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蒙戈没有违逆师命,应承了下来,继续道:“既然师尊驾临,我决意明日列阵出城,与那犬戎一决雌雄。”
莫谷同意了他的建议,随后蒙戈发下将令,众将各自领命而去。
待一切安排妥当,蒙戈大摆筵席为莫谷等人接风,直到夜幕时分才散去。
尹泽、紫云及采衣同路返回驿馆,别过采衣后,尹泽问紫云道:“云妹,你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自从莫谷试探两人之后,尹泽就发现紫云的神情有点古怪,但是先前人多嘴杂,不好询问。
“啊?”紫云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道:“喜哥,我貌似结丹成功了。”
“什么?”尹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还有一种预感,可能要在十天之后渡劫。”
看着玉软花柔的紫云,被惊呆的尹泽彻底懵住了。结丹并渡劫?这是什么情况?
众所周知,化气境有一十二层,前四阶为地道,中四阶为天道,后四阶为人道。修士自第九阶开始汇聚真气,龙虎交会,凝练金丹,金丹铸成后就是化气大成之境。至于渡劫,更是要精神交感金丹,激发金丹的化孕之力后才会出现的事情。
而且在结丹之后化孕元神也并非易事,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无法激活金丹,以至于成了死丹。可是紫云怎么会在半天之内连破两层境界,达到渡劫的程度呢?
尹泽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云妹,我们进房再说。”
两人进了紫云的房间,尹泽迫不及待地问:“云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仔细说说。”
紫云见尹泽焦急的样子,知道他关心自己,甜甜地一笑,说道:“喜哥,你别担心,我一切都好,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白日里莫谷用元神之力试探两人时,紫云的紫府中突然生出一道紫色的霞光护住了身体。而在莫谷收回精神力之后,那些紫色的霞光并未消散,反而从紫府涌出,沿着任脉下行至气海,与丹田的精元交融,竟然自动凝练精元,最终化成金丹。
这金丹初成后,就有无穷的孕化之力,她便同时感应到了渡劫的时间。
听闻此事后,尹泽久久无语。常人凝丹,大多要服用凝元丹,历经数日才能成丹,更有不济者,甚至会结丹失败,落得精气大损、修为倒退的下场。
反观紫云,只用数个时辰就结丹成功,甚至还即将渡劫,真可谓是天下第一奇闻。
尹泽心中忐忑,又详细询问了一些问题,确认紫云的身体一切正常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道:“云妹,你真是奇才,我都比不上你啊。”
“哪有,我怎么能和喜哥相比,都是儋师的功法神异。”听到尹泽的夸奖,紫云很是开心,含羞娇笑道:“喜哥,你当初结丹用了多久啊?”
尹泽大为尴尬,咕哝道:“好像……光结丹就九天吧……”
“啊?”紫云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让尹泽有些无地自容,暗想那儋师绝对是区别对待了。
尹泽咳了一声道:“既然你快要渡劫,我们明日为秦军助战一天,后日便离开冀县准备渡劫的事宜。”
“都听喜哥的。”
“那好,我先给你讲一下这渡劫的相关知识。”
见她没有异议,尹泽大为畅快,虽然紫云渡劫是当前最要紧的大事,但这些日子里他们受到蒙戈的热情款待,却也不好就此离去,幸好紫云没有计较。
尹泽将渡劫的信息娓娓道来:“什么是劫难呢?万物在天地中化育,顺则成人,逆则成仙。炼气士从修行之初就开始牵动天机,随着与道的交感,一部分气机凝练于修士的体内化作命元,另一部分则与命元牵绊并且不断积累,当命元发生质的变化时,这部分气机便会脱离命元的控制而化作劫难。”
“化气、化神与返虚三境都是对命元的蜕变,所以在成仙之前,修士总共要经历三次劫难,统称为三灾。第一灾是突破化气境之时,金丹化孕元神,元神初动,所以是天雷;第二灾是突破化神境之时,元神化为阳神,阳神煊赫,所以是毒火;第三灾是突破返虚境之时,开始感悟天道,欲与道齐,所以是赑风。凡此三劫,渡过便海阔天空,渡不过则万事皆休。”
“好可怕!”紫云听呆了,拍着胸脯惊呼道。
尹泽莞尔一笑道:“云妹,你也别害怕,那毒火与赑风我没有见识过,但这天雷倒也渡过,不过是四道天雷罢了,不打紧的。”
“什么?四道天雷啊。”紫云再次惊呼。
