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蔡长生端了两个小菜进来,齐纤娅连忙叫住他,“快,给林公子拿几盒咱们的产品,让他带到京城给咱们宣传宣传。”
“好嘞,马上。”蔡长生心里一喜,道,果然林公子来了不一样啊,他家老板一下就恢复爱财的本性了。
“如此,就谢谢齐老板了。”林渊做着样子向她拜了一拜。
齐纤娅咯咯直笑。
林渊见她笑的开心,自己心里也轻松了,“来,吃点东西。”
“嗯。”齐纤娅确实觉得心情好一些。也许,这就是人需要朋友的地方吧,就算什么也不问,陪着聊个天,开个玩笑。有时候心情放开了,想一想,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对了,你为啥要这个膏?也打算送给自己的母亲?哦,不对,丞相夫人应该还很年轻,是送给祖母吗?”
林渊停了一下,说:“我是送给公主。”
“啊?”齐纤娅一愣。
“不知为何,雪嫣公主这两年突然有一半的黑发变成了白发,让她的婚事也一再延期。”林渊说着,也是一脸的担忧和不解。
“公主这是有烦心事了吧。”说着,她突然八卦地看向林渊,“咦,她是不是喜欢你呀?”
林渊闻言脸色一正,“齐姑娘莫乱说。”
“没外人,还能抓我去坐牢吗?”齐纤娅笑眯眯的推了推他,“说说呗,公主一定很漂亮吧,你这么为她着想,心里一定有记挂。怎样?是不是喜欢又没表白?没说透?”
林渊无奈,“齐姑娘……”
“你真是不像个贵公子,这么害羞。”齐纤娅摇头,“虽然你们贵族吧也有无奈,可是,感情的事还是得争取的。”
“我与雪嫣就如同兄妹。”林渊实在不想听她再乱扯了,直接一句话说到底。
“好好好,你别生气哈。”
“齐姑娘……”
“但是我猜那雪嫣公主一定有问题。”
林渊无语。
“人好端端的,怎会白了头发。历来,只有家境突乱,爱而不得,会使人愁白了头。她一个公主,不存在家境突变,就只有爱而不得了。你说她有婚期,定是许了不爱的人,忧愁之下变白的。”
“你倒是自编自话的很是周全。”林渊失笑。
“不是我乱编的,你这个人,才貌双全,对谁都这么好,我刚才说什么,喜欢你很容易的。”
林渊心里不知为何闷闷的,越听她说这种话,他就越发的心乱,有点儿坐立不安。
齐纤娅却看着他突地笑了,“你好像是来哄我的,但是现在被我说的不开心了吧?”
林渊有些意外,即而笑问,“你故意的?”
“哎呀没诚意,既然来哄我,让我调戏两句,就不能配合一下吗?”齐纤娅说罢哈哈大笑。
其实她那些话也是一半真一半假,林渊对她的过度关心,她也是有感觉到的。可是这么好的贵公子,她真的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会有罪恶感。
林渊是何等聪慧之人,怎会看不出。于是也顺势附合于她,一笑了之。他不会给她负担。而她的善解人意,她的体谅和大方,也更让他欣赏。
“那么,齐姑娘打算再做些什么令自己快乐的事,林某愿意陪同。”
“不了,如你所说,我不能怠工。正事要紧,工作也能使人忘掉烦恼,走吧,去找鲁成。”齐纤娅最后喝了口茶,起身。
林渊也笑着起身,与她一同出门。
两人同行,一路坐着马车有说有笑,很是和谐的又来到鲁成处。
鲁成正一筹莫展,看到齐纤娅十分高兴,“哎呀,姑娘你可来了,这几天可愁死我了,怎么也弄不懂啊,果然这件事,还得你来坐镇。”
“说的多严重似的。是我之前没讲透罢了,说一下你就知道了。”
“不不不,这个不是理解的事情,姑娘你这设计太奇巧,我技术达不到啊。”鲁成眉头皱成了山。
“哦,是吗?”
