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师父她们来救自己了,自己要赶快出去,方便他们救自己。
她伸手挑开帘子,看到外面正在进行一场混战,厮杀身不绝于耳。
顾颜欢往前方一看,仞千同带领军队正在和师父他们对抗,场面一片混乱,厮杀声,马蹄声,所有声音混在一起,溅起尘土飞扬,眯了人的眼睛。
顾颜欢不禁为慕容倾尘担心,师父他不会武功在这群人里面会不会吃亏。
她焦急地往前几步,想要冲入里面。
“公主,”在门外守着的几个侍卫立刻上前拦住顾颜欢,拱手说道,“公主,此时危险,切莫乱跑。”
顾颜欢不顾几个侍卫的阻拦,一脚踢开他们手里拿着的刀剑,向战乱中飞奔过去,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找到了骑在白马上艰难作战的慕容倾尘。
此时的慕容倾尘手臂上,脸颊上都受了不小程度的伤,一身白衣染上红色,像是雪地里开出红梅,他脸颊苍白,唇无血色,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硬生生抵挡着敌人的刀剑。
“师父。”顾颜欢飞落到慕容倾尘的马上,挑开慕容倾尘胸前袭来的银抢。
慕容倾尘回首,欣喜地看着顾颜欢,唇角苍白,“你有没有受伤?”
顾颜欢心疼地摇头,“师父,倒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会武功就不要和他们打呀。”
慕容倾尘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揉了揉顾颜欢头顶碎发,“谁让我是你师父。”
顾颜欢从后面抱住慕容倾尘的腰,心中流过一股暖流,突然间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慢着。”仞千同放下手中的银刀,眯眼看向抱住慕容倾尘的顾颜欢,心中极为不满,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公子来这是寻公主的,不是来打仗的吧。”
慕容倾尘牵动缰绳,使马头慢慢移动对着仞千同,他挤出一个如同雪山般冰冷的笑,反问道:“只允许太子半路拦截抢亲,倾尘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要回公主了?”
“要回去?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仞千同握住银刀的手紧了紧,他不会让顾颜欢回去嫁给白启,她只能嫁给自己。
慕容倾尘又惊又恼,“胡说,休想污蔑公主清白。”
说罢,慕容倾尘看向身后的慕容凌和慕容曲,示意他们去阻拦仞千同。
慕容凌飞到仞千同身边,跟他交手,仞千同年纪轻轻武功不如慕容凌,没多久就败下阵来,而慕容倾尘带着顾颜欢跑远,慕容曲则一路上将拦截他们的侍卫一一铲除。
眼看着顾颜欢要被慕容倾尘他们带走,仞千同焦急万分,下手愈发狠起来,铮亮的银刀挥向慕容凌,招招狠毒,而慕容凌手中拿着一把银抢,不急不慢,应对自如,仞千同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捏紧手里的刀,避开慕容凌的银抢,不想再和他周旋。
他调转马头,朝着顾颜欢跑去的方向追上去,慕容凌自然不会放走他,持着银枪紧紧跟在他马后。
仞千同骑马在前,而慕容凌紧追在后,仞千同一袭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慕容凌在心中比量着距离,抬起手里的银枪朝着慕容凌的后背捅去。
不料,银枪从手中一掷,向着慕容凌飞去的一刹那,一抹红裳突然出现,代替仞千同生生挨下这一枪。
吴裳云像一只折翅的蝴蝶落到地上,胸前插着一根银抢,将红衣染得更加艳丽。
“裳云!”仞千同听到声音,回首看去,只见吴裳云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一双明眸中映着神色着急的自己。
仞千同调转马头,微微弯身,伸手去够吴裳云,吴裳云竭力地伸出自己的手掌搭在仞千同的手心里,仞千同使劲一拉,吴裳云纤瘦的身子被他拉到马上。
“太子哥哥。”吴裳云躺在他的怀里,弱弱唤道,“若是能为太子哥哥死去,是裳云的福气。”
吴裳云白皙的手臂搭在仞千同的冰冷的盔甲上。
仞千同盯着她满是鲜血的胸口,皱眉说道:“先别说话。”他拉住缰绳,黑马向前奔去,然而哪里还有什么顾颜欢的影子,再四处一望就连方才和自己打仗的壮汉都不见身影,只剩下自己伤痕累累的残兵。
“该死!”仞千同狠狠地捶打身下的黑马,骂了一句。
“太子殿下。”仞千同正想整顿军队,再去追赶,不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马奔过来,马身上是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他骑马到仞千同身侧,拱手急切说道:“陛下他急着招您回去,他恐怕没有时间了!”
仞千同闻言,深深望着顾颜欢离去的方向,狠狠咬牙。
在他怀里的吴裳云疼得想要窒息,而听到这话以后嘴角微微上扬一个细微的弧度。太好了,这下太子哥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好,我们即刻出发。”仞千同握紧拳头,忍下心中不甘,终是下了决心,对他说道。
顾颜欢,我们以后再见,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仞千同在心里默默道。
而此时顾颜欢和慕容倾尘同骑在一匹雪白的马上,眼前锦绣城愈来愈进,她似乎在着繁荣昌盛的国都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却没有想像中的欢喜,顾颜欢反倒有些难受。
“太子妃。”慕容倾尘在到达锦绣城的一刻,忽然下马,恭敬说道。
顾颜欢坐在马上,俯视站着的慕容倾尘,抿唇道:“师父当真要与我如此生分?”
她纤细的十指捏住绳子,指甲深深陷进麻绳里面。
“您本来就是太子妃。”慕容倾尘强压住从内心席卷而来的悲伤,低垂眼眸,不带任何情绪。
进了锦绣城,她就是太子妃,而自己就算再怎么闻名天下,也只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