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符水河边的居云阁灯笼高挂,照亮了半个符水河。居云阁外面车水马龙,不时有人从马车上下来。青思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啊哟……”,青思拖着盘子,差点摔倒。
“美人,怎么不看路?”
“少东家”,吊儿郎当的景弋。
“咦……”
“少东家,麻烦你让一下”,景弋故意挡住她的路。
“不让”
“少东家,柠七回来了”
“哪……”,景弋一回头,青思就跑了过去。
“臭丫头”
……
“弟弟”
暮知微又大摇大摆地来了。几乎天天报道,晚了还要在居云阁吃饭。
“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开眼界了。谁叫我是井底之蛙?”,对于景弋的讽刺,暮知微不介意。
“弟弟,带我去看看”
“暮知微,你最好别乱叫。否则……”
“你打女人?”
“打”
“我可是你姐姐”
“切”
“弟弟,你去哪里?”
“暮知微,你去那边等着。我给你上居云阁最好吃的包子”
“真的?”,可是景弋的表情怎么有些不对劲?
“当然了”
暮知微傻傻被景弋推到包厢里,“这里视野最佳,等拍卖会开始,你就可以看完全场的宝物”
“好”,弟弟果然好。景弋勾起嘴唇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身后跟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青思,把包子上了”
青思点头。居云阁只有景弋三哥人知道暮知微的身份。青思纳闷,这位姑娘是谁?以至于让景弋“特别”对待。
“青思,你先下去。去看我娘有什么事?”
“是”
“景弋,你怎么对姐姐那么好?”,每次一来,那脸色……不太友好。
“我之前对你有些过分。但你终究跟我有血缘关系。我想了想,对你一个姑娘家过分了,有些……”
“景弋,姐姐不怪你”,暮知微感动得想哭了。她做了那么多努力,终于得到景弋的认可了。
“姐姐”,景弋突然亮出自己一排白牙。
“这是我让居云阁专门为你做的。里面加足了料……”,景弋把装包子的碟子双手递上。
暮知微完全是被景弋那声“姐姐”感动了。已经忘乎所以,傻乎乎接过包子,放在嘴里大咬了一口。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暮知微吃了两个以后,再也吃不下了。“景弋,你放了什么料?”,好好吃?
“暮知微,不打算再吃一个?”
“不吃了”
“景弋,你还没说呢?等我回去之后,我让大厨做给我吃”
“这料……取于地下,拿回来之后,吐息三日,再放以料酒,然后剁得七八烂,做包子馅”
“不是肉馅?”
“是肉馅。不过……”,景弋又露出那口白牙,“是蚯蚓馅”
“你……”,暮知微觉得舌头打颤。她最怕这种东西了……
“你骗我?”
“不是跟你说?从地下挖出来了。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暮蔺第一次来居云阁的时候,也吃过我特制的蚯蚓包子。结果他吐了……”
“暮知微,我告诉你。那些蚯蚓白白胖胖的,在地上蠕来蠕去……”
暮知微眉头一皱,捂着嘴巴出去。景弋嘴角一勾,托着盘子出去。
暮知微吐完回来,景弋正靠在柱子上,手中拿她没有吃完的包子,一个两口,放她的面吃了两个。
“你……”,太过分了。
“好吃啊”
“你又骗我?”,暮知微受不了蹲地上大哭。
“谁叫你傻?”,景弋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好嚣张。
“我去告诉……呜呜……”,暮知微顿了一下,好像谁都不能说,不然显得她不大度。暮知微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景弋太过分了……
“哼……”,今晚人多嘴杂,暮知微不适合呆在这里。
暮知微跑出去就后悔了。又不好意思再回来,只好缩卷在路边,暗自垂泪。
一双黑靴来到她面前。暮知微把眼泪擦干,这才把头抬起来。
“恩人”
“你……”,是真的傻。辈行渊认为自己说了,暮知微哭得更厉害。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老是被景弋耍?”,她好歹也是姐姐,怎么能这样?
“景弋至少不会真的伤害你。拍卖会不适合去……”
“为什么?”
……
“阆中最近不太平,你回去吧……”
裴行渊是出来追刺客的。刺客冲进人群就不见了。他返回时,见到暮知微哭哭啼啼从居云阁出来。在他看来,这位姑娘确实傻透了,也傻得可爱。
“恩人,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的人都在居云阁,我怕……”,爹也跟她说阆中不太平。像她这种,容易“被”送上人头。
“恩人”
行渊的脚步放慢。暮知微跟了上去。
“恩人,以后我怎么称呼你?”
“我姓裴”
“要不我叫你裴大哥”,年龄应该比她大。
“裴大哥,你出门在外,家人不担心?”
“我没有家人”
暮知微窃喜。恩人没有成亲?
“裴大哥没有成亲?”
裴行渊回头看了她一眼,暮知微不好意思低下头。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实在太丢脸了。
“我……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知微每次都给你添麻烦”,你要是不介意,她愿意以身相许。最后一句话,暮知微不敢说出口。
裴大哥身材伟岸,仪表不凡。她……唉……好像很自卑。从打花会一过,她就怕丢脸,怕见人。对外面的幻想全部来源于话本里。可是好像……
“到了”,两人没说上什么话。清木居到了。
“谢谢”
裴行渊转身就走。
“那个……裴大哥,你什么时候有空?”
裴行渊剑眉动了一下,不解。
“我想请你吃饭……”
“抱歉,王府有令,不许受邀”
“不是,我大哥跟世子认识。我不会做什么……知微只想请你吃一顿饭,仅此而已”
“现在不是时候……”,世子即将要回来。他要回北境了。北境已经快守不住了。暮知微的眼神,不知崇拜,还有倾慕。大事未成,其他的事,他都不会想。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她可以等。
“几年之后……”
“好,我等你……”
这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