“你来看看可好。”
齐纤娅跟着他进了屋,见他在桌子上做的零件,一个一个的放在那儿,十分的零散,好像被折腾过很多遍。于是她就坐了过去,拿着图纸仔细对比,研究。
虽然鲁成做的材质零件还不够精确,但是,已经是最后的手艺了。在这样的古代,能做成一把手枪弩,简直已是奇迹。纯手工啊,已是奇事。
齐纤娅一投入科研中,就忘了身边的人,一头扎了进去。
林渊见她这么用心,担心她太费神,可又不敢打断她,只能关心的悄悄送来些糖水和果品。齐纤娅边吃边收拾,居然,真的在忙了一个下午后,终于,亲手制作出了唯一的一把手枪弩。
“yes!”她欢喜地跳起来,拿着自己的作品高兴不停的实验。
“厉害厉害!简直是惊世之作呀!”鲁成激动的快掉眼泪了。作为一个机关师,他能见到这种武器,此生无憾!
手中有了枪,齐纤娅如鱼得水,重拾信心,走到院中,不断的回忆以前训练时的各种姿势,各种练习,内心十分畅快。
林渊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做着这些奇怪的动作,但是又暗暗惊异于她的每一招一式,那么利落干净,强劲有力。虽然得知她并非大家闺秀,可就算是出身武林世家,也不该有这么奇怪的武功,实在是另类。她的与众不同,让他内心充满疑问,也充满好奇。
齐纤娅过完了干瘾,才突然发觉天色已晚,太阳已落山,眼色就接近暮色,于是连忙将手枪弩装入怀中。“不好意思啊,林公子,我忘了时辰。”
林渊望着她笑,笑中略有宠溺,“你高兴就好。”
“我高兴就好吗?那这件宝贝,我就拿走了。”齐纤娅兴奋地说,眼神狡黠。
“自然,我应过你,这是你的东西。”
“林公子你人真是太好了!”齐纤娅拍了拍手,道,“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天色晚了,你一个姑娘家我不放心,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不怕的。”
林渊却是坚持,“我也理应送你。再说,路程太远,你走路会太慢,到司府恐怕就太晚了,恐怕会惹人微词。”
齐纤娅想想也是,于是便点头答应,“那就谢林公子了。”
林渊抿唇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马车在外面。”
两人走出院外,林渊君子的扶她上了马车,自己才坐上去,有车夫驾了车前行。
马车很宽敞,没想到的是夜里还有灯光。她好奇的寻着光去找,见车顶上有一处装了个发光的饰品。
“这是琉璃盏。”林渊轻声解释。
齐纤娅暗叹,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果然是有钱有权的人。
两人各坐一边,保持着远近合适的距离,林渊也一直是谦谦有礼,微笑着与她聊些闲话。
“对了,齐姑娘。既然今天成品已制成,那以后,图纸就交给我保管了。以后,我若想再以制作,自会请示于你。”
齐纤娅现在已经不太在意这个了,她相信林渊的为人了。因为她看得出,他眼睛里的真诚,不是伪君子。“放心,我们说好的,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林渊显得很高兴,“还是谢谢齐姑娘。”
认识这些天了,林渊还是一直叫她齐姑娘,没有用相熟的称呼,也没有叫她少夫人之类的,齐纤娅也不刻意叫他更改,反而觉得这样的叫法,非常合理。所以,她也一直唤他林公子。
“对了,林公子,你来扬州也有一些日子了,你打算在这儿游玩多久?”
