄的飘入耳中。
那一日,她在宿舍里摆弄新买的电磁炉,照着说明书看了半日,研究几点心得出来,好糊口渡节。几天没有动静的电话就在桌子上跳动,容四川说自己的手被哪里的虫子咬了一口,记得有一款青草膏效用就不错。迈巴赫跑的性急,不一会儿来到学校门口,她巴巴的冲过去,容四川挑出几点绿膏子来,对着姚雪白细圆润的胳膊抹了几抹,吹了几吹,还不放心的道,别留下痕迹就好。
又一日,梦雪要去国金逛逛,逛完就准备回老家了。她陪着梦雪东瞅瞅西探探,也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梦雪在梵克雅宝专柜前停了一下,普通的四叶草摆在外间,红玉髓、孔雀石、黑玛瑙、白贝母,组合拼出点梦幻的奢华和优雅,在透明的玻璃柜台下面,散发出阵阵迷惑人心的香氛。
里面的贵宾区,就传来几个人对话。
“小姐,这是我们最新的款式,轻盈飞舞系列,很适合您!”那一阵环佩叮铛,屏息以待的浪漫,还配着悦耳动听的调情声,他们之间的精致与优雅,愉悦与经典,仿佛在穿越时空的隧道,除了29万令人咋舌的价位,还要穿越点其他数据来。
就听那小姐软语道,到是没见思思戴过珠宝?
就听那先生说,她算什么,在我眼里,她一分钱都不值。
他说的那样云淡风清山高水远海阔天空,偏不是调笑,偏不是轻视,偏不是卑鄙,偏生找不到任何开脱的借口。她的心就像五雷轰顶,这个象征幸运、健康、财富和爱情的四叶草,一个一个雷劈下来,幸运劈的发抖,健康劈的发疼,财富劈的发晕,爱情劈的发痛,最后天雷滚滚,才劈转一丝清明。
国金路人欲断念,这时,思思方才明白,什么是有钱人的世界,一墙之隔隔的你远远也跨不进去,梦雪扶着思思,思思扶着梦雪,她的脚似虚浮在云端,怎么也踩不稳大地,到处都是节前幸福的人们,而她们两个一浅一深的走,浅的是她的单皮鞋,深的是梦雪那双高跟的靴子,穿过喧哗热闹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