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散了。景弋有机会了……
“我肚子好疼……”
“景弋,你怎么了?”
“我想上茅厕……”
“那你快去……”
三人一翻糊弄之后,景弋成功进入昭王府内。他来过昭王府不下几回了。景弋轻车熟路地往里面……昭王府一边待客的院子是东边走。而先生之前在昭王府的院子则是往相反的方向。他该往哪边走?
“往先生的院子”,路元一定在那。
景弋以为昭王府的人没有发现他。其实他的行踪早就在昭王府的一举一动之中。景弋知道彧卿的院子,可院子的大门禁闭。景弋头趴在门上,等到里面有响声之后,他才饶了院子,然后翻上上去。
矮墙对他来说不费劲。他很轻松就上去了然后跳下去。先生生前住的房子内,果然点着风。没有人影……
景弋偷偷溜了过去,轻轻打开门。
“世子”
门后面正是赵倾离。景弋立刻缩下头。他真笨……昭王府岂是那么容易进出?而世子明显是在等他……
赵倾离没有怪罪景弋。一方面,他认识蓉莘夫人,他伤了景弋,容莘夫人会找上门。他倒不是怕蓉莘,其实蓉莘九死一生生下景弋。另一方面,他刚查到了一件事……
“你来干什么?”
在景弋看来,世子对他来说就像一位哥哥。
“我来……看看……”
“还不说实话?还是让你娘来接你?”
蓉莘喜欢打景弋的屁股,大家都知道了,而且还背地里取笑他。而景弋一谈到蓉莘,就跟炸毛的猫一样。
景弋的眼眶突然红了。
“先生故去,我很伤心。可是我不相信柠七所为”,柠七不会杀人。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她杀人,所有人都看见了,唯独你不相信……”
景弋跪了下来,“世子,你可亲眼看到柠七亲手刺杀了先生?”
“……”
“你们都没有见过……所以你们都认为柠七是杀人凶手。你们……这样对他很残忍……”,外面都是柠七的画像。官府带着画像,一户一户找上门查看。柠七一出现,立刻杀无赦。
“世子,将来柠若是冤枉了。你……”,怎么能安心。
“景弋,你好大的胆子……”
“世子,我相信柠七……”
“你来找路元?”,从景弋一进门,就变得鬼鬼祟祟。
“是”,他就是来找路元问清楚。
“景弋,你要知道……顶撞本世子的下场……”
“景弋不怕……为朋友两肋插刀”
“恐怕柠七不是你的朋友。总有一天,你死在她的剑下时,你会明白……”
“世子,请让景弋见一见路元……”
“好,本世子让你看……”,赵倾离起身。路元不一会儿就被她们带过来了。路元还是一副傻傻的模样。
“路元”
“景弋”,路元认得所有人。
“路元,你到告诉我……”,景弋抓住路元的双肩。
“是谁杀了先生?”
景弋满眼期待路元告诉他,不是柠七所为。然而他很快失望了……再听到路元的话之后,眼中的亮光很快熄灭。
“柠七”
“你确定是柠七?你看清楚了?”,景弋又再一次确认。
“是”
“怎么可能是柠七?你还记得他给你买过糖葫芦?”,景弋一冲动把路元推开。行渊唯恐景弋发狂,点了景弋的穴道。
“放开我……”,景弋不能动,但是能说话。
“路元,把你所见所闻告诉他”
路元捂着胸口,眼里含着泪,“那晚……我跟先生去找柠七。一开始他和先生有说有笑的,夜深之后,柠七就让我和先生先走……可是柠七转眼间脸色就变了。向先生的后背插了一把剑,剑从先生的后背直插心脏……呜呜……先生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倒下了……”,路元哭得抽搐。他的记忆出现混乱……他分不清脑海里的人是谁?可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他,“柠七杀了先生”,柠七的剑插在先生背上……柠七杀了先生……先生死在柠七的手里。
路元的头开始疼了……
景弋突然吐了一口血。他强行冲血道,不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路元再次被景弋囚箍自己手中,“路元,你说柠七杀了先生,他为什么不杀了你?”,景弋强迫路元看着自己。
“景弋”
行渊得令,把景弋拉开。没有世子的命令,他没有对景弋动手。
随着景弋的放手。路元倒地……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就彻底晕了过去。
“我们赶到……柠七没来得及动手……”,赵倾离无屑回答。反倒是行渊答。世子对景弋也不一样……可景弋跟柠七是一伙的,将来会不会像柠七一样,倒打一耙。
“不可能……”
“把他扔到先生灵堂。让他好好问先生。他是否要拥护杀害先生的人还是为先生报仇”
“是”
景弋被扔到先生的灵堂之后,灵堂内的灯全灭了。
赵倾离在外面,吩咐行渊把香点上。
景弋适应了黑暗之后,透过屋檐下朦胧的灯光,来到先生棺材面前。
一具黑棺,上面点的三支蜡烛已经被吹灭。景弋拿出火折子重新点上。屋内又亮了……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路元说了,凶手是柠七,可是景弋还是不信。他要看先生的伤口……
景弋看了一眼四周三只白蜡烛忽明忽亮,随时可能要灭了。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景弋把棺盖抬起来,移到一边。
里面的人确实是先生。脸色苍白,衣服已经换了。一天一夜,先生的手上好像已经有了微弱的尸斑,很淡……景弋的手摸在先生手上,很冰凉……他很快地缩回手。
这是死人的温度?不,已经没有温度了……
景弋缓了身。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响头。
“先生,景弋无意冒犯。可是景弋始终不相信,柠七会杀了你。你在天之灵,如果不是柠七所为,请你告诉我……”,景弋见过柠七使剑的伤口。他用剑,比其他人都轻。而他能分得清,剑伤的轻重。
磕完头,景弋再次走向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