林渊神情迟疑了下,说:“我正要与你说,恐怕就是下个月初了。”
“那也还有十来天呢。走之前如果有什么事,还可以来找我,我会抽时间陪陪老朋友的。”齐纤娅爽快地说着,笑容满面。
这让林渊看着,好像这个消息让她很兴奋。没想到,她第一次关心他的事情,竟是问他什么时候走,唉。也许,他是该走了。
接下来,就是一段时间的沉默。齐纤娅也觉得有些乏了,便倚着车壁,懒懒的有点儿犯困。
林渊看着她失神的模样,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好在他车里设施齐全,她不会着凉。他会一直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好好的,最后再陪伴她走这一路,也祝愿她,以后的日子都会开开心心的,如果有不开心的时候,希望那个蔡长生能哄她开心。当然,他更希望,她的夫君,司雪永远都不会让她不开心,永远都让她幸福。
马车跑的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司府门外的路上,林渊掀了帘子朝外看,司府就在前方了,他让马车放慢了速度,回头看齐纤娅,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没清醒,他原是想让她早一点下马车的,以免被司府的家丁看到,给她带来不便。但是见她这样,就犹豫了一下,车子在司府附近的地上,才叫车夫停下。
齐纤娅好像是真的很累了,几天来的精神折腾,中午又饮了点小酒,下午又用脑用到晚上,现在坐到马车里放了松,正是困劲上头的时候。其实还是她对林渊太放心了,知道这家伙很是君子,所以才这么放心的困着了。也是她,真是很难受心里,所以,下意识的也有点排斥回府。所以,车子都停了,她还眯着眼睛。
林渊不时的拿眼睛看她,欲言又止。
他见她皱着眉心,连困着了都不开心的样子,他于心不忍。
于是,一辆马车就横在了路中间,没了动静。
这时,从司府门内,慢慢踏出门槛一个人影。
他修长瘦弱的身板,被月光拉的很长,更加羸弱纤长,只是,他全身僵硬,气场清冷,连影子都显得有些阴郁。
他朝着马车走了过去,脚步很慢,也很轻。
林渊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以扇挑开了车帘一丝缝隙,看到了来人。不由得脸色一怔,连忙回身轻唤齐纤娅,“齐姑娘,醒一醒。”
齐纤娅原也没有深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看到车子停了,原来已经到家了。她冲林渊笑了笑,“抱歉,让你停了车等我。”
林渊脸上有些犹豫和为难,想了下,还是说:“司公子在外边。”
齐纤娅皱眉,连忙挑了车帘,果然看到司雪就站在马车旁,并淡漠的看着她。
她跳下车,站到他面前,开口问:“你怎么在门外?”
司雪见她若无其事的表情,没来由的就气郁攻心。于是没有理会她,而是又看向马车里面。
林渊知道司雪这么出现一定是有问题,于是,为了不让齐纤娅受到责问,他也紧接着也跳下了马车,站到了司雪跟前,而且,客客气气的向司雪拱了一下手,雅声解释道:“司公子,今日齐姑娘到鲁成处亲自制作兵器,她一时钻研误了时辰,我担心晚上不安全,便送她回府,还望司公子见谅。”
一席话,说的也是有理有据,情有可原。
司雪的脸色稍稍好转,也同林渊施了一礼,说:“如此,便谢过林公子照应内人了。”
林渊笑容淡淡,“不必客气。如今齐姑娘安然到府,林某便先回去了。”
“林公子慢走。”
林渊知道他若越是过多的叮嘱,越会让司雪不悦,于是,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直接转了弯,一步不停的扬长而去。
齐纤娅望了一眼远去的马车,便扶了下额头,说了句:“走吧。”然后大大方方的走向院门。
一路她在前面,司雪在后面,两人回到西院,一路无交流。
“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着急死我了,万一老祖宗有事找你,你可就麻烦了。”纯儿着急死了,一看到她就说个不停。
“唉,有事回来晚了。”
“小姐,你还是下次带我一起出去吧。”带着她,她一定不会让小姐忘了时辰的。“小姐,我去给你端晚饭。”
“你给我端碗粥就好,我不想吃。洗一下先躺下了。”齐纤娅感觉全身的细胞都还没醒,她一点精神劲儿都没,随便洗了把脸,就坐到了床边。
司雪背着袖子走到她面前。
“谢谢你到门口接我哈。”不然传到司夫人耳朵里,又生事。
司雪绷着一张脸,很是不悦,问:“今日怎么又见到林公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