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不知道他该松一口气还是提起心来。
齐王所说的，他确实是有那么一匹马，还赏过好几个人，只是那黑马桀骜不驯，连摔他几个大将，最后那群武将只得灰头土脸地把马还给李沐。
所以不是他不想用，实在是用不了才将黑马闲置。
松一口气是因为齐王不过是讨要一匹马，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提心是因为，贤妃的父亲英勇大将军都曾遗憾地感叹，若是能驯服这匹马，以一敌百之人可提升实力到以一敌千。
而且，一员大将，或者领军的重要人物，若是能骑上这马，虽不敢说实力会多强，至少要逃跑的话是谁都追不上的。
李沐隐约知道齐王武功不错，虽然不知道有多好，但至少比他好，若是齐王瞎猫碰上死耗子，把黑马驯服了，那他的威胁就又大了一分……
齐王不好好待在封地而来京城，李沐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怎么，贤侄是不想忍痛割爱？至少带本王去看一看，长长见识也不错。”齐王脸上少有地多了一丝笑意。
秦欣也道：“民女还没见过汗血宝马呢！”
太后眯起眼睛：“沐儿，不就一匹马吗，不想送给你小叔，难道还不能给你小叔看一眼？”
既然太后都发话了，李沐只好将人带去马场。
院里的妃嫔们都有些愤愤不平：“请我们来说是赏菊宴，菊才赏了一会儿，宴都没见着，怎么人都走了？”
还有人道：“就是就是，还有那菊花，蔫巴巴的不知怎么养的，居然只有半株——”
先来的人连忙堵了她的嘴，这话要是让太后听见了可不得了，没见刚才贵妃掐花的时候，太后的脸已经黑得不行了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马场，偌大的马场上只有沈习雨一人的身影。
但是看着沈习雨站在奔驰的马背上练剑的身姿，秦玥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进了马戏团。
见有人来了，沈习雨一个空翻下了马背，看见太后的仪仗，她勉强上前行了礼。
“这是……”
秦玥热情地给齐王介绍：“这位是宫中的宁妃娘娘，定北侯之女。”
齐王拱拱手，然而沈习雨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对着秦玥：“你们怎么来了？”
“哦，齐王想看看小黑。”
秦欣很不甘被忽略，跳着脚上前：“原来这就是宁妃娘娘，久仰大名。”
沈习雨：“你谁？”
秦欣：……
她略带求助地看向自己未来的夫君齐王，然而齐王鸟都不鸟他，径自往马厩走去。
再看秦玥，被李沐拉着小手，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有些气恼的秦欣暗自跺脚：不知尊卑！身为贵妃居然与皇上并肩走！
然而太后都没说什么，她也只能默默地跟上去。
小黑本来百无聊赖地嚼着马料，还都是新割的嫩草掺了黄豆和鸡蛋，比其他马吃得不知好多少。
突然进了这么多人，别的马都有些焦躁不安，唯有它还漫不经心地吃着。
然而看清来人后，它仿佛是眼前一亮，立刻抬头打了个响鼻。
齐王上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居然也像对着秦玥时一样温顺。
秦玥心里暗道这只马不讲忠义，然而小黑看见秦玥后，对着齐王就开始有些犹犹豫豫的了。
沈习雨平常接触这些马最多，但她也看不懂小黑这是什么操作，暗自皱眉。
她常年在沙场长大，对这一匹小黑能起多大作用，在场的人估计没人能比她更清楚。
齐王说只是来看看，看看就看看，你把皇上太后全带过来看着你看，这叫什么意思？
沈习雨虽然因为小黑的脾气而不太喜欢它，但是她也不能否认小黑作为一匹马的价值。
而且这还是公马，可以配种的……
她挪到秦玥身边，低声道：“你的马。”
秦玥心里转了转，立刻摆出一副娇宠的样子：“皇上，这匹马可是你赏给臣妾的，可不能让齐王讨了去。”
那娇嗔的嗓音百转千回，酥到骨头里去了。
李沐浑身一震：“小叔，这黑马可是我亲手赠给贵妃的，你看看就行了，可不能夺人所爱。”
齐王瞄了秦玥一眼。
秦欣倒是先不满了：“姐姐说的什么话，齐王可是皇上的小叔，不就一匹马吗，还抠抠搜搜的。”
这下终于让她得到了齐王的一次正眼，秦欣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李沐看她的眼神却愈发不善了，心里郁闷，同样是秦家的女儿，怎么会养得天差地别？
秦玥也差点没忍住翻白眼，拉着李沐的胳膊晃了起来：“皇上，这匹马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当初可是它驾车接我入宫的~”
李沐虽然很肯定这匹马绝对不是他们俩的定情信物，但是看样子玥玥是真的喜欢它，就觉得更不能让齐王拿走了。
于是他非常严肃正经地点头：“小叔你也听见了，所以你看看就得了。”
齐王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他让开了位置：“既然如此，本王还没见过这马的足力，就请贤侄为本王演示一下吧。”
说完，他定定地看着李沐，等他行动。
李沐也不是没有试过骑小黑，虽然他不至于像那些武将一样，还没靠近就被小黑提起马蹄威胁，但小黑仍然不让他骑。
看李沐这一犹豫，齐王就明白了，正想开口呢，秦玥上前一步：“我想骑！”
秦欣见了哪甘示弱，她也见过人骑马，不就爬上去后等着马跑吗，更何况秦玥都行，她便觉得自己肯定也行，于是也上前一步。
“别胡来，摔下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后瞥了秦欣一眼，淡淡道。
她可不觉得秦欣会骑马。
秦欣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以前只在街上看见过慢慢驶过的马车，或者是人牵着温温顺顺的马走着，便觉得马这么温顺，骑起来也不会有多难。
但凡秦父是个武将，或者京都允许人骑马在城里飞驰，再或者秦欣愿意与武将家的姑娘做朋友，她的头都不会这么铁。
哦，也有纨绔子弟骑马或让人驾车飞驰的，但秦家以前住的地方可见不着，现在的地方秦欣又没长住，宫中，而且是太后宫中，那就更见不到了。
于是想着出风头的秦欣提议：“不如我与姐姐来个比赛，这样也更好看出马的能力。”