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河边叙话
凯撒林一改几天来的风采，淡淡的说着，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很平静的述说着几十年来那坎坷不平的回忆。又像茶楼里那些半生漂泊的说书者在精彩绝伦的讲述别人的那些遥远的故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又是很久，两个人几乎要将烟抽完了，凯撒林才停止了诉说，没有动，还是那样安静的坐着，像是刚才的诉说跟她毫无关系，她也只是茶楼下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听众一般，还在优雅闲适的喝着茶，慢慢回味故事的精彩。
缓了好大一会儿，凌祥云踩灭扔到脚边的烟头，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几步来到高大的杨树下。纵身一跃，如猿猴般快速蹿上树枝，一个漂亮的回旋，拔出匕首跳了下来。在空中飘过杨树旁的一棵垂柳，手一滑动，抓着一条细长的柳枝就飘了过来。
凌祥云拿着柳枝走过来，对凯撒林说：“你吹的柳叶很好听，柳哨会吗？我给你做一个。”
凯撒林还是坐在那里，看着凌祥云一系列的动作，听到他的话，沉静的说：“你的功夫很好，可能比我师傅的还有厉害。不过，你不要做傻事，他是皇子，也是林家重臣，身边高手林立，你没有机会的。再说了，我在那个家里住的时候，是有机会的，我的愿意并非如此。我只是狠这世间的不平而已，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想干什么干什么，真的挺好。今天能在一个人面前畅快的说出这些事情，已经很好了。”凯撒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咱们扯平了，今天聊的真好！嗯，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有一种气质，让我感觉跟你在一起不那么拘束。”
“呃，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是，好像是童年的时候在部落，嗯，我外公那里才有这种感觉。很奇特，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去，你的意思是说我像一个老爷爷，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吧！我才十几岁而已！”听到凯撒林的话，凌祥云坐在那里边听边收拾着柳树枝“给你，应该可以了。我就不替你试了，剩的间接亲你一口！”
接过柳哨，凯撒林拿在手里端详着。
凌祥云接着说道：“对了，还没跟你正式道歉呢！昨天在球场我那一会儿脑子有点儿迷糊了，对不起啦！”
凯撒林把柳哨放在口中吹了一下说：“行了，我才不会在乎这个呢？姐姐什么没做过，哈哈，听了你的故事，你还挺纯情的嘛？哎，是不是你女朋友长得很像我?”
“都过去了。可能是踢完比赛缺氧的事情，她可没有你漂亮，但是很奇怪，第一眼看见我就喜欢她了，那个时候我看的美女会以看艺术的心理大大方方的欣赏，自从分手以后，这段时间男女在我眼里已经没有分别，不知道怎么的，可能你这种奔放活泼的气质可能那个，男人嘛，你懂的。今天走到城外我才发现我多多少少又能像从前一样，很久以前那样以一个男人的想法看美女了。”
凌祥云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凯撒林接着说“我可能要活过来了，听到你的事情，这些还算什么，眼前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说的生活方式很好理解，不过我还是喜欢那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还是要活的更好。”
凯撒林微微一笑：“你是要对我讲法吗？像你刚开始调节你女朋友的心理那样！”
凌祥云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懒了点儿。这种和尚的勾当这辈子干一次就行了！”
凯撒林：“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说着，吹起了柳哨，婉转悠扬，在河边远远的飘散。
蓝蓝的天空，美丽的春色，好听的音乐，凌祥云躺在草坪上，手放在头下，闻着花草淡淡的味道，眯起眼来，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感受，几乎进入了梦乡。
***
良久，凌祥云从梦中惊醒：“这俩个人，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去就真有点儿晚了！”
凯撒林哈哈一笑：“你睡醒了！做的也有些乏了，要不咱们去找找他们?”
凌祥云揉着眼睛说道：“好的，稍等一下啊，我去那个一下！”
凯撒林哈哈一笑：“撒尿直说啊，还不好意思了！呵呵。”
凌祥云一吐舌头，快步走进了树林深处。
已经是半下午时分，斜阳从西山腰上照下来，从河面反射出来，映的河边光芒一片。年轻的男女漫步走在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你说你平时小太妹一样，昨天比赛结束怎么还有点儿惊慌失措似得？”
“嗯，那个，你不知道啊，美女有那么几天?”
