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脚不停歇的走到了上次来的那个后院。
果然,亭子里,就见一个女子端坐着,面无表情,一身黑衣,打扮的冷肃。仔细一看,就是那天见的那个气质女子。
看到她,她站了起来,大步朝她走来,直接就说:“夫人,你跟我来。”
齐纤娅不假思索的跟着她,走向另一边。
拐了几个弯,她来到了一间房间。
是个很简单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司雪虚弱的躺在上面,单薄清瘦的像一层纸。他眼睛微眯,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腹部,还不时的咳嗽两声。
“司雪!”齐纤娅连忙扑了过去,紧张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坐到了床边,仔细看他,“你怎样了?伤到了哪里?”
司雪睁开眼,看到她,努力露出轻松的微笑,“你没事,太好了。你真的没事。”
“司雪……”齐纤娅担忧的看向他的腹部,现在他的身上缠着数条纱布,都看不出到底伤了多少个地方。
司雪试着想坐起来,那女子连忙上前帮忙,将他扶着坐起,后面给他垫了个软垫。“娅儿,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道歉?”齐纤娅强忍着泪水,看着他。说实话,心中若没一点埋怨,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该瞒着你,许多事都瞒着你。”
“是因为你是为我好?”
“我不想你……像我一样,承受。”
齐纤娅轻抚着他的脸,他的皮肤依然那么光滑,虽然苍白,但却有着羸弱的美,他就是有这种清冷的气质,越是柔弱的时候,却让人心动。所以,她更恨自己。即使他瞒她,伤她,她却还是对他情有独钟。她就是喜欢他这个模样。
“你会武功。所以,在我挨打受罚的时候,你,是可以救我的。”这些事,她在心里藏了一天,现在见了他,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娅儿……”司雪握紧她的手,只有一声声道歉,他没有为自己找借口。他是坏人,他觉得他自己确实是很卑鄙。
“既然想为了隐瞒自己的身手,何不隐瞒下去?为什么又暴露了呢?不是功亏一篑。”
她的冷嘲让司雪更羞愧,他的手在抖,眼中有泪光在打转,“娅儿,我以前对你,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死……可是这次不同,我不能再伪装,我怕你死……”
齐纤娅也终于掉下泪来,又气又急地道:“那么你现在告诉我,让你这样一直隐忍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现在还不能告诉我?”
司雪闭了闭眼,长吸了口气,虚弱而忧伤地说:“我娘。”
齐纤娅一震。
娘这个字,她从来没想过在司雪口中说出。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她是穿过来的,但是,她在记忆里,司雪的亲生母亲早就死了!他一直叫司夫人为母亲,从未喊过娘。他说的我娘,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你娘?她不是已经……”司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娘被赶出司府后,不久就客死他乡了。
“我也以为是,可是,直到那一年,我初长成,司夫人送给我一样东西,那是我娘的饰物,我记得。所以,我才知道我娘不只活着,还在她的手里。她就是暗示我,让我老实的受她摆布。否则,我娘就真的……”司雪说着这些,情绪也有些激动。这些年,因为这个原因,他真是受尽苦楚,受尽百般委屈,却又不能言。
齐纤娅懵了,她一直怨他,气他。到底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让他这样。现在,她一下子懂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孝道。他委屈这么多年,不敢动作,不敢忤逆,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保护他娘而已。其实这个问题她也偶有想过,因为除了她,还能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更让他在意,但是,她是真的记忆里有他娘死去的信息,才让她打消了这个猜测。
“等我长大一点后,我就懂得了虚与委蛇,配合司夫人,让她称心,我懂得了她的意思,只能扮作无所事事胆小怕事的样子。但是,我不能一直被她要挟控制,所以,我才一直培养羽冀,暗地集结高手门派,一直查找我娘的下落。不久前,我已经查到了,但是想救我娘,却还是时机不成熟。因为,我不能输,输了,我娘就真的没了……”
齐纤娅的心在抖,“所以,现在呢?你暴露了,司夫人有没有撕票?”
“撕票?”
“就是,她恐怕会……会跟你鱼死网破……对你娘下杀手。”
“没有,我昨天去救你时,已经让蓉姑娘的人去保护我娘,并没有信传来。也许,是她没料到会失手。我一夜跟那些杀手纠缠,他们的人,还没机会给她报信吧。”
“幸好,我今天,让你爹软禁了司夫人。”
司雪微笑,“很好,这样,我就不必再担心了。娅儿,你真厉害。”
“但是,司夫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势力?”
“她的娘家,有些实力。她两个兄弟都在京城为官。还有,她这个人,阴险恶毒,她养了些死士,她与谢知府还有远亲关系,所以,就更肆无忌惮。”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那,我们当务之急,是救你娘出来,以后,就再也不用怕她了。”没有了人质,还是想怎么拿捏她就拿捏她,一个死老太婆而已!任她再狡猾奸诈,再不济,一刀杀了她。哼。
“咳咳……”司雪激动的咳嗽了几声,齐纤娅拍了拍他的胸脯,他才稍稍安定。“我娘,应该是被她关在一个暗室里,可是,要去暗室很危险,寻找起来不简单。所以,我悄悄筹备了这些天,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可以破暗室机关。”突然,齐筠出现在门口,适时的插了话。
齐纤娅回头,又惊又喜,“哥,你出来了。”
齐筠气郁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会戏耍哥哥。”他真是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女人。
司雪惊喜地看向齐筠,“还不知兄长,懂机关之术。”
齐筠站到他面前,朝他看了看,皱眉,“怎么伤成这样?”
“我很没用。还幸得……”说着,看了一眼齐纤娅,“好生奇怪,中途冒出个黑衣人与那些人不同路,居然救了我。对了,娅儿,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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