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夭夭等不起,也不想一家人继续这么委屈,便去找了夜冷轩,冲他借银子。
夜冷轩看着她,似笑非笑,并不答话。
孙夭夭心里戚戚,借就借,不借就不借,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借银子的话,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他不吃亏的性子早在第一次他们相见的时候孙夭夭就知道了,所以,听了这话,她一点不意外,问他,“有什么条件,四爷请说。”
夜冷轩抚着俊颜,薄唇轻启,“我要你当我的专职大夫。”
“嗯?这是什么意思?”专职大夫?专门给他治病?可他不像是有病的人,没必要专门要个人请个大夫吧?
“便是,你与我拟定契约,你只能在我允许的范围内行医,只能听我的命令救人,我让你救哪些人,你便救哪些人,不可随意救人。”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么?”孙夭夭不解。
夜冷轩淡淡道,“你应是不应吧。”
孙夭夭咬唇,要是应了的话,就没有自由了呀,这钱是借着了,可于她而已不利啊。
“我要救自个家的人,你不允许的话,我也不能救么?这也太霸道了。”她瘪着嘴抱怨着。
“我不会不允许你救自己家的人的。”
“那么,若有一个十分可怜的人求我相救,你若不愿意,我也不能救?”她又问。
夜冷轩嘴角抽了抽,冲她道,“此事等事发生的时候,可以有变动,我并没有限死你不是吗?”
说得有理。
孙夭夭眨着眼,又道,“那我们拟定的契约签多久?”
“十年!”夜冷轩直接报出这个数字。
孙夭夭眯起眼思忖了下,这才道,“你这个条件我若答应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不还利息你啊?”
她借钱又不是不还,若他提了这个条件还要利息的话,她还不如去找别人借钱。
“嗯,不用还利息。”
孙夭夭拍桌定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签契约吧。”
见她迫不及待,夜冷轩让人拿了纸笔写下了契约,两人互相签了字。
看到孙夭夭签下字,夜冷轩扫了一眼,问她,“你这字是你师父教你的?”
孙夭夭瞥了他一眼,点头。
夜冷轩淡淡道,“挺不错的,小小年纪能写出这么端庄得体的字来,你挺有天份的。”
孙夭夭汗颜,这字她学了十几年才学成这模样,早被人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没多说,收下合约,孙夭夭便冲夜冷轩要银子。
夜冷轩挑了挑眉,让掌柜拿银子给孙夭夭。
掌柜清点了一番,将孙夭夭要的银子给了她,整整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巨款,拿着这些银子,孙夭夭告别夜冷轩回了张家村。
她回去时,正是中午,白氏坐在屋门口用柳条编着筐,这是白氏看到人家卖的那筐儿,自己回来琢磨的,她家什么装东西的物件都没有,白氏不想花那银子买,就决定自己做,如今已经做了两三个了。
见屋里似只有白氏一人,孙夭夭疑惑道,“娘,爹和大姐呢?”
“哦,他们去捡地里人家不要的棉花去了,这不是已经冷了么?家里没什么厚衣裳,你爹和你大姐就想用人家不要的废棉花弄着做些袄子。”
人家不要的棉花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这种棉花做出来的袄子能穿么?
孙夭夭鼻子酸了几分,冲白氏道,“娘,我想做新屋。”
做新屋的心思不止是孙夭夭有。
被大风大雨侵袭过后,一家人都想做新屋,可是,大家都有心无力,做新屋可要不少银子,他们哪来的银子?
“等爹娘赚了银子,咱们就做个新屋。”白氏安慰着。
孙夭夭摇头,说,“现在就做吧,我已经找我师父借了银子了,我们可以做新屋。”
“什么?”白氏瞪眼,冲孙夭夭道,“你知道做新屋要多少银子么?你找你师父借那么些银子,他肯借?”
孙夭夭垂着眸,幽幽道,“他借了,就是提了些要求而已。”
“什么要求?”白氏问。
“让我以后双倍奉还。”她编着谎话。
白氏拧眉,“双倍还啊,你借了多少?”
“一百五十两。”
白氏眼睛圆瞪,身子僵直,“你,你,你……”
她声音抖了半晌,硬是道不出一整句话来。
见她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孙夭夭赶紧过去扶着她道,“娘,你别激动,不就是还三百两银子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氏狠狠抽了口气,这才说,“你知道三百两是多大的一笔数目么?三百两银子有多难挣你知道么?就是你奶奶家之前有十亩地,那十亩地一年的收成也才十几两,这还是丰收之年的收入,旱年的话,这钱要少上一半不止。”
“就是凭你奶奶家之前的情况,三百两银子也是要二十多年,要是你自己还的话,这三百两你不得还一辈子啊。”
“我是做大夫的,又不是种地,做大夫的话,多看些病人就能多赚不少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为了做个新屋,借这么些银子,实在是不妥当,你赶紧去还了吧,新屋的事我和你爹想法子。”
“你和爹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新屋么?”孙夭夭问她。
白氏不想说大话,拧着眉。
孙夭夭轻笑,道,“你不说话就是不能啰?你和爹不仅不能在短时间内让我们住上新屋,甚至不知道何时才能让我们住上新屋,这稻草屋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在这里多住一天,我们姐妹几个就要多委屈一天,你宁可让我们委屈,也不让我以后背着巨债么?”
一方面是牺牲小女儿,一方面是让三个女儿都委屈,如何决择都困难。
白氏忍不住抹起眼泪,“都是爹娘没用,不能让你们过好日子。”
“娘,这话就不用说了,自怨自责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我们要努力,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