凌祥云巨汗，老脸一红，赶紧闭嘴。
凯撒林娇笑连连。
通过大半天密切的接触，凌祥云才发现真实的凯撒林并不是那晚在祥庆楼拼酒时候小太妹大姐大的基本形象。
相反，部落头领的家庭出身和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与自己一般无二。即便后来的年少丧母的事情发生，本性其实也没有改变。在愈心岛林家，除了没娘带来的些许寄人篱下的感受之外，反而接受了渝北大陆最顶尖的贵族教育。日常那么荒诞不经的表现无非是在成长过程中逆反心理的完美体现而已。
两个人慢慢的走着聊着，凌祥云不去提那些伤心的往事，说起了两个人的境遇不同却快乐一般的童年时光。
“你说什么?你小时候差点让农药药死?”凯撒林一脸的不相信。
“对啊，我们村里边前些年种果树，什么桃李杏什么的都有，不过品种繁多，总有那么几个时候自己家里的水果不熟，免不了看见别人地里的什么东西分分神，在水果将熟未熟的时候，人们总会在树根下埋些儿农药，让水果少受些病虫害。根据经验，也就两个星期的药效，等到水果可以摘下卖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啦。可我们那时候哪能等待这漫长的十几天时光。”凌祥云兴高采烈的说道。
凯撒林看着凌祥云，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在西洋大陆根本就没有农药这种东西，这么有趣的事情激起了她浓重的兴趣。
“所以就在一个没招谁没惹谁的时候，我们几个就鬼鬼祟祟的摸进果园那个呵呵。”
“那个好吃吗?不是还不熟吗？”凯撒林咽了口水问道。
“还行吧，现在的孩子肯定觉得不好吃啊，不过那时候那有什么零嘴吃食。酸酸涩涩的反正还行吧！”说着也咽了口水“反正就是先吃再说，那桃子刚有芝麻粒那么大的红尖的时候我们就盯上了，进去以后，留个跟班放风，我们就学着孙悟空爬到树上薅下那个树尖朝上的桃子，这里是最先熟的。先狠吃几个，吃多了也就不好吃了，就开始咬一口就扔了。玩的差不多就走了。”
“那你们不会带走些吗？”凯撒林惊诧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首先这东西放不住，没地方藏，拿家来还要挨打，还有在村里小孩子偷点水果没什么，顶多发现吓唬几下，你要敢打包带走，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哦，这样啊！那怎么中毒的?”凯撒林关切的问。
“那就看药量怎么样了？一般人们都是根据果树大小用药量，当然每个人的习惯也不一样。有时候少吃几个没什么反应，有时候在树上做美猴王还没玩够，就上劲了。”
“什么症状？”
凌祥云哈哈一笑：“也没啥，无非是上吐下泻，老人家讲这是身体在保护自己呢！我就记得七岁那次我爸背着我找大夫，先没顾上打我，我在他后背吐了一大片！吃的那点儿东西全吐没了。”
“哈哈！最后没事吧！你中过几次?”
凌祥云骄傲的说道：“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中过几次，我又不是状元，几乎每年一两次吧。春天有草莓，夏天黄瓜，桃子李子杏什么的！”
“你们还偷吃黄瓜?”
“那是，你不知道啊，黄瓜泡在溪水里充上半个小时，大夏天唉那个清凉。”凌祥云说着啧啧连声。
凯撒林羡慕地说道：“你小时候可真好玩。我自从来到渝北大陆就没有童年了！”
凌祥云看着凯撒林说道：“嗨，匆匆年少啊！那个时候整天再想什么时候可以长大，那个时候才能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时间永远过的是那么慢，现在想想真是转眼就过去了！”
两个人不禁都是一声长叹，人生无在少，时光真是把好的杀猪刀啊！
凌祥云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中毒后感觉了！”
凯撒林眼睛睁的老大，如同昨天在球场一样，用眼神问着凌祥云。
凌祥云意犹未尽地说道：“中毒以后，就一直反胃吐着，迷迷糊糊的看到大夫，你就知道没事了，然后就是吃上点儿药，扎上几针，这个时候也就不怕扎针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我清楚的记得第二天早上起来，那种浑身洗涤一清的感觉特别好。那是一种焕然一新的感受，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的活动，清晰无比！肚子饿的不行，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大部分这个时候家里人也不再忍心打你了。”
凌祥云一脸向往的说着：“就像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感觉特别的好！”看了看凯撒林“人就是这样吧，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知道自己还是自己就行了！每一天，毕竟还是要自己过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