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归震惊,他很快反应过来:“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只要你把金鱼玉给我拿回来,我可以放你一条性命,怎么样?”
江源有些犹豫,因为他在下一个赌注。“好,东西有办法拿回来。你把我扣在这里,然后放了七小姐,让她回去拿东西,然后再和我一起离开!”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那安家的丫头是我的仇人,倘若是放了她,她不来救你,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是你放了我,我一个和换碧月楼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要拿到金鱼玉谈何容易?安庭谚若是只看见我回去了而小姐没有回去,我不一样还是死路一条么?”
说的倒有些在理,他犹豫着。
最终拍案决定的是让安照伊明天一大早就返回换碧月楼,若是在三天以内她没有回来,那么他就会杀了江源。
江源被人扣着给关进了柴房。
昏黑的屋子里有点斜斜的亮光,外面好大灌木从的影子斑驳的映在墙上。
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心里早已有了计划。
江源靠着门,从门缝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确定外面没人的时候,他才费劲的爬上了房梁。在茅草做的屋顶上,他给掏出了一个小dong,终于从口里爬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几更天的他不知道,但他现在特别害怕天明。
趁着一群盗贼还在喝酒作乐没空顾及江源他们的时候,江源来到他们的厨房,里面除了炊具,更多的是放的酒。
幸好江源走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不然现在可能只有等死的份了。
兜里还揣了两包蒙汗药以及安照伊之前给城门侍卫撒的那种一见倒。
这些药都是安照伊的,路上安照伊把一些药分给了江源,江源一直没用,现在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他不顾三七二十一,把两包蒙汗药倒进了盗贼们所要吃的食物里。另一包药是留着遇到那些盗贼时候的不时之需。
接着他又找到了安照伊被关的另一个房间,撬门进去把安照伊喊醒,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赶回厨房,蒙汗药的药剂量可能不大,他们只能多整点事情出来。
两个人拿了好多壶酒,给倒在许多房子上,这种草房,一烧便燃,加上这些酒,燃起来绰绰有余。
他们分开点的火,点燃了他们俩就开始逃跑。
下山的路尽是泥泞,他们俩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去,只是一股气的到处闯,那是一种亡命天涯的孤勇之感。两个人在昏黑的路上跌跌撞撞,不断摔倒,不断爬起。
不知道逃了多久,他们离山顶应该是有些远了,隐隐的似乎还能够看见远处的火光。发现失火的他们恐怕还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江源他们吧。
两个人实在是跑的累了,倒在一棵枯树旁边一休息。
“洛溪,对不起,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了。”
他笑笑,眼睛里像是装了星星,一眨眼的时候仿佛都在闪闪发光:“说什么连累呀真是,从此以后只要你不对我那么凶就行了……”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很虚弱,有气无力。脸色惨白,在这朦胧的夜色之下,江源苍白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在水里泡白发涨了一样。
他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那包药,递给安照伊:“你先走吧,你回去了记得来接我,我走不动了。”
安照伊不接,倔强的杵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江源,道:“这么远都走过来了怎么就走不动了呢?再坚持坚持我们就能回去了!”
可是江源手臂的剧痛已经让他疼痛难忍,这种痛苦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不!你先回去!”
因为江源还有另外的计划。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怒吼一声,江源还是勉强的che出一个笑容。
“刚才才说好的不要吼我,对我好一点,怎么一转眼就说话不算话了呢?”
她无言以对。
“所以现在只有你先回去然后找人救我,否则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若是走了,留你一个人怎么办呢?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吗?你替我挡的那一掌,又怎么会是伤到左肩那么简单?那一掌力道之大,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你生生的挨了那一掌,不仅废了左手,更是伤及了内脏。你虽表面不说,可你当真以为我没看出来吗?你是会武功的,至于你为什么来了东府而不去西府,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你刚才和那个黑衣人打的时候用的什么近身招数我不知道。但你功夫不如别人,分明是在一直躲闪,如今你要待在这里,不是等着送死吗?”
送死?他说不清楚,见了那么多血腥,心里竟然也动了杀.戮的想法。他想杀死那个黑衣人,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被现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换碧月楼知道,那么他存在于换碧月楼,危险就有了。
只有解决了那个黑衣人,他才能安心。
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而不得不把别人置之死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死人是永远也不会开口说话的。
可江源知道,正如安照伊所说,他现在身受重伤,想要杀了那个人又谈何容易?
江源不想让安照伊陪着自己去冒险。
“与其担心我,小姐,你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路上多生险阻,你一个人能不能够回去都是一个问题呢。”江源昂.起头,看着这深蓝的夜色,心中充满了绝望,可能今天,就到了他的大限之日吧。
脑袋越来越昏沉,他想睡觉。
“我说了,我不会走的。”
“好,好,不走……”江源实在支撑不住了,靠着安照伊睡觉。隐隐约约间江源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时候江源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就这么安稳深沉的睡一觉便好。
可是天还是要明的,江源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了江寻他们。江寻高汐他们站在陵川的码头上,和江源挥手告别。江源大声喊他们,可是喊不答应。他刚一回头,便见白邪啪的一下倒在他面前,口吐鲜.血,他扶不起来便一下子惊醒了。
江源一睁开眼的时候是看见的是那熟悉的屋顶,江源meng的坐了起来,环顾房间,陈旧简单的一些摆设都是那么熟悉。这正是他的房间啊!
江源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甩甩头,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惊喜之余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然后穿衣服起来。
可是江源却没想到门外之人竟然是安庭谚。
“你醒了?”
江源一愣,什么时候他有这么大的面子连安庭谚都亲自来看他?
“可感觉有无大碍?”安庭谚半倚着墙,看着江源。
他受宠若惊,连忙屈膝跪地道:“无大碍!无大碍!多谢楼主关心洛溪!”
“你先起来吧。”
“谢楼楼主!”江源应声起来,不知道安庭谚怎么会突然来看自己,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
“睡了两天了,你且看看你手臂能不能活动活动?”
安庭谚一说,江源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只手快等于半残废了。抬起左手活动自如的时候江源满是惊恐,才受的伤,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他竟然就已经好了?
江源慌忙磕头拜谢安庭谚,安庭谚点点头,眯着眼睛,背着手,走到桌旁坐下:“你倒是有些能耐。”
听不出悲喜,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可恰恰是这样,江源才更加担心。
“楼主!洛溪不是故意欺骗!只是因为初来乍到,我又无父无母,所以只好等弄懂情况了才敢使用武功……”
安庭谚没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江源。有心之人看来只会认为江源隐藏实力来到东府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江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最终,最终安庭谚也只是说了一句:“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老朋友。”
江源低着头,不敢看安庭谚。他早已满头冷汗,生怕安庭谚能够认出自己,毕竟江源不知道安庭谚与江寻究竟是何关系。
“七小姐能够平安回来,这都是你的功劳,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想想,你要什么赏赐?”
江源听见安庭谚这么说的时候耳边翁嗡嗡的,脑袋一片混乱。他想要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想回家,想见师父和爹娘,可是他不能说这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源冒着冷汗。他快要炸了,脑袋里整个都是安照伊的影子,一颦一笑。
“想好了么?”
江源被拉回了现实:“奴才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能够一直陪在七小姐身边就好。”江源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说出了这句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江源甚至不敢抬头看安庭谚,似乎说这些话,有些唐突。就像是江源在高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
他不知道,此刻看向江源的安庭谚表情有多奇怪。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安庭谚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