尹泽摸摸她的头道:“就是四道天雷、十条雷蟒而已,不必要大惊小怪的。当然,这天雷的数量就这么多,威能却是因人而异,资质越高、积累越厚、福缘越好的人的劫难的威能越高。”
“还好我积累不是太厚。”紫云松了一口气。
尹泽狡黠地笑道:“但你的资质高、福源好呀。”
紫云歪着脑袋一想,还真是如此,顿时泄气,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尹泽道:“喜哥,那我要你帮我渡劫。”
听闻此言,尹泽无奈地搓搓额头说道:“三灾只能由修士自己渡过,旁人莫说相助,就是在劫难下露出气息,劫难也会同时引动那人的灾劫,到时候两种灾劫重叠,那就不是劫难了,简直是死刑。”
“好恐怖……”紫云被吓的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放心吧,后天我们去找个僻静的地方,我给你传授些法力的运用技巧,凭着儋师教你的功法,渡劫肯定不成问题。”说到这里,尹泽不禁有些后悔,一直以来,自己过于要强,很少让紫云出手,以至于她运用法术的经验不足。
“嗯,好的,我们一定要找个没有人迹的地方。”紫云显然是被尹泽的话吓到了。
尹泽苦笑,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不会说话了,本想让紫云多了解些劫难的信息,没想到把她吓到了,于是念头急转,想着安慰的话语。
“当然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到时候我为你护法。你是不知道,当初我渡劫时,剑气一闪,就将那雷光引到一边了,简直轻松无比。”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紫云忍不住捂嘴偷笑,这才渐渐心安,不再计较此事。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因明日有事,便各自休息了。
次日辰时,尹泽等人来到蒙府,与蒙戈等人会合在一处。由于冀县的兵卒与上邽及西犬丘的援兵分别屯于三处,故而众人并没有前往兵营,只在府内等待三军集合。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三军尚未集结,就有将领来报,犬戎已尽起大军向冀县杀奔而来。
蒙戈皱着眉头道:“犬戎主动进攻,难道那边也来了高人?”
莫谷哈哈一笑道:“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犬戎请来了何方神圣。”
蒙戈便不迟疑,遣人去督促三军的将帅。片刻后,只听城内的兵卒呼声震天,稍后便有将佐来报说士卒已整装待发,蒙戈当即下令出城迎敌。
众将帅亦随之出发,临行时,莫谷临时起意,让众弟子随蒙戈出阵,自己则隐匿在城头观看敌军的动向,蒙戈自无不应。
尹泽等人出城时,三军刚好在西城外列阵完毕,其中冀县的兵卒列为中军,西犬丘居左,上邽居右,三县合兵,共有车兵百乘,士卒八千多人。
看那犬戎军阵,则约有一万三四的兵力,经过数次大战,他们也损伤惨重,但是依然有兵力上的优势。
秦人的领军将领见主帅已至,指挥中军散开通道,蒙戈等人跃马行至阵前。
勒马止步后,蒙戈与众将商议一番,对着敌阵朗声道:“奴畎小儿可在阵前?”
便见犬戎阵前有一将帅哈哈大笑道:“蒙戈老儿,可是老眼昏花?竟见不到你家小爷就在此处。”
那人正是犬戎的头领奴畎,观其形容,约莫二十出头,模样异常俊美,全不似犬戎人的粗犷,反倒有些中原公子的秀气,若是异地而处,绝对想不到他会是犬戎的头领。
蒙戈也不气恼,继续道:“原以为犬戎的头领是个威武的英雄,却不想是个秀气的娃娃,敢情犬戎的勇士都死尽了,才轮得到你做这个头人?”
听到此言,秦人一阵哄笑,奴畎则气得睚眦欲裂,哇哇大叫。
蒙戈自然是认得奴畎,他曾与奴畎多次大战,深深地知道对方的厉害,此番言语,不过是故意奚落一番,好提升下军队的士气。
“蒙戈老匹夫,休要逞口舌之利,可敢来手底下一见真章,看看我是英雄或者你是狗熊?”
奴畎到底年轻气盛,仗着非凡的本领,被蒙戈的两句话激得怒火上涌,当即向蒙戈叫阵。
蒙戈也不动怒,一改先前的戏谑,正色道:
“奴畎,你无故犯我城池,杀我士卒,扰我百姓,这般人神共愤的恶行,天理难容,今日,你当难逃一死。”
话音刚落,对面阵中抢出一将,大喝道:“老匹夫,切莫多言,可敢与我狼蚀一战!”
那番将只有化气境的修为,自然不是真的向蒙戈挑战,他知道蒙戈不会自降身份与其交手,这番说辞不过是耍威风而已。
果然,未及蒙戈言语,偏将刘正请战道:“劳烦将军观阵,且看我斩杀此獠。”刘正有化气八层的修为,刚好高出对方一阶,蒙戈便应允了他请求。
收到将令后,刘正催马提枪,直奔狼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